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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卫左营前沿阵地,薛万仞率军与柴郡王作战多场,有胜有负。他虽打仗勇猛,但缺乏作为主将应有的谋略和冷静,以致于几次败退都是中了敌人的埋伏。
宿卫军虽然装备好,但除了上次作乱,亦多年未曾打仗,战力比之七凑八拼的叛军只稍微高一些。双方人数相差无几,在方娄关、道固城两处摆开阵势。柴郡王与薛万仞打了个五五开后,发觉宿卫军并无想象中那么无能,就收起了轻视之心,决定采取固守姿态,等待帝都方面消息。
薛万仞亦兵分两路,一路打方娄关,一路打道固城。方娄关一战由他亲自坐阵。望着如退潮般从坚固的方娄关城头撤下的宿卫左营将士,他不甘心地一坠马鞭,咬牙呲齿地说道:“撤退!”
率军回营后,他带着一群将佐急匆匆地跑回中军账,脚步沉如石压,气鼓鼓的他一下坐在主帅位置上,双臂叉着双膝,怒哼一声,骂道:“这个老匹夫,窝在关里不出来,纯属是个老乌龟!”
下方分列两边的将领们皆劝他消消气,谁知越劝他就越暴躁。这是因为这是他首次率军征战,想立下功勋,不负元尧所望。如今胶着局势让他又怒又急。
忽而斥候从外跑去,禀道:“禀左宿卫将军,天子特使到!”
薛万仞一惊,连忙直起来,招呼众将出帐迎接天子特使。待他出来后,见到骑马立于辕门下的陆渔时都傻眼了,惊呼:“靖军侯?”
陆渔从马上跳下,从怀中掏出圣旨,走近薛万仞,宣读:“大魏陛下谕,元开举兵叛逆,祸害天下,天地不容!今右宿卫将军卫鸣举营附逆,围攻皇城,情势危急,特恢复虞启骠骑大将军、靖军侯之职爵,号薛万仞部听调,剿灭两寇。钦此!”
闻得皇城惊天变故,薛万仞并营下将佐皆一惊,连忙叩首道:“臣接旨!”
陆渔一把将圣旨递给薛万仞,并拿出符节证明旨意真伪,获得众将拜服后,大踏步入中军帐,坐于主将位上。众人围于案下,凝容以待。
“薛将军,这边情况如何了?”
薛万仞答道:“叛军三万大军分两路西进,一路为元开率领,大约两万兵马,现今龟缩在方娄关。另一路由李、唐、伍、徐等大族逆首率领,一万人马,已开驻入距此东南六十里的道固城。我军也兵分两路,一路由中郎将袁子道率领一万大军围攻道固城,另一路则由末将带领,于此对付元开。”
陆渔又沉首望向地图,指着地图上两地中间的位置,问道:“两地之间,诸县是否有兵马驻扎?”
薛万仞答道:“有!据斥候探报,中间的垦县、源县、津县各有一千多人马驻守,沿途山上也设好了营寨,居高临下。”
“这是翼重两边,内里中空啊!”陆渔轻轻点了几下头,已然思出破敌之计,“要想破敌,不能打北线方娄关或者南线道固城,应该集中兵力一举突破中间诸县,直击元开的老巢藜阳,断其后路,掐其粮草”。
“计策不错!”薛万仞点了点头,随即担心道:“那帝都怎么办啊?卫鸣麾下三万人,而陛下只有五千羽林卫,危如累卵啊!”
陆渔眸子一凝,沉声道:“元开与士族作乱只是疥藓之患,而帝都才是大魏社稷根本,不容有失!此处有多少骑兵?”
薛万仞一想,答道:“骑兵攻城用不上,我都放在了这里。大约有五千。”
陆渔沉吟片刻,觉得五千骑兵已经足够,便肃然令道:“听令。令袁子道率军五千佯攻道固城,调回剩余人马。令中郎将陈野打薛万仞将旗,率军五千佯攻方娄关。薛万仞提剩余所有步军沿垦县开进,务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三县防线,直击藜阳!”
众将高声应道:“得令!”
“五千骑兵由我亲自率领,回师帝都,攻袭卫鸣叛军!”
宿卫左营后军,五千骑兵已经集合完毕。陆渔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叶离、慕容子由、丁思和十六个亲卫,提军西进,向辅州方向奔袭而去。五日之间出了渭州,穿过芸州,抵达辅州,行进至天玑关。
卫鸣为了防备薛万仞得到消息,不顾元开直接回师帝都,故而率先派遣一军占据了天玑关,试图以峻岨之险断其归路。天玑关上有步军三千驻守,守将为宿卫右营中郎将宋光谅。卫鸣先前在宿卫军率领中垒营时,便与此人交厚,故而觉得他可信,将自己后背交与给他。宋光谅也是拥戴大皇子之人,私下里从卫鸣处闻得“元尧阴谋杀元巍”的不实之言,自然满腔愤怒,决定为元巍复仇。
天玑关城下。
陆渔率军赶到,望见关城大闭,旌旗招展,早已严阵以待,对此并无感到奇怪。他勒马而出,剑指关上,喝道:“关上何人,竟敢引军闭关?”
宋光谅披甲执刀出现关上,望见陆渔,面色惊骇万分。“你是虞启?你不是被流放羌州了,怎么会出现此地?”
“我认得你,你是宿卫右营中郎将宋光谅。卫鸣附逆,死路一条,难道宋将军也想跟着他步反王元禧的下场吗?”
宋光谅嗤笑道:“哪来的子虚乌有之言?东边战事吃紧,本将奉右宿卫将军军令,在此把守,严防有乱军趁机流窜,危害帝都。还有你虞启已经被陛下下诏流放,早已不是什么骠骑大将军,也不是什么靖军侯了。你只不过是一介白衣,有何资格······”他还没说完,就惨叫一声,一支利箭早已破空穿透了他的胸膛。
陆渔放下劲弓,眼睛冷锐目视关上守军,杀气腾腾喝令:“再有附逆者,宋光谅便是下场!听我号令,速速开城,否则攻破城池,将向尔等问罪!”
三千守军大骇,你我相顾,皆震于靖军侯威名,不敢有违。
城门咯咯被打开。
陆渔随即率领五千骑兵呼啸而过,势如山崩。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