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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澄岭悲歌(一)

大魏靖军侯 安静的风铃渡 4965 2021-04-06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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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城主府,陆渔走在雨雪纷纷的街上,望着一个个因认出自己而躬身见礼的百姓,一个个在眉笑眼开中营生的淳朴民众,他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这与上次路过淮州时看到的行尸走肉完全是脱胎换骨了,起码元尧是没有忘记南征的。念及此,陆渔似乎是捉住了一根火把行在冰天雪地里,虽然浑身寒心,但还有手掌那一焰,不舍得放弃。

  行着行着,遇见了同样撤军回来的薛辽部。薛辽一见陆渔,便下马快步上前暴瞪着眼,“侯爷,这算什么回事啊?刚刚出师不久,还没到晏山关,陛下就派人将末将诏回来,说要是不回就按叛国罪议处。这······”

  “都别说了,做好准备,明日动兵!”陆渔不想多言,便越过他而去。

  根据元尧等人的设想,陆渔回师庐陵之后的第二日,即刻出师赶赴夹背山,而后西进澄岭。所谓澄岭,就是连接洛州和忻州的一条要道,与夹背山十字相交,两岸皆是险峻高山,历来都是兵家险地。而晏山关即在澄岭最左端,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从这里进军,充满了许多变数,但经过上次殿中惊魂,陆渔已知元尧断不可改,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见步行步。转入澄岭是出师之后的第五日,恰好停在十字路口里。

  北风在裂谷之狂怒,撕裂着漫天旌旗。两边的青岩山崖早已被抹上一层白皙的水晶脂粉,时不时有些碎锥冰屑掉下,十分凶险。在前开路的是一排盾牌兵,再往后就是陆渔一众将佐,大军护卫两侧即跟在尾后。

  “这澄岭十分凶险,上次末将行军,麾下就有几百将士被山顶上滚落的冰块给砸得伤重而亡。侯爷,你可要小心些。”高轶一脸忌惮地抬头觑了几眼。

  “我已经派人上去探查,不管是滚雪还是伏兵,都需要注意。”陆渔亦往上望了眼,再调转马头,朝后面忻州城的裂谷玩了眼。临近澄岭,他心中的不安越加强烈,似乎在那边的天穹乌云上正有一双看不见的黑手,正在注视着魏军的行动一样。沉吟片刻,他一声高喝:“薛辽!”

  薛辽拱手道:“末将在!”

  陆渔亦不容置疑的肃然之态向薛辽瞅去,“你率五千人马守在夹背山路口,扎下营寨。”

  薛辽犹疑道:“这······这是为何?”

  陆渔答道:“刘子拓真的与我军合兵攻打晏山关便罢,他敢耍什么花样,立即给我动手,杀!”关于刘子拓归魏的事,陆渔在行军途中已经跟众将说了,所以如今他们脸上并无异色。

  薛辽浑身一颤,抱拳道:“遵命!”

  这个时候,从山崖陡峭处,丁思及一众斥候顺藤而下,来至陆渔面前,礼道:“禀侯爷,山顶并无伏兵。”

  陆渔再抬目上望一眼,心里还是七上八落,“丁思,你率两千弓弩手分别埋伏在山顶之上,一旦发生什么异动,即刻鸣金示警!”

  丁思应令,随后朝大军吆喝招呼了一声。大军之中两队方阵人马出阵,分别朝两边的山崖陡路攀登而去。做完这些,陆渔沉目正色,望着那崎岖的裂谷,深吸一口冷气,并没有号令进军,而是原地扎营。在这澄岭进军,远比射月城困难,这里两山挡住了风,风只能沿着裂谷往下沉,时而西时而东,所以乱流十分严重。但尽管如此,陆渔也不得不慎重。他在等两个消息——一个是寇平以投石机猛攻射月城的消息,另一个则是刘子拓动兵的消息。

  扎营之后的第二日,在澄岭之东出现了一群青甲步军,人数不是很多,看上去不足一万,由一将率领。陆渔原在帅帐中,听得斥候来报,这才引众将出辕门。远望那刘字将旗,陆渔心下一沉,回首令斥候道:“吩咐下去,令大家披甲持刀,做好战斗准备。命令山顶上的丁思,弓弩引而不发。同时命令夹背山的薛辽,叫他做好出击准备。”

  几个将校立即转身,去传令去了。

  那将缓缓接近,离魏军大营两百步开外便停了下来,在一些亲兵的护卫下,亲自上前,拱手问道:“本将乃是刘督将麾下威卫军中郎将刘秀山,请问对面哪位是靖军侯?”

  陆渔策马出了一个马身距离,烈声答道:“我!”

  刘秀山脸色一凛,拱手答道:“末将奉刘督将之命,率军前来相助。”

  陆渔朝谷东望去,蹙眉不已,诘问道:“刘子拓麾下三万人马,怎么只来了这些人?”

