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大魏靖军侯

第四百五十五章:大结局(上)

大魏靖军侯 安静的风铃渡 5860 2021-04-06 02:58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大魏靖军侯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群臣被解救出去,接下来宗室之臣也被军士从偏殿解救出来。逆贼消灭,宫城之乱,到此为止。稍后的事,不外乎清理废墟和尸体,张榜安定民心,这些交由军士去做了,至于奖罚事宜和登基大典这样的大事,则暂时延后。

  宁桐回到后宫,以“太后之尊”安抚各宫、局,且任命李晟为新任云麾校检校,重建云麾校,肩负搜索二更天残党的任务。

  各路镇军在各将带领下,撤出皇城,驻扎四方,等候朝廷新的消息。

  御林军暂时由慕容子由统率着,镇守宫城。左右两营宿卫军由陈曦行统帅,镇守帝都。叶离带着陆潇、郭岚和商昭夫妇等人回到靖军侯府。处理完一些善后之事,已经是日落之时,陆渔打听到郭荆回了府,担心他想不开,就独自去看他。

  在此之前,在白璧宫内。

  ——两道身影矗立在龙椅下。

  “侯爷,这次多亏你,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宁桐从袖中拿出一份圣旨,双手递出,“这是封王诏书,日后还请你辅助慎儿。”

  “娘娘,您这是何意?”陆渔没有接,拱手道:“我早已无意朝中为官,也不在乎什么侯爵、王爵,还请娘娘收回去。”

  “这怎么行?这次你立了如此大功,封王并不为过。”宁桐急了。

  陆渔摇了摇头,“赫连城的话已传遍帝都,他日迟早会传遍天下。不能让群臣和天下人非议。”

  宁桐一愣,想了想确是这么个理,冷哼一声,“谁要非议就随他去吧,浊者自浊,清者自清。”

  陆渔铁了心归隐,又怎么就此放弃?“名不正言不顺,必生祸患。人不仅要有近忧,也要有远虑。”

  宁桐叹息,“你若走了,谁还能为朝廷柱石?”

  陆渔垂眉一思,将早已准备的人名说出,“郭荆。”

  宁桐一愣,“郭尚书确是大才,可······”

  “不知娘娘是认为郭荆是郭氏的人而不堪大用,还是担心他意志消沉?若是后者,我可以代为劝说。但如果是前者,我无能为力。”这是以言语相激。

  宁桐听后,有些不悦了,“郭尚书能够大义灭亲,我自然是佩服和相信他的为人。”

  陆渔轻笑道:“臣替娘娘走一遍。”

  “有一样东西,你看看。”宁桐拿出了一沓布,打开在陆渔面前,“这是从郭静身上找到的。郭静将宫城之乱的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同时为郭芸开脱。郭静是否应担全部责任,尚且后议。但他在绝笔中坦露,郭芸所做的恶事,实在触目惊心。该如何处置,他对此有何看法也很重要。”

  陆渔接过一看,看到元静之死、冷宫起火没有感到意外,当看到欧阳梓之死的真相,他如天雷轰顶,震惊原地。愤怒和愧疚感同时升起,绝笔在手掌里被紧紧揉作了一团。

  另外提一下的是,有军士从慕容忧府邸里搜到了一封军令,并呈交给陆渔。陆渔将其收了起来,并在离去前将它交给了宁桐。

  ——郭府气氛萧瑟,早已挂上白幡和白灯,前堂也设成了灵堂,两口棺材摆在其中。灵堂很是空寂,与郭氏这样的大家族名望不符,一是因为帝都还没从大乱中恢复,众臣自顾不暇。二是,纵是一些与郭氏交好的臣子来祭拜,也被郭荆让仆人给劝退了。

  烛火发出微亮的光,映照着两块冰冷的牌匾。郭荆披麻戴孝,跪在火炉前,烧着纸钱,背影萧瑟,身形也佝偻了许多,眼角泪痕依稀可见,蜡烛成灰泪始干。

  田冰筱站在一边,目光一直落在郭荆身上。纠结了一会,她蹲下身,把剑放到一边,也捉起一沓纸钱往火盆里烧。

  郭荆停下了烧纸钱的动作,“你不必如此。”

  田冰筱也望着他,“难道,你就不想让我烧吗?”

  郭荆红肿的眼眸怔了怔,片刻后,痛叫一声,把手从火盆边缩了回来,移开了眼神,继续烧着纸钱。“羌州已经有消息传来,广寒宫的冤屈已经洗清,你什么时候走?”

  田冰筱手僵了僵,继续将纸投出,眸色暗了暗,“快了。”

  这个时候,陆渔打着一把油纸伞,在细雨暮色中走入,打断了屋里的谈话。他先到灵牌前,三鞠躬,分别上了一炷香。

  “宫城之乱方定,小师弟怎么有空来此?”郭荆起身还了一礼。

  “局势已定,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了。”陆渔担心地问:“二师兄,节哀!”

  郭荆凄楚一笑,“从我选择这条路开始,就注定了今日的结局。只是······只是不死心,还存有奢望罢了。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只是以后,孑然一身,这诺大个郭家,也住不习惯咯。”言语中,隐隐有志气消磨之意。

  陆渔黯然一叹,劝道:“你非孑然一身,你还有芸州郭氏,还有岳琇。还有······田姑娘。”

  田冰筱和郭荆双双身躯一震,彼此而望。

  陆渔再劝道:“岳家主年纪始终大了,膝下儿女尽丧,琇儿日后也需要人教导。他的前程,你这个做父亲的,可有为他思量过?”

