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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大理寺牢狱,行在昏暗的街道上,一时默然无声。
欧阳梓乖乖地跟在陆渔身后一步的距离,时不时瞄一眼那个侧面,每次心里就波澜涟涟。
陆渔先出声道:“这次还得多谢欧阳妹妹,如果不是你,今日真的无功而返。不过要把欧阳妹妹清誉作为筹码,我真的过意不去。”
欧阳梓多么想这是真的,但知道终究是幻想,听得此言,怔然半晌后,轻笑道:“没什么,反正外人不知道,到时把聘书撕掉就是。”
陆渔闻言,对她的温柔体贴更加喜爱,当然是对于妹妹那种喜爱。见她眉眼间忧郁愁云,陆渔,于是安抚道:“放心,我是不会让欧阳家受到牵连的。你家大兄,此番虽有大罪,但罪不致死,如果能成功翻案,我会尽力护他性命。”
欧阳梓这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于是幽幽问了句:“嫂嫂和小侄儿还好吗?”
说到叶离和陆清,陆渔嘴角洋溢出笑意,答道:“好!有空过来看看,不然他长大都不认识你了。还有,我小妹和义妹现在也住在府上,你烦闷无聊的时候可以找她们玩玩,都是姑娘家的,聊聊体己话也不错。”
欧阳梓柔柔一笑,答道:“好的。”
忽而此时,丁思细声地警惕道:“侯爷,后面有人在跟踪,真是阴魂不散!”
陆渔脚步没有停下,置若罔闻那般道:“别管他,我们继续走。”
穿过几道街巷,回到欧阳府后门的巷道。欧阳梓上前叩了几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玲珑探出了脑袋,见到欧阳梓回来很是高兴。最后陆渔两人也跟着欧阳梓进入了府内,现今欧阳府由欧阳梓做主,下人们虽然对她带回两个外男觉得奇怪,但没有人胆敢质疑。再次踏入海鸥阁,陆渔先在会客小轩等待。
一会儿后,欧阳梓拿出聘书、礼书、迎亲书、朱砂和笔墨,放在矮桌上,“虞大哥,这是三书白本”。
陆渔点点头,蘸墨在聘书上、迎亲书上写了求聘、吉祥的文字,最后写上自己的名字,而礼书上则写了鸿雁、鹿皮、金银等物。做完这一切,就算是完成了婚嫁的礼节了。
欧阳梓这三书,细细看了看,忽而忍不住掩嘴轻笑。
陆渔好奇问:“欧阳妹妹在笑什么?”
欧阳梓放下手袖,“如果这是真的,这怕是天底下最快的成亲了”。
闻言之后,陆渔愣了片刻,也不禁笑起来,“这倒是”。
欧阳梓想到了些什么,笑容渐渐凝滞。
陆渔见状,疑惑问道:“怎么了?”
欧阳梓眼神复杂,“要是嫂嫂知道了怎么办?”
陆渔笑容也慢慢消失,叹了口气,“相信她会理解的”。
又待了片刻,陆渔便告辞,在玲珑的引领下,从后门出了欧阳府。回到侯府路过悠子庐时,正好看见卫询正与陆潇在练武,紫罗、圃玉三个也在,而卫慧则与郭岚在一个小亭里读书写字,花前月下,华灯辉上,时不时传出铜铃般的笑声,其乐融融。卫询见到陆渔,眼睛一亮,连忙拉着陆渔下场,当场演示了一番让陆渔点评。还别说,别看卫询年纪轻轻,在武艺上面着实有天赋,一番演练下来让陆渔眼前一亮。与大家聊了片刻,也亲自指点了一下,就离开了悠子庐。
回到稻鸣阁,将三书的事以及和欧阳顾的交易告知于叶离。叶离也没有辜负陆渔的期望,只是说了一句话,便没有多说,不过这句话让陆渔胆战心惊——“权宜之计我无话可说。可一旦你动什么歪心思······哼!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和清儿!”
竖日晚,陆渔同样只带着丁思赶到欧阳府后门,而欧阳梓也早已在那里等待,三个人一同往大理寺牢狱而去,也顺利进入其中,见到了欧阳顾。
欧阳顾看见欧阳梓手上三书时候,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将书交回给欧阳梓,叮嘱道:“小妹,这三份文书你可要保管好,万不能有失!”
欧阳梓将三分文书用布包好,放到食盒的夹层里,“大兄你就放心吧”。
“欧阳顾,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欧阳顾将一块腰牌摘出,“你拿着这块腰牌去见老贵,他会带你们去找到红柳”。
陆渔接过腰牌,点了点头道了个谢,便要往栅门走去。
“慢着!”欧阳顾叫住陆渔。
陆渔停下脚步,转身问他:“你还有何事?”
欧阳顾脸色凝重起来,“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第一次来见我的深夜,慕容忧来过!”
陆渔剑眉一沉,“他跟你说了什么?”
欧阳顾答道:“他问我跟你说了什么?看他的意思,应该对红柳之死起了怀疑。”
陆渔脸色一变,“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欧阳顾答道:“我告诉他,红柳一定死了!”
