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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晏山关厮杀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在泠水之上,有几叶扁舟击水而行,快速踏上江右。为首一人身着白衣,头戴雨帽,后面还跟随者数十人,衣着各不相同,但目光皆是锐利得像一把刀,有的人挑枣,有的人拿着鱼篓,有的人挑着桶酒。在白衣人的带领下,一行人火速朝忻州城而去,并成功混入了里面。而后,又有这样的装扮过江,不同的是没有领头的白衣人,但都有一个首领。就这样这些人进了城之后,迅速往一个地方吆喝叫卖而去。
大风劲吹,斗笠之下的青丝在左右晃动,白衣人抬起头朝忻州刺史府的官匾抬头望去,露出了一抹冷笑,而那个面孔,风神俊秀,不是陈子放又是何人?刺史府里守卫深严,早已有人盯上了在府前逗留的他,他也似乎不打算有什么隐瞒,直接迈步踏上台阶。
“站住!”两个守卫交叉着刀挡住了去路。
两道极快的剑影划过,两道血柱喷在扣环漆门上,把那朱颜染得更深了。陈子放脸色冷酷踏入,无视在他左右倒下的两具尸体,径直朝前院而去,而在他身后,乃是一众三教九流打扮的人,但都纷纷从袖中抽搐了匕首。剩余的那些守卫大惊,急忙拔刀来打,被陈子放斩翻几个后,剩下的全部死在百余人的便衣高手之下。这些人可不是一般人,都是他的亲卫和骁果军千挑百选的精锐。厮杀就是一会儿,府前便尸横遍野。
内院之中,刘子拓正与钟离御在一副舆图上商讨军事,正说到魏军攻梁成败的把握时候,就被外面的打斗声给吓了跳。
“外面发生何事?”刘子拓脸色一变,呼喝了之后。
“将军,有人杀将进来了。”一个满手是血,垂死的兵卒扶在门上,艰难地说完这句话,脸色一僵,只见一把闪着绿光的剑冲胸而过。
陈子放持滴血剑走入,一脸冷漠地望着刘子拓。
看清来人面孔,刘子拓大惊,“陈子放?是你?”
“刘督将,别来无恙。”陈子放在离刘、钟离五步之外定住。同时又有不少精兵冲入,将刘、钟离二人团团围住。
“你要干什么?这是忻州刺史府,威卫军总部。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也未免太过放肆了吧?”刘子拓还心存侥幸地呵斥。
“刘秀山部都已经在打晏山关了,你还在问我要干什么?是你太蠢了,还是你把我想得太蠢了?”陈子放冷冷一笑,而后目光就投到钟离御身上,“你就是萧化潜反叛的幕后推手?”
这些日来,钟离御不是没有察觉到越陵尉的行动,但慕容忧不给他权力,他在忻州可调动的人马屈指可数,自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今但是对于萧化潜之事,他做得极为隐秘,今见就这样被陈子放轻描淡写点破,未免感到惊讶,“你是从何得知?”
“这自然是你们的人露出的破绽。”陈子放冷冷一笑,“好一个行秋客,接连挑动我大梁两位握有兵权的重臣造反,你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钟离御目光一沉,“这么说来,你是早就发现了?”
陈子放勾起嘴角,“你们魏人私底下的这些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好了,行秋客,事到如此,你也跟刘子拓一样,插翅难逃!”
刘子拓懵懂不已,目光在陈子放和刘子拓之间切换,“什么行秋客?”
“萧化潜造反,你也造反,可笑你从头到尾都被人蒙在鼓里。也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陈子放投以可怜又厌恶的目光,指着钟离御说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豫章王萧悦。萧悦早就死了。”
刘子拓猛地回头朝钟离御望去,神色一震。
“他是大魏的密探,云隐山庄的行秋客,润宁军前任督将钟离御。”陈子放一下子兜了个底。
钟离御目光漠然,紧紧握着钢刀,也没有反驳,就这样承认了。刘子拓见状,双眼尽是不可置信之色,本以为找到一条康庄大道,不曾想是一条坠落万丈深渊的死路。双脚一颤,他后仰撞在桌椅上,面对着凶神恶煞的精锐,霎时一脸死灰。
“好了,不管是真主仆,还是假主仆,一起上路吧,也正好有个伴。”陈子放大手一挥,身后经过血战的精锐举刀一拥而上,要将二人踏碎。
这个时候,屋顶之上破开了一个大洞,一道光柱照射下来,在地上画出一个月亮的形状。同时一块巨石从空中砸落,将那些精锐吓得一退。在众人惊愕的瞬间,钟离御一跃而起,捉住从上面投下来的一条绳索,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腾空而起。陈子放大惊,回过神来,连忙向上掷出绿醴剑,意图斩断绳索。可剑抵达时刚好是钟离御上升的身位,他抽出行秋刀,将剑给挡了回去,就这样脱出了屋顶。
