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大魏靖军侯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秦启已经探听清楚郭静密见梁之平的事,至开明殿禀告元尧。果不其然,元尧知道之后,脸色很不好看,阴晴不定一番过后,便命秦启将郭荆传入了宫中。圣旨传至郭府时,郭荆非常困惑,因为那是在傍晚,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元尧要见自己到底要说何事,且见宗海冷冰冰的脸色,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路上过了几道宫墙和殿宇,跨入了开明殿。殿内案前空无一人,只有侧边屏风有人影挪动。郭荆连忙对着屏风行了一个礼:“臣拜见陛下。”
很久之后,屏风背后才慢悠悠回了句:“你来了······”
听着这个低沉的声音,郭荆心头疑惑更重,不由问道:“不知这个时候,陛下传唤臣,是有何事?”
屏风里面没有回应了,只是突然传出了“咔擦”的声音。忽而这种“咔擦”的声音消息,元尧终于答了。不过不是对郭荆说的,而是对宗海说的。宗海急忙走入屏风背后,一会儿后双手托着一个托盆出来,递到郭荆面前。
“这是朕赏赐你之物,你看看。”元尧那把声音再度响起,有着一股透视人内心的威严。
郭荆将目光落至这个托盆上,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一块红布盖住了。他将红布轻轻掀开,发现是一把剪刀,还是一把刃上沾着花蕊、茎汁液,且生了锈迹的剪刀。他脸色狐疑万千,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对着屏风问道:“陛下,您这是?”
“这份礼物,可还合心意?”
“这······”郭荆不知该如何作答,正要再问,却被元尧后来的话堵了回去。
“朕把它赏赐于你,你拿它回去吧。朕累了,要歇息。”说完这句之后,开明殿顿时静悄悄的,显得有些萧瑟。
站于屏风左下方的宗海挤出一个笑容,提醒道:“郭尚书?郭尚书?”
郭荆反应过来,将这把生锈剪刀握起,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后再拿起那块红布,将其包裹住,向屏风方向行了一礼,徐徐退出了开明殿。他回府之后,郭静第一时间将其唤到了自己的书房。原来自从郭静进宫之后,郭荆一直忐忑不安,一直在书房内徘徊。
“荆儿,陛下召你,跟你说了些什么?”刚一落座,郭静便迫不及待地问。
“陛下没有跟孩儿说些什么,不过······”郭荆将红布包裹着的剪刀拿出,放在案上,“陛下赏赐了我这个东西”。
郭静一看,犹豫了片刻,伸手将其打开。见到里面之物后,疑问道:“一把生锈的剪刀?这······陛下到底是何意啊?”
迎上自己父亲的探索目光,郭静秀目一沉。一路上他都在马车上思索这个问题,想来想去都没有其他端倪,只想到了一个方向,那便是三日前的正德殿上,议论立储之事。可他又疑惑了,他郭氏并非逼迫陛下纳妃的臣子阵营里头一员,应该陛下的火烧不着才是。
“孩儿也不知陛下,究竟是何意。最近朝廷上的大事,一是靖军侯击退梁人,请旨赈济建州。再是,宗室以及群臣劝说陛下纳妃,繁衍后嗣之事。如若陛下对我郭氏不满,或者有什么指示,也应该是这两者之一。”郭荆摇头说着。
“纳妃······”郭静浑身一震,眼神有些漂浮,随即惊疑起来,“对了,是纳妃······”
“纳妃?”郭荆一愣,紧紧望着自己父亲,心上不安之感愈加强烈,试探问:“莫非父亲您,是支持陛下纳妃的?”
郭静话到嘴边又咽下,咽下之后又张开了嘴。犹豫之下,忽而站了起来,至书房门外探了探头,见周围无人,便将门关上,再转过身时见郭荆也自己站起。他步至郭荆面前,低声道:“我昨日去见过了梁之平,希望他再次发动御史台众僚,联名向陛下进谏,促成纳妃之事。这样你的妹妹,芸儿,就或许有机会了。”
郭荆骤然变色,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高呼:“父亲,您······您真是糊涂啊!梁之平是什么人?是御史台的监察御史,是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的人。多少人在盯着他,父亲竟然公然上门拜访。这事肯定瞒不过陛下耳目。还有,陛下专情皇后众所周知,父亲您何必趟这趟混水,惹火烧身不说,对妹妹而言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郭静双脚一软,只觉头脑晕眩,“那现在陛下知道了,还赐予了你一把剪刀。陛下他?究竟是何意啊?”