陆渔又问:“那他相信你吗?”
欧阳顾回忆起当初慕容忧口蜜腹剑的模样,只得如是答:“按我对这个人的嗅觉,他不是个轻易相信人的人。”
陆渔点了点头,其实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引慕容忧逼迫欧阳顾说出第二人证这一招,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
欧阳顾脸色古怪,“侯爷,你以此来相逼,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陆渔默然不语,转身出了牢房。
欧阳顾望着那个背影,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慕容忧来大理寺牢狱,当然不单止问红柳的事,还告诉了他一件惊人的事——证人必死,必上不了御史台公堂——当然他对这个是将信将疑的,但他却从慕容忧蕴涵警告的话语中感到了不安,似乎觉察到一丝杀意,这也是迫使他在一晚态度便发生转变的原因。
离开大理寺牢狱,陆渔与欧阳梓回到欧阳府。欧阳梓唤来了老贵,陆渔将欧阳顾的腰牌递至老贵面前并问红柳在何处。老贵接过腰牌,又在欧阳梓的作证下,将收藏红柳的地方告知,那是帝都外金水镇的一间民宅,由欧阳家一些练家子高手看管住。陆渔要将这个人接入帝都,可老贵支支吾吾说红柳患了花柳病,已昏迷不醒。
之后,陆渔和丁思暗中出了城,到了金水镇,见到了红柳。红柳果如老贵所言,中毒不省人事,非常虚弱,别说作证了,连能够熬过多久都成问题,陆渔便令老贵去请大夫,可是大夫还没有来到,红柳便断了气。这个结果对于陆渔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打击,好不容易柳暗花明又一村,可这个村却成了荒村。颓废归颓废,陆渔还是出钱将红柳安葬了,让其入土为安,不至于暴尸荒野。
“侯爷,这可怎么办?”扮作江湖侠士的丁思一派愁眉苦脸的样子。
“事到如此,我也无计可施!”陆渔摇了摇头。
“这下可好,白忙活一场!人已经没了,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听得此言,陆渔猛地勒了马缰,使得马匹停了下来,目光望向丁思,直把后者瞧得发怵。
“侯爷,你······你望着我干什么!”丁思眼珠子一溜,忽而惊得缩了一下,“听说花柳传染,难道我遭了秧?”
“别打岔!”陆渔佯作呵斥,然后转过头,眉眼中闪过欣喜之色,光芒越加明亮,喃喃自语:“无中生有?”
丁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渔眼眉儿飞扬起来,“丁思,摘取斗笠,脱下伪装,我们光明正大入城!”
丁思不解道:“那岂不是让慕容忧手下鹰犬看到?”
陆渔自信一笑:“就是让他们看到!”
之后,老贵和丁思就按陆渔说的办,脱去伪装,三人就这样光明正大入城。云麾校也没有辜负陆渔的期望,很快将这个消息报告给慕容忧。晖晴院里,慕容忧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时就坐不住了。若是陆渔和丁思二人从城外回来他不会如此惊慌失措,可是老贵跟在他们身边,再联系之前陆渔密见欧阳顾的事,令他生起了疑心,几乎就断定红柳没有死。
陆渔回府之后,将这个计划跟郭岚和叶离说了,得到她们的一致同意。夜间时分,陆渔即刻带着慕容子由、十二亲卫,驾着一辆马车在夜色掩盖下朝金水镇赶去,半个时辰便到达。车队停在了之前那间私宅里,过了一夜,天空破晓,众人将里面一个掩着面纱的姑娘迎了出来,送上了马车,赶在城门开启时候回到了帝都。
马车停在侯府,蒙纱的姑娘走出马车,在众人拥簇下走入侯府。在府门关闭的那一刻,那姑娘揭下面纱,露出了个清纯的脸带,正是郭岚。
郭岚笑嘻嘻,“虞大哥,你说我装得像不像?”
没等陆渔回答,丁思便打趣道:“郭姑娘,你只坐在马车里就可以了,还需要演技吗?”
郭岚脸红了。
陆渔轻轻一笑,“像!小岚是最聪明的!”
郭岚又灿烂一笑。
这个时候,陆潇从廊下走出,气鼓鼓地跑过来,指着一伙人,“好呀你们,有这么好玩的事都不叫上我!”
陆渔白了她一眼,“谁叫你白天睡得叫不醒来着?”
陆潇气结,“我······”
郭岚亲昵地握起陆潇手臂,柔柔一笑,安抚道:“这个柔弱女子的角色不适合你,潇潇姐姐要装也是装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
陆潇这才转怒为喜,也挽起郭岚手腕,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还是岚妹妹会说话!”
郭岚笑道:“哪里?我这是实话实说!”
这下陆潇心头抹了蜜似的脸蛋笑得像朵花,之后又狠狠瞪了陆渔一眼。“岚妹妹我们走!”两个姑娘手拉手,蹦蹦跳跳往内院去了。
陆渔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