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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自成权奸

大魏靖军侯 安静的风铃渡 5484 2021-04-06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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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明殿内,药香弥漫,风纱卷动。

  元尧昏迷多时,虽有醒时,但始终意识涣散,不能视事。他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不堪,皮肤枯黄,眼圈黑沉,很难将他与意气风发的君王联系在一起。宗海和几个黄门一直随榻侍候,日夜悬心不已。

  晃铛一声,偏殿的门打开,太医院黄院正捧着一碗药前来。原来慕容忧为了避免元尧病情外泄,便将黄院正扣押在开明殿偏殿,日夜吩咐军士看守,把他将元尧以及宗海等内官看在一起。由是,黄院正便在偏殿住了许多日,日日为元尧诊脉煮药。

  “宗公公,这是今天的药。”黄院正将药呈递于屏风前。

  宗海听后,从床榻走出,接过黄院正的药,“有劳了”。然后再走回屏风,在小凳上坐下,用汤匙给元尧一口口喂下,并轻轻说:“陛下,该喝药了。”也是以往一样,药汤吞一半流掉一半,他也一边给元尧拭擦着嘴角。

  元尧吞了半碗之后,发出了猛烈的咳嗽声。

  宗海大急,赶紧放下药碗,一边按摩元尧胸膛,一边关切呼道:“陛下,您怎样了?”

  元尧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皮,露出了一道憔悴的目光,嘴皮嗫嗫道:“宗海,这么久了,怎么不见皇后来看看朕?”

  “陛下······”宗海眼眶里打起水珠来,这段时间由于元尧并不十分清醒,他一直不敢将慕容忧作乱的消息告知于元尧,是怕元尧听了之后会受刺激更加拖累病情。

  元尧这时比之前都要意识清晰,宗海不对劲的脸色没有逃过他的双眼,他虽语气虚弱,但目光依旧散发着三分帝皇之气,问道:“朕还没死,你哭什么?”

  宗海顿时站起,把双膝跪在地上,并重重叩下头,哭泣道:“奴婢有罪,请陛下降罪!”

  元尧挣扎着,直起了腰,坐在榻上,望着叩拜的宗海,眼色不禁疑惑,冷冷道:“朕生病,不干你的事,你要朕降你什么罪?”

  宗海脸色纠结,吞吐道:“陛下啊!慕容忧他······犯上作乱!”

  元尧脸色一沉,但是并没有相信,“朕虽然病了,但还不傻。慕容忧如何犯上作乱?”

  宗海豁了出去,一通尽说:“在陛下病了之后,慕容忧以诡计将秦统领外调到西境,还拉拢被废黜的肖铩到他手下,并将肖铩捧为新人御林军统领。今矫诏迎娶公主,擅领驸马都尉而封归安侯。如此一来,他就完全掌控了皇宫,,将陛下软禁于此啊!”

  元尧眼神终于变了,变得死一般的惊愕。他不会去怀疑宗海在说谎,因为宗海是他心腹之人,是绝对可靠,且这么大的事是说不了谎的。他当即掀开被子,连滚带爬下榻,并滚倒在地上。

  从旁的两个内侍赶紧来搀扶他。

  元尧爬起来,一把将两个内侍给甩开,步履蹒跚地朝殿门走入。打开门后,当他看到站得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士的时候,他陡然惊得难以言说。

  守门的人是肖铩麾下一个郎中令,他听见门开,便转身喝道:“站住!”

  元尧龙颜大怒,大喝:“大胆,竟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朕说话!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也敢把守?”

  那郎中令拱手道:“我等是奉肖统领之令把守于此,这也是为了陛下的安危计。”

  “放肆!”元尧恼羞成怒,指着这个郎中令厉声一喝,随即又咳嗽得猛烈起来。宗海赶紧上来搀扶,他一把甩开宗海,指着郎中令,脸色惨白而气喘,“肖铩已经被朕罢黜,他是一介平民,哪来什么肖统领?!”

  郎中令等人皆默不作声。

  元尧又气恼地问:“慕容忧呢?慕容忧在哪?叫慕容忧来见朕!”

  郎中令侧身朝一心腹军士点了点头,那军士会意,连忙跑去了。

  其时,慕容忧正在翻新自己的府邸。虽然被封了归安侯,但他并没有按照旧例搬迁入新府,依旧在旧府。当然,他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一来宣示他不慕奢华的名声,二来他旧府有着众多机关、密道,是最安全的保障。之所以亲自监督工匠们施工,自然也有两层原因,一来宣示他对迎娶公主这件事上的重视,二来则监督工匠,不让机关与密道外泄。

  当他看到肖铩亲自入府的时候,顿时猜到是宫中发生了变故,便问道:“肖统领?你亲自来,是有何事?”