郭荆蹙眉低首,转身步至案前,拿起剪刀以及红布。思索片刻后,豁然开朗,“剪刀,是用来剪布、剪纸的,剪刀触碰到花蕊茎汁而生锈?我想这是陛下给郭氏一个提醒,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就会像剪刀一样,迟早锈迹斑斑。只要安分守己,就会永远藏在红布之下,永葆繁盛。”
郭静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结果。
与此同时,欧阳府里头来了个不速之客。欧阳顾自大理寺官衙归来,却在府中被一名小厮叫下,小厮给了他一个令牌。欧阳顾一看,见上面写着左仆射,便不敢懈怠,连忙随着小厮去见人。小厮将欧阳顾带入了一间酒楼的雅间,雅间内有护卫把守着。
两相见过面,客套完之后,欧阳顾便不解问道:“左仆射大人请在下前来,不知何事?”
元谯甩了甩手,笑道:“不要叫我什么左仆射大人,大家都是平级,没有上下官之说。我虚长几岁,若欧阳寺卿不介意,可称我为兄,我就称呼欧阳寺卿一声贤弟。”
欧阳顾再一施礼,连呼不敢。表面上在客套,心里却在嘀咕,元谯到底唤他何事。还有即使对面之人与自己平级,他也不敢造次,因为对方乃是元氏宗室,且深得陛下信赖。
“不知欧阳贤弟,对群臣劝谏陛下纳妃之事,有何看法?”元谯客套完之后,也肃然而问。
“这是陛下圣心独裁之事,在下身为一介臣属,怎敢罔议啊。”欧阳顾谨慎以答。
“我也是陛下之臣,那些个进谏的大臣也是陛下之臣,莫非欧阳贤弟以为我与那些大臣都是在胆大包天?”元谯将话锋转向欧阳顾,脸上一直笑嘻嘻,却把后者听得心惊胆战。
“在下绝无此意!左仆射大人误会了!”欧阳顾连忙直起了腰杆,拱手一礼以自辩。
“欧阳贤弟不必紧张。欧阳贤弟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唤我谯兄即可。”元谯呵呵一笑,后又叹道:“陛下专情,堪为男子楷模。可惜皇后无所出,元氏江山无储君,这就让人不得不忧虑了。”
“储君乃是社稷根本。这······确实值得忧虑。”欧阳顾也故作叹息,心里已经防范到了极点。
“听说欧阳贤弟有一妹,是温良贤淑,大方得体。元谯又似变脸一样,扫去了一脸忧郁,转而满脸笑吟。
“在下确有一妹,名为欧阳梓。不敢当谯兄谬赞。”欧阳顾眉宇之间有细微的变化,心里猜测或许这才是元谯今日叫自己来的目的。
“贤妹年方几何,不知可配有亲家?”
“愚妹二十有三,性情高傲,至今尚未婚配,让谯兄见笑了。”
“忠毅侯为抵胡氏叛乱而捐躯,可怜欧阳小姐至今还未有夫家,也没有双亲送嫁。”元谯故作遗憾的样子,目光却时不时瞟向欧阳顾,见后者脸色低迷的样,他神秘兮兮地道:“不过,以欧阳小姐这样的人物品格,寻常男子怎么能配得上呢?”
欧阳顾脸色微澜,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元谯目的了。若是欧阳梓能够进宫为妃,那么对于欧阳氏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要是再诞下个皇子,保不齐欧阳家从此鱼跃龙门。其中的种种好处,欧阳顾难以抵住诱惑。既然元谯不说破,他也不说破,试探地问:“那······谯兄可有好家门介绍?”
元谯亲自给欧阳顾倒了杯酒,贴近欧阳顾的脸,铿然道:“元家!”
欧阳顾浑身一颤,胸膛内一颗心砰砰跳动着。
“皇家尊贵,恐怕小女高攀不上,况且陛下他······”头脑发热之后,欧阳顾也想到了陛下的态度。
“事在人为嘛!难不成陛下一世后宫都空溜溜?”元谯坐回席上,显得从容淡定。
“不知谯兄为何这么感兴趣为愚妹婚姻大事计算?”元谯本是陛下心腹,照理应与陛下同气连枝才是,不知为何唱反调。背后的目的,欧阳顾不免留了个心眼。
“身为元氏子孙,自当为元氏江山社稷计算。只是嘛,也想结识欧阳贤弟这个朋友。”元谯笑答,既富丽堂皇,又下里巴人。
欧阳顾了然,眼珠左右一转,权衡着其中利弊得失后,眼睛透出毅然之色,向元谯拱手致谢。
雅间内相谈甚欢,酒香肉香不够得心里香。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