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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轻骑并没有兵临南门下,而是绕道上了北门,与三万宿卫左营汇合。当轻骑出现在大营辕门前的时候,陈野等将校看到来人的面容,顿时浑身一震,他们脚步不由自主地挪动,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视线不由自主地固定了前方。
不仅是这些将校,很多将士都看到了,也都从军营各处朝辕门聚集,纷纷朝前靠拢。他们中,很多人都与陆渔在长信关及玄英渡激战过沧军,所以心中皆满怀敬仰之情,而这份敬仰之情,无不通过他们的目光表达出来。他们望着陆渔的目光,那是激动、兴奋和敬佩的。
“末将拜见靖军侯!”
“拜见靖军侯!”
陈野率先跪下,三万将士也都全部跪下,军心激荡可比那千百闪闪摇天末的旌旗。
陆渔从马上跳下来,“陈将军请起,各位将士请起。说起来,我们也不算陌生了,曾经并肩作战,击退大沧,也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现在赫连城作乱,祸害朝廷,我已经拥立了真正的皇子为帝,还请各位弟兄一定要支持。”
众军臣服,“愿听靖军侯调遣!”
陆渔峻色不改,颔首道:“好,弟兄们,随我前去叩城。”
于是乎,众军出军营,排成阵势,跟随在三千轻骑之后,朝帝都城池而来。转瞬间,跨过五里之地,兵临城下。
守军原本也以为这是城外右营在虚张声势,并没有放在心上,等大军来临这才大惊,连忙敲动战鼓,挥舞令旗,调军到防守岗位,全速进入战备状态。
北门守将另有其人,但是身为左宿卫将军的窦胜,一直在离城墙不远的一处军营校场里,听到战鼓擂动,立马跑上城墙。当望见城下突然多出的三千轻骑的时候,他惊呆了。这个时候的宿卫军左右两营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战马,因为战马大多折损在与大沧的交战中。他大喝道:“郭荆、陈野,难道今天你们真要攻城?左右宿卫营军力相当,就算你找来几千骑兵又如何,难道你还能拿马头撞开城门吗?”
陈野冷笑,“如果是我陈野来打你,或许还真不好说,可是窦胜,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身后的这位是谁?!”
窦胜把目光朝陈野身后延伸,看到郭荆的时候没感到意外,看到陈曦行的时候他就吃惊了,再看到在陈曦行身边的陆渔以及那副醒目的赤焰襦铠,他整个人如坠冰窟,猛地摇头,像着了魔一样,“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死在澄岭,怎么可能还活着?!”
巍峨城池屹立千载,再次走到了历史的转弯路口。于它而言,或许只是滚滚长河里一次微不足道的水花荡漾,而对于陆渔而言,则是第三次率军兵临城下,而前后时隔竟仅仅只有八年,对于家国动荡不安的感叹不免油然而生。
仇人再见,陆渔将暴雨梨花枪握得手掌青根凸起,冷怒地瞪着窦胜,将澄岭三万英魂的愤恨迸发而出,“窦胜!原来你还记得我,有人说,澄岭绞杀,有你的份,而且你是主谋之一,你是否承认?!”
窦胜吓得连连倒退,后背撞在了身后的城楼柱子上,惊魂未定地望着下面这道红色身影,倒映在他眼珠子里上一团焚天火焰,他有些语无伦次了,“是我·····哦不·····不是我!”
陆渔再厉喝:“到底是不是你?!”
就在窦胜心虚又恐惧,不知该如何作答的时候,一道金色身影出现在城头上,替窦胜答了。“什么澄岭绞杀?纯属是子虚乌有,窦胜那是奉命伏击梁军,而且战果斐然。倒是你,虞启,本来是有伐梁之功的功臣,现在因何起兵谋反?你难道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吗?!”
赫连城现身,站在城头上的一番话,使窦胜稍为安了些心。
望着这个数次交手却总能逢凶化吉的敌人,陆渔绷紧了全身锐利的目光冷冷扫上,“赫连城,谁是反贼,还不一定呢。我且来问你,你究竟是以何种身份登上这城楼之上,敢这么对我说话?”
在看到陆渔的第一眼,赫连城的心绪跟窦胜是一样的,但是他并无显得惊慌失措,压抑住内心的惊骇,逐渐接受了靖军侯未死且起兵的这个事实,“我叫王檀,乃是何太傅门下长史,受何太傅所遣,前来监军。难道这个身份,还不足以登上城楼?”他借用了这个身份,并且在正德殿上当众表露了出来,目的有二,一是名正言顺地步入大魏朝堂,二是借此王檀来镇压心里头怀揣着小九九的元宗。虽然军权可以暂时压住帝都,但宗室在各地的势力不容小觑,在文臣方面,何元尚毕竟是名望尚浅,就如同慕容忧一样,所以他不得不小心。他成功了,元宗听到了王檀这个名字,收起了借檄文来发难的心思。
“王檀?哈哈······”陆渔讥诮一笑,“原来的大夏九皇子好歹也能与我面对面,堂堂正正地对战,没想到现在,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承认。潜身缩首,遮遮掩掩,你还谈什么报仇复国?!”