  郭荆垂目默然良久,“父亲、小妹新丧,别的事······”

  田冰筱眼眸中亦满是挣扎,广寒宫有言在先,其下弟子不可婚嫁,何况她是少宫主、圣女,若是婚嫁,则是舍弃自幼同甘共苦的姐妹,违背师尊栽培。

  陆渔直接戳破,“丧期自然不可逾制,可最重要的是,俩人间彼此的心意。”

  “多谢小师弟关心。”此时的他心烦意乱,还哪有什么心思想续弦的事呢?郭荆轻轻一揖,问道:“七日之后,我打算把父亲和小妹灵柩送回芸州,以后可能不会再回帝都了。”

  “你要辞官?”

  “出了这档子事,郭氏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朝中。趁着守孝,主动离开,是最好的结局。”

  郭荆缓缓走至门槛,望着檐下的细雨,长叹了一口气,“他日,大魏的朝局就留给你了。”

  “难道你就认为,我还适合留在朝中?”陆渔尾随着,并肩立在郭荆身旁,“虽然赫连城之言为假,但天下悠悠之口难掩。我若留在朝,难免有人非议,说我欲效赫连城之举,这对元慎皇子帝位正统不利。况且,大乱之后,即为治世,一个文官可比一个武官有用多了。”

  “你要归隐?”

  “师父的遗愿已经达成,也该是时候收剑了。”陆渔眼神杳杳,“倒是二师兄你,我知道你一直有治国之念,宁松不在了······新政难道你就这么放弃了吗?”

  郭荆秀眉一颤,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听潮梳议》是他费尽心血写就,若是半途而废,难免有些不甘。

  “我来时,娘娘跟我承诺过,中书令一职为你留着,等你守孝归来,即可继续推行新政。不管是谁反对,她都会力排众议。你此次有大功于社稷,谁也不能磨灭这点。”说到此处,陆渔脸色一变,“不过······”

  “不过什么?”

  陆渔拿出郭静绝笔。

  郭荆看后,他不断地颤抖,痛苦地合上了眼皮,“我明白了,该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该是什么责任,就是什么责任。”

  陆渔亦垂下了眼,还有一点他没有说。这次兵乱中,百官陷在宫禁,不少人臣服于郭芸,虽然不是真心,是迫于何元尚、肖铩的刀兵,但终究是附了逆。正德殿凛然赴死的骨气固然可敬,但也有孔宣承这样的人,难免让人怀疑是以一死保家人。他们中的不少人,担心会遭到秋后算账而惶惶不安。宽恕郭氏此举,也是安定他们的心。

  ······

  当晚,元尧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要见宁桐和元慎。

  闻讯后,宁桐即抱起元慎,从下榻的白璧宫赶到开明殿。

  在昏暗的灯火里,在不见月明的乌黑夜下,在凉风习习的宫殿内,俩人相见,一时无语凝噎。形容枯槁、胡子拉渣的元尧愣了许久,兴高采烈地冲过去,把宁桐母子抱入怀,抱了很久很久,贴得很紧很紧,仿佛要将她镶入他身体内。

  他一直在说着话,说很想她。当听到她死讯时候,心都碎了。当得知慕容忧等人的阴谋时,他悔之晚矣,生不如死。又听到她没死的时候,他就似枯木逢春,觉得是老天对他如此厚待,他从没有如此虔诚地感谢上苍。

  宁桐任由他抱着、说着,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七嘴八舌说个不停,望着他憔悴的面庞,她感到很心酸。昔日的误会、责骂,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早已淡去了,对着近在咫尺这个深爱着的男子,她只有一声哀叹。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元尧疑惑地看着宁桐,问她怎么了。

  元慎在这时候哗啦啦地哭了起来。

  元尧这才注意到这个小家伙,从宁桐手里接过襁褓,抱入怀中,露出了慈父的笑容,温声细语地哄着,使得元慎转哭为笑。在不经意间,铜镜里那个枯萎的人影映入他眼中,想到还剩下为数不多的寿命,他又转悲为喜,抱得更紧了,眼泪忍不住掉落。

  看着父子俩嬉笑着,宁桐没有打搅,亦不约而同地笑着。曾几何时,她祈望的幸福便是如此,可惜这样的幸福来得太迟了。在蘅州时,也从郭荆的信中得知了元尧的病情,所以对他的突然哭泣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一滴泪从她的睫毛中滑落。

  这一晚,在不太明亮的寝室里,一家三口相互靠在一起,忘记了种种烦心事,说了很多话,说了很多他们小时候的趣事,比如哪里哪里酒楼酒菜最好吃,帝都里哪个帮派最会打架,哪家公子为了讨女孩儿欢心做了何样囧事,很多很多。最令夫妻俩高兴的是,她小时候曾在他脸上画了个木桩,这是相识的伊始,难以忘怀。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得出了这样的感悟——原来记忆中简简单单的欢乐,真的可以藏得越久,越香浓的。

  庭院的蔷薇花聆听了一夜,终于在清晨的时候,听到了浅浅的呼吸声。 大魏靖军侯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