地上的刘子拓望着这一切,只剩他孤零一个,在恼恨之余,拔出腰间佩刀,想杀开一条血路。陈子放没有理刘子拓,一个转身飞出了内堂,朝屋檐追去。三人翻出刺史府,追踪在大街上。在彼此缠斗了一阵之后,又一同转道朝某主街而去。
恰好在那主街的另一边,出现了一队人马,乃是威卫军。领头一将已然不是刘子拓的心腹,而是越陵尉的暗探。那将奉了陈子放之令,杀了原来的中郎将,掌握了全部人马,当场宣布刘子拓叛国罪名。而后,他就令援兵接应陈子放,围剿刘子拓而来,不曾想在路中间相遇。
最后,钟离御与袁肖都被围住了,与威卫军展开近战。钟离御一跳而上,杀了那将,想夺马而走。袁肖也照做,可是他在上马的时候,望见陈子放射出一箭,直朝钟离御的后背上,他大惊之下扑出身躯,挡下了那箭。
“袁肖!”钟离御回头一望,非常焦急。
“钟离大哥,快走!”袁肖用残存的力气,拍打在马背上。
那马受惊,像离弦之箭那样冲出,冲破威卫军的围困。钟离御回头急望,只见袁肖已经被无数支枪刺倒在血泊之中,只留下一句话萦绕在他耳边——“袁姑娘已去,勿再醉酒消愁,行秋者,拾花行秋,要带着那朵花,迈入春天。”
唯一的兄弟,在这段他意志消沉的日子里默默照顾着他的兄弟,比骨肉还要亲的兄弟,也离他而去了。钟离御泪洒满街,耳中嗡鸣着这句话,冲出了忻州城。离开忻州,他不知策马狂奔了多久,只想用刀刮的风、彻骨的冷使自己忘记悲痛,忘记他的兄弟,他的红颜,忘记黄泉尽头。可是,那冷痛似乎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里,这白茫茫的一片,令他内心一片惶然,惶然之后又多了一份血海深仇。是的,大梁人又欠了他一条命。
此刻的忻州城,走脱了钟离御后,陈子放带着满腔不甘,折回了刺史府。踏入内堂,见到了刘子拓倒在血泊中的尸体。闻着这满堂刺鼻的血腥味,他笑了,笑得很灿烂,犹如开了一朵彼岸花。此时此刻出现在他脑海之中的人只有一个,这一个他朝思暮想都要打败的人。而此刻,这个机会就在眼前,使他热血沸腾。
“禀大将军,刘子拓的在逃亲信也被斩杀,威卫军已经悉数掌握在将军的手里。”亲兵统领陈谕如是禀道。
“做得好!听令,调集全军,即刻赶赴澄岭。”陈子放眼色如珠宝那般闪耀,赫然下令。
“可斥候来报,说夹背山还有魏军一部,似乎是靖军侯留下来提防我们的。”陈谕颇为担心的样子。
陈子放星目一凝,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
晏山关上战火纷飞,刘秀山率众猛攻了几次都不得而下,留下无数尸体之后败退。这是攻关的第三日,他又败了一阵,一身浴血地跑回帅帐,朝陆渔跪下道:“侯爷,太吾军抵抗太凶猛,我军实在是攻不下啊!”
看刘秀山这个样子,陆渔也知他尽了力,因而也不好责怪。若是先前还将信将疑,那么现在刘秀山的一番表现,倒真的让陆渔相信了他的投诚之心。
“刘将军辛苦了。你部攻打了这么久,已经精疲力尽,先撤下来休整吧。”陆渔安抚一番,又对高轶道:“高轶,你即刻率越垒军攻关。”
高轶得令,虎步走出帅帐。刘秀山也道谢而退,在出了帅帐之后,抹了抹嘴角的血,露出了一抹冷笑。高轶部替换上去之后,在两边山崖丁思部的弓弩配合下,进行了新的一轮强攻。刘秀山即率部撤到魏营之东,但没有一人卸甲卧下,全部枕戈待旦。时近黄昏,天空一片灰蒙,朔风刮得更猛了,将前方关城的厮杀城削去了三分,雪地上绽放了无数朵刺目的梅花。
刘秀山在辕门处驻足,坐在一堆篝火上,大口吃酒大口吃肉,时不时往澄岭之东方向望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忽而,东边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他猛地将酒肉掷下,直起身来露出了炙热的眼光。正欲出声呼喊某三个字的时候,飘荡在夜色与风雪中隐出的将旗使他的话完全憋了回去。他双目惊慌起来,在惧怕是不是自己已经露馅了,这支魏军是靖军侯调回来攻杀他的?念及此,他不由地握紧手中刀。
薛辽领军逼近,见到刘秀山,便高声喝问:“刘将军,末将率军来援,侯爷可还安好,偷袭之魏军是否杀尽?”
刘秀山被这一通话给弄愣了,继而反应过来,明白这是陈子放在用计。于是乎,在放下了悬着的心后,也松了开了刀柄,拱手道:“薛将军放心吧,这不过是几个小卒,已经被某杀尽了。”
“那就好,我即刻去见侯爷。”薛辽点点头,如释重负,即要挥鞭驱马。
“慢着!”刘秀山又提起心来,这个时候他不能让靖军侯看见薛辽,不然定会引起怀疑。
“何事?”薛辽质问。
“前方激战正酣,不能太过拥挤。且侯爷刚刚已经歇下,将军还是不要打搅的好。”刘秀山笑道:“不妨,你部先在这儿安营扎寨,明日一早,再去请命。”
薛辽想想,也是这个理,便下令就地扎营。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