赫连城知道这是陆渔在使激将法,只要他承认,那就是不打自招,那么身边的这些宿卫左营的军士会不会继续支持窦胜都难说。忍住愤怒,他回呛道:“虞启,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今日你带军围攻都城,任凭你万般解释,也洗脱不了你的大罪!”
这个时候,一骑斥候赶上,来禀报宁桐母子的行程。
“我用得着解释吗?没错,今日,我就是要围攻都城。”听完斥候的话,陆渔说出这么一句话。此话一出,那些本来已经意动的宿卫左营将士脸色又一凛。他不再理赫连城与窦胜,而对宿卫左营军将道:“列位宿卫左营的将士们,你们也曾与我,与右营的弟兄在北境滚过战壕,共同抗击过沧人。我与右营弟兄不忍心看着你们被此人蛊惑,成为叛军。还请各位兄弟拔乱反正,弃暗投明,与我们站到一块,共同反对夏贼伪君。另外,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宁皇后之子,新帝元慎已到燕子林。”
新帝来了?城头上驻守的将士纷纷四处眺望,议论纷纷起来。
一个裨将朝窦胜道:“窦将军,我看靖军侯所言非虚,我等不能做叛军啊!”
听到此言的赫连城脸色极度冰冷,朝窦胜投出了一个冰冷的眼神。
窦胜打了个激灵,亦知道自己退无可退,若是退只会死在靖军侯剑下。于是,他心一狠,拔出战刀狠狠劈向这将的脖子,将其格杀当场。“谁敢妖言惑众,有附逆之心,便是此人下场!”他此举让左营军将大为哗然,虽然一定上镇压了不和谐的声音,但却令众军本来那颗不是那么服气的心更加不忿了,众军皆敢怒不敢言。
此时汇集在北门的有东、西、南三门守将,刚才被窦胜斩杀的是北门守将,三人皆伏低了头,在窦胜的呵斥下离开了北门城楼,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抖完威风,窦胜似乎对靖军侯三个字的恐惧减弱了几分,他刀指下方,狐假虎威地道:“全军听着,我左营将士三万人,叛军虽然在兵力上比我们稍占优势,但就凭多出的几千匹马,一无是处,他们无论如何也攻不破帝都的。还有,大家不要听他的挑拨离间,宁皇后早就死了,哪里还有什么皇子,更别说什么新帝元慎,都是假的!”
这个时候,离开的南门守将急匆匆跑过来,激烈喘着气道:“陛下·····陛下和皇后·····来了。”
窦胜颇为诧异地朝赫连城望了眼,见后者同样不解,“陛下和皇后在宫内,怎么会来这儿?”
南门守将摇头,“是宁皇后和新帝元慎!他们来了!”说完,还朝城外东北方向指了指。
此言一出,被打压得死气沉沉的左营再度沸腾起来,众军纷纷朝东北方向望去,所见的景象令城楼上所有人,包括赫连城和窦胜皆脸色一变。
只见东北方向烟尘滚滚,七千老卒排成钢铁军阵,拥护着一驾驷马七色车舆朝北门而来,在轻骑右边的空地上停下,迅速组成防御阵型,气势万千地戒备起来。
车驾则从中间让出的一条路来到轻骑前,在“靖军侯”三字帅旗前停下。李晟驾车,绿屏、秦沛、余沁、陆潇四人在外护送,一只芊芊玉手伸出,掀开了玛瑙车帘,出来的人是郭岚,她并没有下车,而是搀扶着抱住元慎而出的宁桐,一道站在车上。
陆渔从黄骠马跳下,参礼道:“臣虞启,参见宁太后,参见陛下!”
三万宿卫右营、三千轻骑及七千老卒,城外所有的人跟随着陆渔的步伐,单膝跪下,皆呼“参见宁太后,参见陛下”,声势浩荡,极大地震撼了城楼上的左营军将。四万人雷霆万钧的呐喊,化作了阵阵鼓声,轰击在帝都北门坊街的万千百姓心头上,闻者不管是行人、生意人、闲人,皆骇然变色,向北注目。
这不包括在南门附近坊市的臣民。在南大街上,此时正有一队巡防营军士风风火火地行进,他们个个杀气腾腾,如狼似虎地掠过街道,惊得无数人纷纷躲避,而后转弯朝章华街冲去。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