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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内的气氛降到了极点,一分入冬。
袁罡怎么会答应田甲这个疯狂的要求,断然拒绝:“你这个疯子,老夫可不想和你一道陪葬!”
田甲诡笑起来,侧头对王沉陆道:“割绳!”
王沉陆得令,手疾眼快地隔断了系在袁乔身上的绳子。袁乔重重地摔落地上,沉闷地哼出一声,脸色非常痛苦,睁开眼时看见冰冷的刀已经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袁罡见状心急万分,一把铁索刀在他袖中飞出,被他握在手,呵斥:“住手!”
迫于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屈服。田甲让王沉陆收回刀。
袁罡心如死灰,“你说,怎么揭露?”
田甲暗喜,将计划托出:“元尧为灭云隐山庄,特派出云麾校来追杀你。你在重伤后,对元氏皇族过河拆桥的做法不满,便将元氏的丑事公布天下。”
“这样一来,我云隐山庄还有活路吗?”袁罡骇然失色。
“有活路!”田甲死死望着袁罡,引诱道:“大梁已经做好接引。你们完全可以把山庄迁入大梁。我们大梁求贤若渴,定不会亏待你们。”
袁罡双眼纠结万分,脸色变幻如风云。宣帝的薄待以及元尧的居心不良一一闪现在他脑海中,将本有的一丝不满浇灌,使之茁壮成长。没错,是元氏皇族卸磨杀驴,薄待功臣,不是云隐的错。云隐只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为了给弟兄们一条活路。放大元氏罪恶,缩小了自身过错,那种不安的心情就被打压下。他咬紧牙关,将铁索刀收回袖中,“好!”
这下田甲才真的喜上眉梢,立即当着袁罡的脸,令王沉陆将袁乔送至大梁,留了一手。
袁罡下了平晋楼,将一众云隐高手招到了一间客房。众人见袁罡如临大敌的样子,皆生出了紧迫感。袁罡说话很有技巧,先是抨击元氏皇族,煽动众人的不满情感,再是说云麾校是如何步步紧逼,要置云隐于死地,将云隐众人逼到破釜沉舟的境地。
“庄主,那我们该怎么办?”俞佲问道。
“大魏我们呆不下去。我们就去大梁。”一边说,一边目视众人,要将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帘。他的一番言语掀起轩然大波,令众人震惊在场。
“庄主,我们可都是一直为皇室效命啊!万万不可啊!”俞佲出声反对。
谁知袁罡目光一寒,一扬袖,甩出铁索左刀,穿入俞佲的腹部。俞佲身躯一直,双目圆瞪,不可置信地望着袁罡,最后艰难地喊了“庄主,不要走错路”,就倒下了。
姜壆等人呆呆望着俞佲的尸体,还没反应过来。谁也没有想到只因一言不合,袁罡就会对跟随他多年的老从属下手。顿时,一股冷气冒上姜壆的心头,也冒上众云隐高手的心头。
心寒了,震惊了。但前车之鉴尚在眼前,所有人都不敢冒其锋芒,全皆偃旗息鼓。
今日的帝都朱雀大街,注定是不平凡的。
百姓一如既往地在忙着生计,春日的暖光还照在所有人的脸上,笑颜盛开如花。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场残酷了厮杀发生在大街上。袁罡一行人出了平晋楼,即往朱雀大街而去,刚走了一段路,就遭遇了埋伏在店铺两边的刺客伏击。这一伙人皆面带云麾校的面具,口口声声说云隐山庄暴露行踪,不听朝廷密令,随机展开疯狂的杀戮。
袁罡自然知道这伙人的底细,他带着云隐高手边跑边挡。乱箭纷飞,乱刀四挥。一时间,这条最具有意义的大街成了血腥之地,除了两派倒下的高手,有不少百姓遭殃,被误杀者多达数十。恰好徐亲王元徐的府邸就在大街一边,今日是他生辰,其时正邀请了许多达官贵人前来饮宴。当云隐与“云麾校”的厮杀滚到了徐王府前,搅弄了一团和气。王府被惊扰,霎时鸡飞狗跳,宾客慌乱不已。
宁松、郭荆亦在宾客之列,对视一眼后,连忙与徐亲王等人一同出到府前。徐亲王气坏了,连忙指示家丁捉人。可家丁哪是江湖高手的对手?二十余家丁片刻之间就横尸府前,吓坏了徐亲王等一干达官贵人。
“云麾校”这边带队的正是田甲。他望了徐王府一眼,灵机一动,借交手的瞬间,在袁罡身边耳语,叫他乘机劫下元徐。反正事已经做了,一不做二不休,袁罡目光如电,飞掠至府前,一把掠过元徐,瞬间飞开。一把刀横在元徐脖子上,将其吓得战战栗栗。这一切实在太快,待所有人反应过来纷纷骇然失色。
