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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哄好陆潇,陆渔沿着廊下回到庭院,见到叶离正站在树下,正可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我等你很久了!”叶离转过身,向陆渔走来。
“你怎么会知道我会回院子?”陆渔有些诧异。
“你虽有一身武功,但却是个伤春怀秋的人。明日你就要走了,今晚你能睡得着才是怪事!”在这段时间的接触里,叶离也渐渐摸清陆渔的性格。
陆渔一时语噎,径直在院子台阶坐下。叶离也跟着坐下,就坐在陆渔身边。
“你呢,想好去哪了吗?”陆渔明日就要走,那么叶离自然不会再呆着青岩,故而陆渔有此一问。
“溪州!”叶离几乎脱口而出,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
“什么?你要去溪州?”陆渔惊开嘴巴。
这一晚,叶离终于将自己的身世向陆渔说出。她是个孤儿,从小流浪,后被廖湘收养。她的童年是灰色的,沾染了鲜血,飘零了浮萍,降下了雪花。陆渔听后大受震动,没想到叶离比之自己更加悲惨,不由生起怜爱之感。至于是出于同病相怜,还是爱慕之情,恐怕连他自己也难以分清。
井前剪双影,腊天月羞煞。
两人不知不觉谈起心来,到了子时浑然不知。翠树枝头一只归鸟垂下脑袋,叶离睡意来袭,倾倒陆渔肩上,扑起一阵芳香。陆渔一愣,望着近在咫尺的清丽容颜,情不自禁伸出手掠过她的秀发,将她抱进了跨院。
夜尽天明。
陆渔一夜无眠,路过养父母房间时,见到房门依然紧闭。敲门后仍没反应,陆渔缓缓伸回手,英目噙泪道:“父亲母亲安好,孩儿走了,还望二老保重身体,他日相见!再侍奉膝下!”说完,向着房间作揖行了个大礼,然后抬起沉重脚步,徐徐转身消失在廊下。
路过跨院时,叶离刚好从屋内推门而出。她脱去女装,换上男装,打扮得眉清目秀,俨然一个翩翩美男,让陆渔看得呆住。
“你?”陆渔惊异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羡慕我长得比你好看?”叶离欣然一笑,真有几分“温润如玉”的风采。
“你昨晚说的去溪州,莫非是?”陆渔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我们走吧!”叶离没有回答,先陆渔一步而去。
两人并排走到庭院。
陆潇则站立于翠树旁,不见了往日的活泼,神情显得低沉惆怅。见到陆渔出现,她身子震了震,美目雾光闪闪。陈曦行早早在门口等候,牵着一匹骏马。徘徊再三,终于看见陆渔出现,他顿时眼前一亮。
“潇潇,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乖,要好好照顾父亲和母亲!”陆渔步至陆潇面前叮嘱她。
“哥,我会好好照顾父亲母亲的!你就放心吧!”陆潇哽咽起来。
“保重!”千言万语,终两字最至情。陆渔眼眶亦雾气四溢,深深凝望陆潇一眼后,撇开头,拉着黄骠而去。
叶离紧跟其后,却被陆潇叫住。
“叶姐姐,照顾好我哥!”陆潇突然这样说。
叶离愣了愣,望了望前面的陆渔,然后点了点头。陆潇终于破涕为笑,乖巧地说了声“谢谢”。
出了庭院,陆渔跨上黄骠马。叶离和陈曦行亦上马,分别立于陆渔左右。陆渔英目深邃,凝色如墨,回头望了一眼院子,片刻之后抽回目光,一勒马缰,决然而去。
但陆渔不知道的是,在他策马而去后,庭院里走出一对老人的身影,正以不舍的目光望着出征的游子,而泪水夺眶而出。
军情紧急,陆渔三人策马一路狂奔,日行两百里,终于在七日后赶至西境溪州成川县,赶上了镇海军行军的队伍。
成川县官道上,一队旗帜鲜明、刀剑铮亮的军队在急速行进。为首乃是二人。一人身穿皓银锁子甲,手握宝刀,骑于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乃是镇海军督将姚侃。另一人面如冠玉,虽甲胄在身,但掩盖不了文弱贵气,正是大皇子元巍。
大皇子问道:“姚将军,我们到哪了?”
姚侃环顾四周,沉声答道:“此处是成川县,距离巨鹿城还有三百里,行军四日即可到达!”
大皇子点了点头,面色沉重无比。
大军之侧的山道里传出马蹄声,接着闪出三骑。
宗副将神色突变,警惕喝道:“是谁?”
闻言,姚侃、大皇子以及陈牙将等一干将佐沿着宗副将厉声喝斥的方向望去。陆渔一骑当先,越过长长大军,绕到姚侃等人面前,一拉马缰止住黄骠,然后翻身下马对姚侃行礼道:“属下来迟,还望督将恕罪!”
“虞启?”见到陆渔,姚侃一愣,连忙下马将陆渔扶起,大喜道:“你终于回来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回来得好!哈哈······”
陆渔抱拳道:“属下从陈偏将处得知督将有差遣,故奉命前来督将麾下听调!”
姚侃上下打量陆渔,笑道:“很好!厉王反叛,大逆不道!陛下令我镇海军剿灭叛军,正要借你之力!”
陆渔抱拳道:“督将有遣,敢不从命?”
姚侃满意地点点头,拍拍陆渔的肩膀。
陈曦行和叶离紧跟陆渔之后,亦在大军前头下马。
大皇子拉近马头,停于姚侃之旁,目光投向陆渔,好奇询问道:“你就是率军剿灭了斩马刀的牙将,虞启?”
