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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陆渔回京已经半月,越陵尉负责在泠水接应的人迟迟不见徐西夷等人身影,就连忙传书于田甲。田甲在京收到消息,得知徐西夷和车徵一并消失,大感事情不妙。屋内,王沉陆和机夭吵得不可开交,在争辩徐西夷是否出事。
忽在此时,京内桩点的掌柜亲自来报,说皇甫斯奉晟王之命来传。田甲闻讯,就向晟王府而去。两人相见,元肃给田甲说出了两件大事,一是宫里眼线看见到元尧和一个女子共游御花园,二是打听出车徵已经回工部,徐西夷被关入了刑部大牢。
田甲自然是震惊不已,继而就脸色阴沉起来,“如此说,我们是功亏一篑!”
对于劫掠车徵的事,田甲是瞒住他的。对此他也极为不满,不悦道:“田先生,我奉你为座上宾,但你却瞒着我暗自另行他事,意欲何为啊?”
田甲一抬眼,见元肃拉下了脸,他强颜一笑,解释道:“殿下先不用这么快责罚,在下虽有别的目的,但并非没有为殿下筹谋。”
“洗耳恭听!”元肃好奇起来。
田甲意味深长地说:“黄胄可堪大用!”
“怎么说?”
“其一,他虽行事低调,但有野心。其二,他精通地形测绘之法,深通地理亦知天文。可拉过来成为助力,日后定能帮殿下大忙。”
元肃沉着一思,脸有狐疑,“他能倒向我们这边吗?”
田甲不置可否,拱手道:“请殿下,静听佳音!”
至此,元肃脸色缓和了许多,既然田甲有了谋划,自己自然不好没有表示,故而道:“田先生,你觉得此女与元尧关系密切,会是什么人?而且巧合的是,此女入宫的日子,正是你的人被押入大牢的那日。你说,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勾连?”
这么一说,田甲也眯起眼思忖,想到要紧处,他乍的眼眶一缩,猜测道:“莫非此女,就是掌管那些高手的幕后主使?”
之后,田甲离了晟王府,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暗中去了黄胄府中。黄胄见之,自然是恐慌不已,以为他来加害自己。但杀人并非田甲目的,他只是想来攻心,当然并没有交代元肃,只说了他是代表大梁来招募。当晚,黄胄密室里的灯火亮了半夜。
在勾结梁人密谋叛魏和大魏有靠山、大梁有封赏的威胁和利诱下,黄胄终于屈服了,倒向了田甲。当即,田甲就给了黄胄一笔巨款,一块飞钱金牌,凭此凭证可至大梁境内的钱庄提款一千两黄金。当然,田甲也给黄胄提了自己的目的,研究帝都东南十里的象龙江水利情况,制作机关。黄胄不知田甲所图,在满腹犹疑下答诺了。
话说元尧按照郭荆之策,下诏实行“荫不过三”国策之后,惹起了李、唐、伍、徐等士族的极大不满。唐虑、伍轶钧、徐商隐等员纷纷上书,痛批新国策是蔑视祖宗,毁国基石,要求立即废止。地方豪强、宗室也对新税法非常抗拒,联合起来,以柴郡王为首,上书元尧,加以阻挠。
正德殿上士族官员喋喋不休,说得是有理有据,让人难以反驳。元尧迫不得已,只能散朝,怒气冲冲从正德殿赶回,一跨入开明殿就忍不住咆哮,“荫封荫封,一群纨绔家伙,尸位素餐,都快把国库吸干了!还有,柴郡王这些地方豪强也实在可恶,朕压他们,他们就敢压百姓!这些人,当真是想咬死不放啊!”
宗海连忙劝道:“陛下息怒啊!保重龙体!”
元尧扭头大喝:“要怎么息怒,他们在大殿上喋喋不休,朕在自己寝宫骂几句就不行吗?”
宗海大惊,连忙拜服于地,求饶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恕罪。”
元尧踏着沉重步伐,径直坐在阶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与你无关,起来吧!”
宗海拜谢而起。
大火过后,元尧也逐渐清醒起来,叹了口气,“这个局面本来就是早有预料,可是当真是亲耳听到,愤怒还是遏抑不住!”
正德殿那边,朝会刚散,百官离开。在日晷前,唐虑、唐玖、伍轶钧和徐商隐在广正门拦住了郭荆、宁松的去路。一众士族官员也停下脚步,围了上来。
“郭侍郎,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几家也没有得罪你郭家,为何要赶尽杀绝?”伍轶钧一脸阴沉地瞪住郭荆。
“郭荆,你郭家也是士族,为何提这些愚蠢的疏议?你郭家想自尽,可别拉上我们!”唐玖亦怒冲斗牛。
郭荆面对谩骂,面目平静,泰然处之。只见他拱手向四人施了一礼,再徐徐道:“四位大人,不必恼怒,我并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听潮疏议》是关乎天下的大计,为了国力强盛、万民乐业,只能如此。‘处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士大夫之表率也!四位大人冠盖于朝,理当先公后私才对!”
