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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抽丝剥茧

大魏靖军侯 安静的风铃渡 5406 2021-04-06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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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刻钟功夫,李都头等几个都头带着一百多个差役,担着五十三具乱民遗体到了金花楼前,整整摆了三排,占据了街口好大一块地方。摆放之后,李都头入内禀报。

  “宁大人你看,这······”郑贵祥行到门槛边,望了眼外面密密麻麻的尸体,不由一阵心惊。

  “令仵作开始验尸吧。”宁松也行至楼门边,扫了眼之后不禁蹙眉。不计抵御卫鸣之战,这是他见过最多的凶案死难者了。

  随即几个仵作鱼贯而出,手脚麻利地涌入尸群之中,各自背着工具箱,逐一检验。这个过程大概耗时半个时辰,最后几个仵作聚拢一块,商量了几句,一同至金花楼前,由一个年长且经验最丰富的人对郑贵祥道:“禀刺史大人,这五十三人均死于砒霜之毒,并无其他的致命伤。砒霜是放在咸菜包子里面,这五十三人都吃了被下毒的包子。”

  “全部都是砒霜中毒?这······”郑贵祥惊讶起来。

  “宁大人、刺史大人,砒霜乃是我朝管制之物,买卖需要登记留名。这么多人同时中毒,用量肯定不会少,卑职建议立即搜查全城药铺,看看哪家最近有售卖过。”

  “此言有理。”郑贵祥点点头,又望向宁松,问道:“宁大人,您觉得呢?”

  宁松向前几步,踏出门槛,思忖一会道:“幕后主使既然想到灭口,必是早有准备,怕是不会疏忽到留下这么个明显的蛛丝马迹。若是本官没猜错,毒杀百姓们的砒霜是从外地带过来的,不会是芝州城药铺里的。不过目前线索不明,什么总得要试试看,你们去查吧。”

  薛成晖应诺,立即命令手下都监领一部分守军去了。

  就在众官疑惑不已,街边众多百姓窃窃私语围观之时,宁松做了个大胆的动作。他亲自步入尸群之中,逐具遗体翻弄,不知在查找些什么。

  “宁大人,你这是?”郑贵祥赶紧跟上,与宁宏一道来至宁松身边。

  宁松没有转身,依旧蹲着身子,抬起一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就这样,郑贵祥和宁宏一直跟在宁松身后,直至他翻查完所有的尸体。

  宁松站在了楼前门阶,缓缓而问:“郑刺史,你一路相随,可有发现什么?”

  “这······”郑贵祥一愣,皱眉苦思,忽而醒悟道:“凶器!没有凶器!”

  忽而这时李都头又从人群背后闯入,来至郑贵祥面前,呈上一把染血的匕首,道:“禀刺史大人,方才属下运尸之时,在裕和庙的蒲团底下发现了一把染血的匕首。”

  郑贵祥一喜,细细看了眼匕首,然后小心翼翼接过,双手呈在宁松面前,“凶器找到了。这样看来,凶手就在这些死去的人里面,就算不是主使也是行凶之人”。

  宁松拿起这把染血匕首晃了晃,便投回郑贵祥手中,道:“这的确算是一个发现,但不知郑刺史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其他的发现?”郑贵祥怔然,摇头道:“惭愧,下官看不出,还请宁大人指教。”

  宁松目光深邃,见在场众人皆不解,便解惑道:“刚刚我看了遍,这五十三具尸体身上所穿的衣衫有着各种各样的污垢,有油腻、有泥土、有灰屑,唯独没有血迹。郑刺史,胶东侯的尸身我们都看过,腹部中刀,鲜血飞溅,沾得满身都是,而且遍地斑驳。若是胶东侯真的是躺在这儿的其中一个人所杀,怎么可能凶手身上会没有染上一点血?”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交口相谈,觉得有理。

  都尉薛成晖提出疑问:“宁大人,有没有可能这样。当时流民与差役相拼,场面极度混乱。或许这个潜入楼中的凶手在杀人之后或是有意解下衣服扔掉了,或是在无意之中碰掉了。”

  宁松反驳道:“衣服的确可以换。但是身上的血迹呢?”

  薛成晖又想要说什么,却被宁松所止。

  宁松淡然问道:“我知道薛都尉想说,既然衣服可以换,那么血迹也可以洗去,对不对?”

  薛成晖不语,点了点头。

  宁松微微一笑,答道:“你看这五十三人,都是居无定所的流浪人,除了衣服,身上也满是污垢,气味难闻。你看他们的手,特别是指甲处,像是做过清理的样子吗?”