见此人能够立于姚侃之侧,且语气从容不迫,陆渔已经猜到他身份于是见礼道:“虞启拜见大皇子!”
大皇子微笑道:“虞牙将果然是少年英才!不必多礼。今后平叛克敌,还望竭尽心力!”
陆渔深深望了大皇子一眼,见他仪表不凡,雍容闲雅,一副仁义君子之状,不禁暗暗称奇,也有些理解郭荆为何对他青眼有加。于是拱手应道:“是!”
这时一骑斥候急速奔来,上气不接下气禀报道:“报······叛军已破巨鹿城,现已兵临贺山城下,日夜攻打,情势万急!”
闻此噩耗,镇海军一干将佐大惊。
对于这个情况,姚侃早有预料。他脸色凝重,令道:“知道了,再探!”
斥候应声而去。
姚侃喝令道:“地图拿来!”
一个军士立马上前,将地图交与姚侃。
大皇子望向姚侃,惊愕道:“情形果如欧阳尚书预料那般!姚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姚侃望着地图,沉声道:“贺山城守军两万,恐怕支撑不了几日。
陈曦行拱手道:“督将,贺山城乃是西境重镇,一旦有失,帝都堪忧!我们万万不能让贺山城落于叛军手上!”
姚侃颔首道:“说得对!我们得赶在城破之前,赶至贺山城下!”
陆渔凝视地图,沉思片刻,英目一沉,拱手道:“禀督将,大军行进速度太慢,如此下去恐来不及了!”
姚侃蹙眉道:“那你的意思是?”
陆渔指着地图上一条路线答道:“由属下统率骑兵,走稽平山道,绕过贺山城,火速行进,在一日之内奔袭至贺山城下,从侧翼攻杀叛军!督将亲引大军为后军,大张旗鼓,往官道急速进发!”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好计策!”姚侃领悟到陆渔的想法,双目一亮。但又很快暗淡下来,担心道:“全军骑兵只有六千,而叛军七万之众,这样是否有些冒险?再说,稽平山道敌我皆知,元禧岂能不设防?”
对于这层,陆渔早已料到,从容答道:“无妨!督将可派两千骑兵沿成川官道进发,沿途驱逐叛军斥候,大扬尘土,用以迷惑以及钳制叛军。我自率剩余四千骑兵出其不意攻其侧翼,两相配合,定能斩获奇效!”
姚侃觉得有理,与大皇子相视一眼,见到大皇子点点头无异议后,便同意道:“好!就照你说的办!”
西境溪州贺山城。
贺山城是拱卫帝都的西边重镇之一,常备守军两万。厉王元禧的叛军七万之众,于十二月二十八日攻破重镇巨鹿城,击杀守将朱潜后,就马不停蹄朝贺山城进军,在一月二日抵达贺山城下。围城五日,云梯冲车,日夜猛攻。城墙上下,积尸成山,血流漂橹。
守将郭宫亲上城头,指挥血战,死死将元禧咬在贺山城下。鏖战五日,两万守军所剩不足三千,伤者遍地,连郭宫也身受重创,断去一臂,生命垂危。
箭矢交攻,金镝交鸣,喊杀震天,每时每刻都有军士倒下,贺山城墙已成为炼狱之地。
“将军,我们快守不住了,还是快弃城吧!”一个浑身是血的偏将从血战中杀出,扶起倒在地上的牙将郭宫,望着城外汪洋一片的军阵和不断涌上城头的敌军,悲观而焦急地嘶叫。
“你说什么?弃城而逃?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再言必斩!无论如何都要把贺山城给我死死守住!”郭宫脸上血迹斑斑,独臂仗剑撑起残躯,朝身边的残兵怒吼。
距贺山城三里的叛军军阵内,元禧骑于高头大马上,身披甲胄,手执宝剑,冷冷目视着前方城墙的厮杀。他的左方是都尉潘凤,右侧是谋士白果。
“殿下,照这样看来,我们今日就能在贺山城里把酒庆功啦!”潘凤望着被杀得节节败退的贺山城守军,对于形势一片大好的战况,显得非常自信。
元禧满意地点点头,傲然一笑,赞道:“潘将军做得不错,届时本王论功行赏,当记你首功!”
潘凤大喜,拱手道:“多谢殿下!”
白果却没元禧和潘凤那般乐观,脸有忧色,向元禧提醒道:“殿下,据探报,魏廷已调镇海军来敌。按时日计算,姚侃也差不多到了!贺山城之侧有一条稽平山道,可以绕过贺山城,直通成川官道,我们不可不防啊!”
元禧笑道:“先生不必忧虑,本王已遣军队把守住稽平山道,严密布防。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可以随时作出反应,派军阻击!”
白果点了点头,愁眉舒展。
斥候来报道:“报!镇海军正在往贺山城进军,距此还有二百里。成川官道上尘土飞扬,似有大批骑兵急速奔来!”
白果诧道:“来得这么快?”
元禧冷笑道:“听到了吗?姚侃已派骑兵沿官道奔袭而来,稽平山道无虞了。传令!撤回守山道的左营大军,替换前军攻城,务必要今日日落前攻下贺山城。另外,调骑兵迎敌,一定要将前来救援的镇海军骑兵全部歼灭!”
斥候应声而去。
见元禧如此安排,白果生起不安,但最终没有劝下去,以免惹恼这个跋扈自傲的厉王。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