宁松亦从旁苦劝:“郭兄所言有理!积弊久存,必能致死,只有施以良方根疢,方能扭转颓局。万望四位大人要理解陛下的苦衷!”
“大家听听,他们是良方,我们倒成疢疾了!”唐玖一抖双手,面红耳赤,转身面对众多士族官员,高声吆喝。
在他这么煽风点火下,众多士族官员交头议论,愤懑地指指点点。
伍轶钧质问道:“宁尚书,我等向来与你宁家无过节,此番为何苦苦相逼?”
宁松拱手道:“各位大人明辨,我绝无相逼!”
可这番辩白又岂能让人如意?众人又攘攘起来。
见到郭荆和宁松被为难,陆渔也看不下去了,高声道:“列位大人!”
众官见是陆渔出声,这才消声。一直久不出声的唐虑从臣工走出,直勾勾望着陆渔,“靖军侯,有何贵干?”
“为臣,出谋划策是本分。至于如何做,自有陛下圣断。俗话说‘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各位都是饱学之士,当是君子。既为君子,自行君子之为!”陆渔一个大帽子扣给他们。
唐虑冷冷一笑道:“此言不妥!议政也是为臣本分。再说,这是政事,靖军侯身为军中之人,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这言可大可小,大处可说陆渔手伸得长、染指军政,小处则说陆渔陆渔出言不妥。陆渔英目一沉,沉吟半晌后,镇定道:“我说了,自有陛下圣断,何言太宽?难道唐大人指桑骂愧,本意是陛下管得太宽了吗?”此言亦犀利无比,使得殿中百官俱一震。
另一边,中书令郭静见状,早已气得拂袖而去。
尚书令宁真则过来调和道:“列位大人,稍安勿躁,这里是大殿,我等皆是侍下之臣,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惹得龙颜大怒就不好了!”在成侯的调和之下,百官终于暂舍争吵,徐徐退出正德殿。
待百官走后,宁真深深望了眼宁松,而后对陆渔、郭荆道:“时候不早了,大家还是回府歇息吧!”
出了宫,陆渔三人一齐走出正阳门,望见百官纷纷乘车而去,皆叹了口气。他们的心情和元尧是一样的,虽有料到,但难免心中惆怅。而后,亦相互告辞回府。
郭府。
郭荆回府之后,立时被其父叫到书房,见到郭静负手而立,便见礼道:“孩儿拜见父亲!”
片刻之后,郭静猛地回身,一巴掌拍向郭荆,怒斥:“你这个不孝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自甘为陛下爪牙,取消荫封,制定新税法,这么做不仅是自绝于士族之门,还得罪豪强宗室。你这是自掘坟墓,毁我郭家啊!”
郭荆毫不退让,义正言辞驳斥道:“父亲此言,恕孩儿不能认同!士族之所以为士,不就是因为品格清贵,有所为有所不为,敢于舍身吗?若个个都自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先私后公,则社稷危矣!长此以往,这才是自掘坟墓!”
“你!”郭静气得面红耳赤,腰杆颤抖,高举着手就要朝郭荆的脸刮下,可最终还是没舍得打下。
这时管家来报,说唐虑来请郭静过府一聚。
“你听听,来啦!”郭静闻讯,冷哼一声,怒怒望了郭荆,拂袖而出。
宁府。
宁松回府后,亦被其父叫到了书房。
“松儿,你坐下!”宁真见宁松到了,便招招手。
“是!”宁松施了一礼后,在软垫上坐下。
“松儿,你们此举太过鲁莽了。本意是好的,但是只怕会弄得适得其反啊!”宁真摇了摇头叹息。
“孩儿倒不这么看,这事迟早都要做的。这时提一下,也可知道他们的反应和抗拒程度。”宁松稍显乐观。
宁真一抚頷,叹了口气,忧色道:“我怕陛下明白了士族的态度,凭他的性格,软的不行,会来硬的啊!”
宁松闻言一怔。
虞府。
陆渔回府之后,便回到稻鸣阁坐下,深感烦闷。这时叶离身穿一身华袿飞髾的素青色织锦长裙走入,见他郁郁不欢的样子,立时转身,去了庖屋亲自煮了一盅乌鸡汤,然后捧入稻鸣阁。
陆渔又惊又喜,一下子想起了在蘅州时的模样,顿时消去所有闷气。叶离不断地打趣着他当时如何如何狼狈,说到情深处,两人都洋溢着温馨的笑意,互相依偎在一起,羞煞了窗外成双展翅的彩蝶。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