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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大乱之夜(一)

大魏靖军侯 安静的风铃渡 5392 2021-04-06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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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日晚,钟离御从桂平坊密道秘密潜入冷宫。他随手捉了一个宫禁御林,问出了皇宫禁卫的大致情况,与他先前的了解差不多。开明殿由傅彤把守,肖铩则在外廷禁卫府里当值。打晕此人之后,穿上他的衣物,伪装成军士,以矫健的轻功穿过层层宫门与夹墙,摸到了离开明殿不远的地方。

  御林军已经将开明殿前后殿门以及角门全部堵住,防守甚是严密。在殿门、宫门、和走廊的三个位置都设了禁卫,其中门禁处是不动的,走廊处是巡查的,皆有参将率领。

  趁着黑夜,钟离御翻上了望楼,找到了在检查巡卫情况的斐彤,于是就尾随着他。在斐彤离开阔地带,走到稍为僻静无人的宫墙甬道的时候,钟离御快步走在宫墙上,快速追赶而去,当直线距离还有一丈的时候,点足冲天而起,跳过半空,将斐彤扑倒在地,一手扣着他的脖子,一手紧捂着他的嘴巴。

  斐彤被吓了一跳,手脚不断打断,想挣钳制。

  钟离御将头靠近他,细声道:“别动!我是侯爷派来找你的。”

  听到这句话,斐彤眼睛瞪得大大的,便停止了反抗。钟离御松了手,将他放了出来。

  斐彤再度站起,整理了一下衣袍,打去灰尘之后,警惕地打量了一眼钟离御,看清了钟离御面容的时候,他浑身一震,“钟离御?”

  钟离御佯作紧张地道:“这里不安全,找个隐秘的地方,我有检校的话传给你。”

  斐彤将信将疑,但还是把钟离御领到了一个门馆。在关上门的时候,骤然拔出刀抵在钟离御脖子上,冷然道:“你到底是谁的人?为何冒充检校传话?有何目的?”

  钟离御脸色黑沉下来,一指弹开了他的刀,冷哼道:“你这是何意?我是奉检校大人之令来传话,你敢质疑?”

  斐彤冷笑,“谁知你到底是不是检校的人,或者正是与前日刺杀检校的人是一伙的!还有,检校若有话,何须偷偷摸摸?”

  钟离御眉角一挑,知道这是斐彤在试探自己,他眼睛一瞪,“难道前日你被肖铩拿下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吗?赫连城狼子野心,侯爷怎么会真正与他为伍?一山不容二虎,侯爷早晚除了他,才能安枕无忧!”

  赫连城的事是绝密,自己被肖铩所擒又放了的事也不为人知,见钟离御风轻云淡就说了出来,斐彤当下就打消了怀疑,将刀收回刀鞘,敛回杀意,脸色稍缓,“你也不要介意,这个紧要关头,一个差错都会万劫不复,所以我不得不谨慎。好了,侯爷要你带什么话给我?”

  钟离御视线左右扫了遍,神情也非常警惕,上前踏了两步,严肃地对斐彤道:“侯爷有令,将陛下转移到悬云殿。”

  斐彤听后脸色一沉,提出怀疑,“为什么?”

  钟离御将早已想好的籍口说出,“皇后生产在即,一旦皇后产下了子嗣,陛下必亡,赫连城也会取侯爷而代之。皇宫是重中之重,可恨却落到了肖铩这个密探手里。侯爷让你这样做,其实是用计,将肖铩骗入开明殿,然后乱箭射杀。肖铩一死,你立即掌握御林军,这样我们就能扭转颓势。”

  斐彤恍然地点了点头,“明白了,那我该如何转出陛下,现在围在开明殿周围的人大半都是肖铩的心腹?”

  钟离御想了想,反问:“刚才我在正殿的玉阶上看到一名武艺不错的参将,他是不是你的人?”

  斐彤摇头:“不是,他叫纪成,是肖铩铁杆心腹。”

  一道精光从钟离御眼中划过,他点头道:“我有办法。”他附在斐彤耳边低声说了一个法子,只见斐彤听得连连点头。

  一会儿之后,门馆的门打开,钟离御跟着斐彤走了出来,装作巡查的样子,脚步不缓不急,神情不慌不忙地行到前殿,行到玉阶下。在接近纪成的时候,钟离御暗中弹出一粒石子,打在纪成的脚跟上。纪成痛哼一声,站不稳而弯脚摔了一跤。斐彤借故去扶,在夜色的掩盖下,暗中将一粒钟离御所给的药丸快速塞进了纪成的口中。

  这是云隐山庄一种秘制药丸,人吃了之后,会因经脉紊乱而产生幻觉。

  果然,纪成吞了药丸的片刻,双眼变得充血,竟抽刀将一名军士砍翻了。纪成这个举动吓了所有在前殿驻守的宫禁御林一跳,他砍翻一人之后,没有停止,继续追着离他近的人砍。因为纪成是他们的上司,所以一时间所有御林除了躲闪也不敢还手。

  这个时候,斐彤大声叫道:“不好,他是刺客!你们快去通知所有御林将士来此,要擒住此贼!但切记,要留活口。”为什么要留活口呢?因为纪成不可能拖得太久,若众军以命相搏,必然会很快格杀他。只有生擒,才会让众军投鼠忌器。

