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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日是大皇子祭礼,百官都去了祭拜凭吊。三日后,大皇子遗体被送入了帝陵之地安葬。
空溜溜的陵寝之地,肃穆而压抑,百官都走了,魏帝也走了。大皇子的墓碑立在寒风中,冰冷而孤独。
期间唯有一人仍静静伫立于墓前,没有言语,没有表情,没有呼吸声,仿佛连他也不存在一般。望着随风飞荡的冥纸、白幡,二皇子微微合上了目,叹息道:“胡氏未除,天不佑我大魏啊!”
秦启静静侍立于二皇子背后,不敢打扰他,继而察觉到后面有动静,猛地转身警惕喊道:“谁?”
陆渔沿着树下而走,在二皇子近前停下。这几日住在驿站里,因援军之事没有着落,他内心甚是着急。又想到大皇子临走时的嘱托,故而撇开盯梢在驿站外的胡氏眼线,来至帝陵寻找 二皇子。望着二皇子挺拔背影,心底默赞。
二皇子转身,见是陆渔,不由一怔,“陆渔?”
陆渔拱手行礼,道:“见过二皇子。”
二皇子露出悦色,亦拱手回礼。礼毕,感慨道:“想想,自上次我们池溪相见,已过半年有余。再见面时,天地巨变犹如沧海桑田啊!”
陆渔亦感慨不已,道:“是啊!我们初见时,在下恩师故去,不曾想再次相见,竟是在下护送大皇子遗体回京!”
二皇子徐徐走近陆渔,神色庄严,再拱手,谢道:“这一拜,是我多谢陆公子铲除斩马刀,扳倒白鹿山庄!”
陆渔连忙回礼,道:“二皇子不必如此!在下不仅仅为了池溪之约,也有陆某自身的考量。”
“对了,你当初要我寻的大魏二次出征南境三州的武官名单我已找到。如今名单就放置在府中。我立刻叫人回府取来交与你。”然后,朝秦启喊:“秦启······”
陆渔打断了他的话,“不必了!”
二皇子一愣,不禁迷惑地望着陆渔。
陆渔道:“我已知道我想知的事,名单我就不看了。多谢二皇子!”
二皇子点了点头,“也罢,你什么时候想看,尽管来取!”
陆渔从怀里摸出一块染血的布,递呈给他。“这是大皇子临终前,托在下转交给你的血书!”
二皇子神色一变,凝眸其数刻,将其接过,摊开一看。读完之后,颤颤转过身,眼皮不断在抖动。最终,还是将眼泪噙了回去,简简单单地回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还有一事,需要二皇子帮忙!”
“你说的是请求援军之事吧?只是我人微言轻,百官没有人肯听我的,而且现在父皇也对姚侃甚为不满,此事我怕是无能为力!”
陆渔沉了口气,凝色起来。
“青罡剑怎么会在姚侃手中?”二皇子问。
陆渔便说起胡白庭送礼,以及诱胡白庭为姚侃说清的事,又将捉得细作刘绍坛的事说出。二皇子也说起白鹿山庄被查抄,但无损根本的事。得知徐涛在奸细被捉之前便已获罪并死亡,陆渔这才察觉到“雪原鹿”在说谎,然后将这情况告于二皇子。
二皇子听后,徘徊在白幡下。一会后,骤然停步,觅得一计,便相授于陆渔。
密会后,陆渔辞别二皇子,离开帝陵,悄悄返回驿站,并无引起胡氏眼线惊觉。陆渔料到胡白庭不会没有动静,定会有所行动。果不其然,在陆渔返回不久,一个不速之客就潜入了驿馆。此人是白鹿山庄还没露面的最后一个高手,雪原鹿。
“来者何人?”