  刘秀山目闪一道精光,似乎估摸到陆渔会有此问,不卑不亢道:“回靖军侯,忻州靠近泠水,刘督将说,他还需人马留下驻防,严防对面的陈子放袭击。刘督将还吩咐,若有失礼之处,让末将替他向靖军侯赔罪。”——其实这是他劝说刘子拓的话,刘子拓本身想出兵一万,是他劝刘子拓砍成五千。

  听到刘秀山这样的解释,陆渔也觉得有道理。若是刘子拓真把三万大军派了来,他才觉得奇怪,更加需要警惕。他笑了笑,拱手回礼道:“在前面有一座空营地,乃是我军专为刘督将所准备,既然刘督将没来,刘将军就请便吧。”此举也是防备,将威卫军安在前头,让其打先锋,也不怕他们临阵反水。

  刘秀山想起那人的吩咐,没有丝毫迟疑,便拱手回应道:“那就多谢靖军侯了。”而后,他回头令道:“弟兄们,进军。”在他的带领下,五千威卫军很快就越过全神戒备的魏军营寨,走到了最西端。

  在目视威卫军过去之后,陆渔依旧吩咐众将戒备,而后便回了帅帐。众将也跟了回来,陆渔刚坐定,刘秀山便踏了进来。

  “刘将军不用安顿将士,怎么有空来我这?”陆渔微微一笑。

  “这些事我已经吩咐副将去办了。”刘秀山抱拳道:“末将此来,是想问问侯爷,什么时候动兵?”

  “哦?刘将军似乎很急?还是说,刘督将心里很急?”陆渔试探道。

  “这?”刘秀山噎住,而后眼珠一转,“末将跟随督将归魏,自然成陈子放眼中之钉,这事总是要办妥才安心。这点,相信侯爷是能够体谅的。”

  这倒也是合情合理,陆渔笑笑,抬手道:“来人,给刘将军赐座。”

  门外执戟郎中移了一椅过来,这是魏将都不能享受的待遇。刘秀山受宠若惊的样子,“多谢侯爷。”

  陆渔斜眉瞥了眼,再试探道:“这样吧,晏山关守将张虞正还不知刘督将已经弃暗投明。刘将军就亲率大军,前往赚开城门,届时我会在我朝陛下面前为你请功。”

  “这······”刘秀山有些为难。

  “难道刘将军觉得不妥?”陆渔眉眼一沉。

  “这倒不是,只是张虞正此人一向谨慎,末将怕行进的消息没有瞒过他的耳目。”刘秀山低头分析了一会,又表明心迹道:“不过,既然侯爷有令,末将愿意拿下这个头功,以报魏朝陛下垂怜。”

  “哈哈······”陆渔直起身来,“那本帅就任刘将军为先锋,明日进军。本帅亲率大军跟进,为你压阵。”

  刘秀山亦站起,神色毅然,拱手道:“末将领命!”

  这一夜,陆渔在帅帐设宴款待刘秀山,众将陪饮。期间,在陆渔的示意下,高轶与刘秀山称兄道弟地打成一片,灌了他许多杯,将其灌醉。陆渔乘机问他与刘子拓反梁归魏的话,刘秀山都在醉中回答得滴水不漏,而他一副粗狂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工于城府之辈,陆渔也不禁对自己的判断起了些怀疑。出了帐之后,高轶也跟了出去。

  “侯爷,看上去,好像没有骗我们。”

  “是真是假,就看明日他攻关出不出力。”陆渔依旧高度谨慎,摆了摆手,“你带几个人将刘将军抬回他的帐中。”

  高轶照做。望着几个人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陆渔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正待转身时,一将从辕门驰入,使他把身躯正了回来。

  “侯爷,寇督将军报。”那将跳下马,急跑至帐前,递上一封尚有温度的印泥密封军报。

  陆渔连忙打开,一阅之后,神色大喜——这份军报乃是寇平所发,他在里面说,已经率军攻打射月城,并在东南方向发现了从晏山关来的援军。

  如果是这样,则证明陈白旸已经中计——以为上次是声东击西,魏军真正主力在射月城一带。

  于是,在第二日,在刘秀山拔营西进的时候,陆渔也下令全军沿澄岭朝晏山关开拔。两军冒风踏雪急行军五日,终于赶到晏山关下,当然是威卫军先到。在此之前,刘秀山派人来报,说诈降已经失败,只因张虞正已经发现了魏军踪迹。

  陆渔本就不奢望于此,见诈降不成,便令威卫军进攻。

  陆渔立于军阵前列,往前方耸立在两头高山之中的关城眺目,见其好像是一个老迈的大将,墙壁满是洼陷。在出神之间,一阵炸雷惊耳,回过神来,只见威卫军战鼓擂动,梁将张虞正在关城上指着下面的刘秀山破口大骂,骂威卫军都是忘恩负义的畜牲云云。刘秀山也回了几句什么陈氏不义,窃据神器,欺辱弱主云云。之后,便是两军厮杀。 大魏靖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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