  肖铩脸色凝重地道:“大人,陛下醒了。”

  慕容忧眸子一凝。

  肖铩吞吐道:“他还要见你。”

  于是乎,慕容忧便下了个令,停下修缮的功夫,将所有的工匠暂时遣出府。然后,他与肖铩骑马进宫去。

  开明殿内,气氛肃杀,宗海等人全部跪在了一边,没有人敢在皇权遭受威胁的时候出声来打搅元尧,即使他已经被软禁在此。

  元尧并没有回到睡塔上,而是在阶上的龙椅上坐下,虽然蓬头盖脸,衣服也皱褶起伏,仪态萎靡不堪,但那一双目依旧锐气逼人,威势十足。或许有很多人,宁愿拿起刀与凶神恶煞的敌人搏斗,也不想对上此时此刻这双目光。看守他的郎中令及军士便是这样的人,不知是心怯还是愧疚,更多的是对于皇者的自然而然的恐惧。

  “你们都是御林军的一员,御林军是天子亲军。朕,是你们唯一的统帅。是朕对你们不够厚待,还是你们贪得无厌,竟然背叛大魏,去做万夫所指的贰臣贼子?!”元尧冷厉地瞪着在殿门处树成一排的御林军,以更冷厉的语气说出这句诛心的话。

  郎中令及军士也都默不作声。他们是军士,只听虎符行事,并不看持有虎符的是何人。虽然知道当今陛下是被人软禁,但他们又能如何?他们仅仅是小小的郎中令及军士而已,在阴谋诡计面前,在权势面前犹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见这些人没有出声,元尧也懒得再跟他们说话。忽然,他的目光往更远处望去,对上了一个徐徐而来的身影,还有这道身影背后的刀剑甲士,他猛地握起了袖中的拳头,双目迸发出刀剑一样的杀气。

  在殿门出停下,慕容忧与元尧四目相对,见元尧的杀意毫不掩饰,他对此并无意外。他伪装了这么久,曾无数次想象自己掌握权柄之后,与元尧的针锋对峙该是何种场景。是剑拔弩张?还是摧枯拉朽?亦或是寂静无声?但不管是哪一种,事到如此,他再也不需要伪装,他想堂堂正正地踏入这开明殿内。

  慕容忧朝着元尧行了个礼,“臣,慕容忧,拜见陛下。”

  元尧轻蔑一笑,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还是朕的臣子吗?”

  慕容忧直起腰来,合拢着手放在腹前,淡淡道:“陛下说是就是,陛下说不是,那就不是。”

  “你与朕的交情,得从十年前算起。那时,朕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而你也只是一介不得志的布衣。你不去投靠胡氏,也不去找大皇子,偏偏来了我这无人问津的二皇子府邸,说是来辅助我。那个时候,朕问你,你为什么来烧朕这个冷饭灶,你是怎么回答的,你还记得?”

  “记得。”慕容忧也闪过一丝回忆之色,“臣当时跟陛下说,‘息除权奸与臃士,廓清庙堂,立贤列公,还圣谟洋洋,嘉言孔彰’。”

  “看来你还没忘记。”元尧嘲笑一声,“只是,可笑啊!当年口口声声说要铲除权奸的人,现在自己反倒成了权奸!”

  “人人皆有所求,谁又能保证那些口口声声公忠体国的人,私下里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事?谁又能保证,那些千夫所指的人,没有做过一分一毫有利于社稷的事?陛下你看,郭荆出身名门,其父是中书令,其妹是大魏皇后,是多么尊贵啊!可也不是背弃好友,明哲保身?寇平,口口声声说与靖军侯袍泽情深,在家人、爱人与袍泽之间,还不是选了前者而痛下杀手?”

  “那虞启和宁松又怎么说?不要为你的野心找借口!”

  “是!是还有虞启和宁松这样愚蠢的人,虽然值得尊敬,但未免不合时宜。”慕容忧嘲讽地望向元尧,“再说,这二位,做了陛下的臣子,下场可不怎么好!”

  “你······”面对慕容忧的嘲弄,元尧怒不可遏,但也无从辩驳。

  “陛下如此雄猜,臣怎么能不胆战心惊?臣也是一介凡夫俗子,怕死,怕得要命!”

  “你官阶低微,又无背景可依,所以朕才相信于你,对你的宠信甚于虞启、宁松、郭荆等人。你有何可惧?即使朕要惩治一些人,也轮不到你的头上。朕至今很难想象,你一个微末小官,竟然包藏了天大的祸心!”

  “陛下用人,无谓贤与不贤之分,用时便贤,不用时便黜,甚至,杀!”慕容忧闲庭信步,说出了埋藏心头的多年恐惧,“金门待诏、起居郎,是微不足道。可是臣兼着云麾校检校,这可是个要命的职位。云隐山庄的下场历历在目,臣又怎么能高枕无忧?为了不使自己步其后尘,当然要早做些打算。”

  “云隐山庄那是袁罡自己作死,朕不得不剿灭他。而你,只要你好好管着云麾校,安安分分的,朕自然不会动你。你们不能相提并论。”

  这些话,慕容忧自然不会相信的,有人说女人的嘴最会哄人,有人说奸臣最会挑唆,有人说忠臣最会掩饰,但他始终确信,是那个掌控一切的君王才最会骗人。他抿着嘴,嘲弄一笑,“到了如今地步,再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进一步,就是光芒万丈,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你想怎么样?”元尧目光一厉,他也没天真到想只凭三言两语就扭转慕容忧的心。有的人的心,注定是铁石的。

  “请陛下好好在开明殿养病,外面的事,有臣为你劳心。”慕容忧躬身一礼。

  “你想软禁朕?!”元尧拍案而起! 大魏靖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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