“雪原鹿!胡大人请你今晚到胡府一聚,不知敢是不敢?”雪原鹿冷傲地盯着陆渔。
“到时再说吧!”听到来人自称雪原鹿,陆渔暗惊,思索片刻后,便冷然答道。
雪原鹿冷哼一声,一跃不见了。
陆渔望着雪原鹿消失的方向,英目一沉,得出了一个大胆猜测。恐怕溪州大牢中那名武功高强的细作便是白鹿山庄庄主。
按照计策,元尧回府后立马安排宁桐在帝都散布流言。流言当然是刘绍坛之事,但并无直接点出细作是白鹿山庄的人,只说是此人是朝中大臣所派,暗通元禧,引诱了大皇子出城。宁桐操控情报和舆论着实有一手。流言一经传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帝都。
士族们闻得后,皆怒不可遏,纷纷上书魏帝,要求将害死大皇子的细作押往京城,进行审判,揪出内鬼以处极刑,为大皇子报仇。至于他们是否真为大皇子出气,不得而知。士族们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是认为这个幕后之人是胡白庭。他们此举是为了铲除胡氏势力。
同时陆渔去了一个隐蔽的地牢。这个地牢就是二皇子关押剑客淳于眛的地方。之前秦启对淳于眛进行拷打审问都是蒙着面,故而没有暴露身份。陆渔将地牢里的守卫一一打翻,假装将其救出,并告诉他自己名为虞启,曾投身大皇子麾下效力,今欲弃暗投明。
淳于眛得救后,连滚带爬跑回胡府。
胡府内,胡白庭与胡肃正在商议事情,只是气氛不怎么融洽。原来是胡白庭听到细作的流言,既惊又恐,故叫胡肃前来商议。
“如今元巍已死,按理来说刘绍坛应该有消息传来。可如今,刘绍坛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我心实在难安啊!”胡白庭城府难测,阴沉慑人。
“兄长,您是怀疑这个被捕的细作就是刘绍坛?”胡肃眼珠子一转。
胡白庭沉气一口。
这时伊直来报,说淳于眛回来了。闻言,胡白庭、胡肃赫然变色。一会后,淳于眛被伊直带入堂内。
胡白庭锐利望住淳于眛,令后者不寒而栗,问道:“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
淳于眛忙将自己被掳的经过说了一遍。“属下自从被大皇子的人捕获后,是日夜被拷打啊!不过请尚书令放心,属下口密着,咬死没有开口!”淳于眛先是叫屈,然后忙示忠。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胡白庭对淳于眛失去了信任。
“救我出来那人自称虞启,原是大皇子的人,现在他想弃暗投明,就杀入大牢救了我出来。”
“虞启?竟然是他!”胡白庭挑眉一诧,又问道:“虞启还跟你说了什么?”
“哦,他还说了一句话,说‘白鹿不死,死刑易之’属下不明其意。”这是陆渔借他口来提醒胡白庭,刘绍坛之事已暴露。
胡白庭眉心大动,已然听出此话弦外之意。
从旁的胡肃道:“三日前,他在大殿上说的话暗示着示好之意。但昨日雪原鹿去叫他来府一聚,他并没有来。今日他又将淳于眛救出。兄长,你说这个虞启,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胡白庭冷笑道:“若即若离,忽近忽远。没想到这个虞启,小小牙将,竟也城府不浅!”
胡肃不太相信:“难道这两日在帝都甚嚣尘上的消息,是虞启散布出来的?”
胡白庭凝重欲滴墨,冷冷道:“他救出淳于眛,是向我表示诚意。另一边散布流言,引得士族沸腾,是想逼我跟他做交易。虞启,不简单啊!”
胡肃不明所以,呆问:“什么交易?”
胡白庭道:“想想那日金殿上,姚侃奏折里的话,不就明白了!”
胡肃转念一思,有所明悟。
胡白庭鹰目阴沉,作出了决定,正色道:“笔墨侍候!”
皇宫长乐殿。这是魏帝修养的地方。魏帝躺在龙床上,精神不佳。
总管太监又捧着一堆奏折进来,这是他捧来的第五堆了。“陛下,又有奏折送来了!”
在殿内案上,已经堆满了小山一样的奏折,皆是士族官员所写。魏帝从龙床上直起,拿起头一本打开一看,怒将其砸落地,“又是彻查,又是流言,这帮人还让不让朕安心睡个好觉!全都扔了!扔到殿外去!”
总管太监立马捧着奏章,小跑出殿。魏帝又咳嗽起来,在手帕上咳出一口血,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过了一阵子,总管太监回殿,手上却拿着一份奏折,小心翼翼地递呈给魏帝。
“不是叫你全扔了?又拿回来做什么?”魏帝怒叱。
“这是尚书令递上来的奏折!”总管太监缩了缩身。
魏帝怒容舒缓,这才答应将奏折接过一阅,然后道:“宣通政司待诏!”
半个时辰后,伍轶钧急匆匆来至长乐殿,等候魏帝诏示。魏帝执笔,写下圣旨,命令元尧为新统帅,率领宿卫左营的一万中垒营将士作为援军,驰援溪州。魏帝之所以派出元尧,也是迫于无奈,一是士族众声所荐,难以忽视。二是确如唐虑、徐商隐等人所言,需要皇族坐镇,以示正统,激励士气。
士族之所以改变主意,举荐元尧为帅,并非重在救援姚侃,其动机在于以为元尧好控制,推他到胡白庭的对面,易于摆布。胡白庭之所以上这道奏折,其一是反击政敌对自己勾连元禧的抨击,其二是换回刘绍坛,其三是将效忠卫鸣及士族的中垒营调出帝都。
圣旨当夜下达到二皇子府中。
“贼枭逞凶,戕害皇嗣,罪如罄竹。今命皇二子元尧为王师主帅,领宿卫军中垒营即日驰援溪州。惟望克力定安,澄清玉宇,早奏凯报,毋失朕盼!”总管太监亲自宣旨,以示庄重。
“儿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二皇子接过圣旨,双眸凝结出一簇焰光。带兵征战,披坚执锐为国驰骋沙场是他二十多年来的夙愿,今日得以实现,不禁窃喜。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