“云麾校的人都别过来,谁要过来,我就杀了徐王!”袁罡对着云麾校大喝一声。
“袁罡,你别乱来。你身为云隐山庄庄主,获赐金鼎令,享宣帝恩宠甚盛。你不思报恩,却屡屡与朝廷作对,意欲何为!”田甲仗言严斥,一副公心为国。
“你我同为元氏皇族监视百官,都是暗中的棋子而已。你们得意不了多久,迟早会如我等一样,被弃如敝履!”袁罡的话如击缶鸣钟,引起来徐王府饮宴的众官宦一片哗然。
接下来就完全是按田甲编排的戏份走。他早已伪造了一份元商写给俞江的信,并已交给了袁罡。袁罡装模作样,当众掏出金鼎令自证身份,并将那封伪造的密信当着众官的面读出,美其言曰揭露元氏皇族真面目。
密信的内容,是宣帝委托钟离弃招安俞江,许其高官厚禄,煽动其造反。单单是这样是不够证明元商密杀宁责的。这时金鼎令的作用就凸显了。袁罡义正言辞地将钟离弃降梁,出卖陆平,以及被元商以假死派为信使的前因说出,再污蔑元商暗中策划成州之乱是为了一举拔除悍将与权臣。
金光灿灿的金鼎令,代表朝廷的荣耀象征。在它的闪耀之下,袁罡这些不经证实的话也如同镀了黄金,不胫而走。众人俱惊,连被挟持着的徐亲王都惊得鼓开了口,忘了自己处境。在这里的这么多人里,唯有一人内心最激荡。宁松身躯僵直,双足生钉,目光一直落在袁罡身上,忘了眨眼。
郭荆转头见他如此,不由担心,叫了叫他。
宁松回过神来,望了眼郭荆,嘴唇微动,但终究没有说出话,也不知该说什么话。
“云麾校”与云隐又厮杀了起来,最后舍了元徐,向着远处追赶而去。宁松心一急,他要迫切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便追出了徐王府,可他不会武功,只能眼睁睁望着袁罡消失。
郭荆亦追了出来,叫了声“宁兄”。
“袁罡的话,郭兄刚刚都听到了吧?”宁松心有余悸的样子。
郭荆颔首,又怕宁松多想,安慰道:“真假难以分辨,你先不要急。”
“我的祖父······”他刚说到一半,才意识到如今在大街上,众官面前,自知忌讳,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脸色复杂,须臾之后,调整好心境,对着元徐等人辞别。
元徐等人望着宁松的眼神都变了,毕竟方才所听实在骇人听闻。所有人都脸色变幻,但没有人敢当众置喙。
郭荆追了上去,与宁松一道而走,“袁罡此人,难以捉摸。他说的话,未必是真!”
宁松停下脚步,思虑片刻,点头道:“郭兄,你不用担心。是真是假,我定会弄清楚!”
郭荆脸色微澜,也不知该说什么。
金鼎令现身,这次不是流言,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难以让人说出有力的反驳之言。袁罡这番话震惊帝都,令无数人惊心动魄。谁也没有料到,低调几十年的云隐山庄,一出世便是风云涤荡。
传到皇宫中,元尧勃然大怒,将御用的墨砚都打碎了。
从旁的宁桐美颜冷,斜眉怒。她深吸一口气,深知此事的严重。遏制是遏制不了的,只能以舆治舆。待元尧将怒火发泄得差不多后,她端起一碗参汤至他身边,才安抚道:“师兄消消气。”
元尧转身,接过宁桐手中的参汤喝了一口,便不想再饮。汤虽凉,但难消他胸中郁火。“袁罡!袁罡!朕一定要杀了这个老匹夫!”
宁桐将参汤放到案几上,听到元尧的咆哮,不由拧着眉梢,“如今再是愤怒也是无用。袁罡有金鼎令为证,天下人还真的会听进去”。
“这个老匹夫!还有田甲这个野心之辈,真是可恶至极!搞阴谋诡计都搞到朕的皇爷爷头上来了!”
“或许······”宁桐脸色一变,没有再说下去。
元尧显然是听到了,转头问她:“师妹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师兄,请随臣妾移步到凤仪殿。”她美目经过一番纠结,还是作出决定。
元尧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正德殿,穿过层层宫墙,终于到了凤仪殿。一入殿中,宁桐就将所有宫女屏退,包括自己的贴身女官也不例外。她的这番谨慎举动让元尧大为困惑,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见宁桐从一个隐秘的暗格里取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元尧。
元尧看后,几乎坠地。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