  薛成晖语噎,无言以答。

  郑贵祥深思,颔首道:“确实如此。”

  宁松深深望了眼这躺着的已经被差役盖上白布的尸体,心中在琢磨着这单案件的相左之处。他知道流民绝对不是凶手,虽然现场有凶器,但这反而显得刻意。灭口是这个栽赃嫁祸之举最大的破绽。灭口的手段是包子,这个也说不过去。当时流民在金花楼哄抢了许多酒肉,而根据李都头等人口述,也说裕和庙里有很多鸡鸭骨头,美味在前,怎么可能不吃肉而吃咸菜包子。还有,五十三人都吃了包子,这分明是有人指使或者命令的。

  破绽如此明显,这真的是在栽赃嫁祸吗?是幕后主使思虑不周,还是别有所图?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宁松脑海。

  五十三具尸体被差役抬走了。宁松也一边思索,一边往金花楼里走。在他刚要踏入门槛的时候,忽然一把尖叫从楼外传来。众人一惊,纷纷四顾。只见一个身穿亵衣,衣冠不整的中年男人墩着肥硕身躯从楼边冲出,边走边高声怒叫:“是谁偷了我的衣服?是谁偷了我的衣服······”

  薛成晖不满道:“那是何人?在此大呼小叫!王都头,去把他押过来!”

  王都头得令,三两下制服住这人,将其压在薛成晖面前。这个人被推倒,双膝跪地,双手抱紧自己,瑟瑟发抖,不知是怕冷还是怕官兵。金花楼的伙计们认出了这人,顿时议论起来。经问,原来这个中年男子是金花楼两大副掌柜之一的宝副掌柜。

  薛成晖厉然诘问道:“你是金花楼的副掌柜,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一个衣着富贵的中年男人,从楼内走出,也过来诘问道:“对了,从金花楼未起火之时,便未见你的踪影。你说,你到底去了哪?做了些什么?”这个人是金花楼的大掌柜,掌握着俞公子名下所有在芝州的酒楼的经营权。

  月掌柜这一声喝问,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宝副掌柜身上。

  宝副掌柜被吓得瑟瑟发抖,神态懵懂,惊道:“什么起火?什么做了什么?这这这,我······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

  薛成晖冷哼一声,“少在那装疯扮傻!我问你,金花楼起火的时候,你在哪?在做什么?一一从实招来!”

  宝副掌柜颤颤答道:“我······我本来叫人运走泔水,便要去厨房监督,不料想在后院里头被人打晕。之后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马厩里面,还被人扒去了身上的绸缎袍子。于是我就先去对街的绸缎庄买了件袍子暖身,然后就赶回来。”

  宁松问道:“月掌柜······剩下那个副掌柜又在哪?”

  月掌柜不敢怠慢,连忙拱手答道:“禀大人,另外一个副掌柜珍副掌柜去了城北花生街的七果酒坊,找坊主相谈进酒事宜去了。”

  闻之此言,宁宏面色一变,忍不住叫道:“公子······”

  宁松给了宁宏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对着月掌柜道:“七果酒坊?恰巧,本官今日就去过七果酒坊。可那里的管事告诉我,七果酒坊的坊主昨天便有事外出了。”

  月掌柜一愣,“这个,小民不知”。

  宁松又道:“七果酒坊与金花楼一样,都在城北,一个来回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这个珍副掌柜是今早去的,现在都未时了,得知坊主不在,也该回来了吧,怎么现在都不见他的人影?”

  这下不仅月掌柜,郑贵祥、薛成晖都变了脸色,心中生出了许多猜测。

  薛成晖拱手道:“卑职亲自带人去七果酒坊去一趟。”

  郑贵祥望向宁松,看宁松意思。宁松点点头。

  于是薛成晖便点起十几号官兵,急跑而去。在此期间,宁松时不时向宝副掌柜投出目光,而后者战战兢兢,对上宁松目光时总会低头闪躲。这让宁松暗地里留了几分心。

  两刻钟之后,薛成晖回来了,报道:“卑职到了七果酒坊,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没有发现珍副掌柜,也亲自问了那儿的管事、工头等上下人等,都说今日没有看见珍副掌柜来过。”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瞥向月掌柜,而月掌柜吓得脸都白了。

  郑贵祥神色一动,问道:“宁大人,您说这个珍副掌柜,是不是就是谋害胶东侯的凶手?”

  宁松稍一思,答道:“有这个嫌疑。不过······”

  郑贵祥问道:“大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宝副掌柜被人打晕,而珍副掌柜不见踪影。这二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宁松瞅了眼宝副掌柜,猜测道:“你在厨房重地被打晕,通常那地方不允许客人进入,那么打晕你的人有可能是金花楼的人。但问题是,那人为何要扒你衣服?”

  宝副掌柜摇头道:“回大人,这个小民也不清楚,只是醒来凉飕飕的,后知后觉才惊跑出来,冲撞了大人。”

  宁松一时无疑,陷入了沉思之中,无人敢出声打搅。

  (PS:大家猜猜,胶东侯之案,最终会牵扯到谁?) 大魏靖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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