  于是几个军士就飞跑去通知,几十个御林军四处赶来,与前殿几十人合在一起,围着纪成。趁着混乱之际,钟离御施展轻功,悄然离开了此地,翻上了廊下,推开门便潜了进去。

  开明殿里头,烛光昏暗。侍候的人先前被慕容忧全部调走了,只剩下宗海一人,这时反而帮助了钟离御一忙。钟离御视线快速在殿里头搜索,先是找到了黄院正。黄院正是个通透人,一下子就看出钟离御是来救人的,于是主动将钟离御带到了元尧的御榻。

  其时,宗海正在侍候元尧用膳,听到外面响起了刀剑交鸣的声音和吵闹声,便皆心情一震。元尧以为是慕容忧来取他的性命,便抖着眼皮,一把将饭菜都推落。

  宗海也以为是慕容忧来弑君,便跪下红肿了眼,“陛下······”

  元尧厉声命令道:“更衣!”

  宗海站起来,拿起上朝穿的龙袍给元尧换上。然后,主仆俩人一坐一站,皆含死志地凝视着内门,等待着刀兵冲入,等待着屠刀悬颈。

  元尧双手放在膝盖上,捉紧了皮肉。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宁桐,心情一绞一绞地赤痛欲裂。宁桐曾经指证,清荷是慕容忧的人,慕容忧是狼子野心,而并非她贪图权位。他那时候在暴怒中,以为宁桐是因清荷“揭发”她“暗通”靖军侯而痛下杀手,所以他一时被蒙蔽了双目,误信了小人,误会了她。

  既然慕容忧这么有心计,那么后面发生的一切,元静之死、欧阳梓流产、郭芸中毒也不可能是宁桐所为,是慕容忧在后宫搅风弄雨,目的是除掉她。

  可惜,明白着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已经“死了”。

  他怀着无比后悔的心情,眼睛已经湿润了。

  大门被推开,一阵风轻轻吹进寝室内。

  钟离御与黄院正走入,看到元尧的身影,赶紧到龙榻前躬身一礼,“臣钟离御,拜见陛下!”

  “钟离御?”元尧也看清的钟离御的脸,顿时以为钟离御与慕容忧早有勾结,威视道:“是慕容忧让你来杀朕的吗?也是,云隐山庄和你未来的岳丈袁罡败亡在朕的手里,你是应该来向朕复仇。”

  钟离御愣了下,但又听见外间刀兵似乎激烈了些,便急道:“时间紧急,陛下赶快随臣离开皇宫!”

  元尧与宗海皆一愣。元尧颇为惊讶地问道:“你不是来杀朕的?”

  钟离御急答:“臣是来救陛下的。”

  从绝望都希望,元尧虽然感到意外,但并非难以接受,他立即跟着钟离御朝后殿而去。宗海行到中途,脸色一异,他停下了脚步。钟离御回头的时候,注意到宗海这个举动,亦停了下来。而元尧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宗海目光泛红地望着元尧,“陛下,奴婢就不走了。”

  元尧一愕,“为何?”

  “人越少,陛下能够逃出去的可能就越大。奴婢是无用之人,不能妨碍了陛下。就让钟离将军带着陛下走吧。今生,奴婢得以侍候陛下,是奴婢之幸,值了。只是奴婢有一腔肺腑之言,一直没敢说,今日就斗胆说出来。”宗海解凄然一笑,跪下道:“‘靖军侯不死,宁皇后若在,断不会出此局面。纵术以为聪,必受其噬。大人者,当绵延不失赤子之心者也’。”

  听了此话,元尧撼在当场,久久不能释怀。

  黄院正也跟着跪下,“陛下快走,臣与宗公公留下,为陛下看着大殿,守最后一程。”

  元尧露出了复杂之色,若是以前,他定然会毫不犹如离去,但如今,不知怎么的,他双脚就是动不了。

  钟离御虽然也敬佩于俩人的忠烈而心有不忍,但在危急关头,催促道:“陛下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元尧还是动作慢吞吞,钟离御也顾不及什么君臣礼仪,一手扣着元尧的下腋,便朝后殿飞奔而去。

  很快,开明殿内只剩下两个跪着的人。宗海和黄院正站了起来,相互看着彼此,脸色皆决绝而重毅。

  “黄院正,你我同在宫里,也有十年了。想不到临了,还能一起走,真是缘分啊!”

  “二仪同根,万物一体,莫向诸缘分彼此。宗公公,你我共饮一杯,算无愧了这庙堂。如何?”

  “正合我意!”

  俩人各持一药酒,碰盏而饮。金樽落地,人去也。

  宫殿之外,发了疯的纪成被赶来的肖铩一刀斩杀,而后肖铩急忙入殿查看元尧情况。在斐彤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好的亲信持弩杀出。肖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也受了伤,最后引心腹将伏兵全部消灭,并亲自诛杀斐彤于刀下。当他急匆匆驰入寝殿,看到里面不见元尧,惟有两具倒地尸体的时候,他差点透不过气来。 大魏靖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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