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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松回到刑部,立即对这伙人进行了审讯,得知了汉子名叫马丕。也仅有马丕是唐玖的心腹,其他人皆是马丕雇佣来的亡命之徒。人证有了,物证也找到了,是唐玖交与马丕的房屋买卖凭证。虽然掌握这一项把柄,但是兹事体大,宁松犹豫再三,决定入宫请见元尧。
开明殿内。
元尧一张张看着马丕的供词,以及唐玖的买房契约,脸色阴郁,看完后怒不可抑地将其拍在案上。“唐玖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城使凶谋刺朝堂重臣,简直是蔑视法度!”
宁松行了一礼,徐徐道:“滋事体大,臣审出幕后,不敢自处,特来请示陛下。只是此次刺杀,臣有一处地方不明白。”
元尧抬头,问道:“哪里不明白?”
“臣与郭侍郎提倡新政,惹得士族高门有些不快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骠骑大将军为什么也会成为唐玖要刺杀的目标,这臣就费解了。”宁松说这话是有意为之,目的是把元尧往白玉神碑这事上引。虽然听了陆渔说陛下并无在意,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元尧一听,冷冷一笑,讽道:“先是白玉神碑装神弄鬼,如今干脆就直接见刀子了。这些人所图,无非是反对新政。成了,他们就得逞了。即使不成,也能挑拨朕与虞启之间的君臣关系,打得好算盘!”
宁松亦讥笑道:“千算万算,唐玖没算到这个马丕是个色厉内荏之人,为了保命三两下就把他给卖了。没想到啊,他们个个声称自己熟读圣贤书,知义明理,但行起阴谋诡计来也是手段精熟,哪里有清流簪缨的高洁操行,彬宏风范?”
元尧冷哼一声,“你把供词低到御史台,找监察御史梁之平,明日朝议叫他当众弹劾,给士族一个警告。”
宁松一愕,“梁之平?”
元尧知道宁松在顾虑什么,化解道:“哦,这个你不用担心。梁之平本性纯良,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之前他应该听信了别人的唆使,也不能全怪他。”
宁松应诺,然后告退而去。到了御史台,找到了当值御史,一询问得知,今日并非梁之平当值,于是就辗转至他府上,见到了他。当一应证物和口供摆在梁之平,面前,加上宁松好言解释,梁之平也满满醒悟过来,察觉到白玉神碑之事多有蹊跷,不由愧疚油生。
第二日朝会,正德殿。
“禀陛下,臣有事启奏,昨日臣与骠骑大将军、郭侍郎在平晋楼小酌,遇到了歹人的刺杀,且是朝中大臣所为!”宁松按元尧的口供,言辞犀利直指。
“竟有此事?”元尧佯作惊讶。
这时监察御史梁之平出班奏道:“臣要弹劾大理少卿唐玖心怀不轨,买凶谋杀朝廷大臣!”
元尧脸色沉下来,质问道:“唐玖,可有此事?”
唐玖大惊,连忙跑出班,狡辩道:“陛下,臣没有啊!这是诬告,臣怎么会做刺杀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宁松转而望向唐玖,见他神色有些慌张,不禁冷冷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沓供词和证物,扬起来质问道:“这是你府上的门客马丕的供状,以及你交由他经手的房屋买卖契约,上面还有你的亲笔签字和画押。证据确凿,事实面前,还想抵赖?”
唐玖见到证物,大惊失色,当即散去了七分力气,差点跌倒。
唐虑见状,连忙出班为他掩饰道:“宁尚书,臣从未听过我二弟府中有个叫马丕的人,你手上的供词和证物,该不会是捏造的吧。臣执掌大理寺,对律法也是了解的,无端诬陷朝廷五品及以上大臣,轻者杖责四十、削官流放,重者当斩!”他亦是今日才知晓,事前唐玖并无告知于他。
宁松气上心头,没料想唐虑这么无耻,竟妄想倒打一耙为胞弟脱罪。
恰此时,陆渔站了出来,讥笑道:“唐寺卿不愧为精通律法的人啊,连确凿无疑的证据都可以忽视,如此玩弄职守,真不知大理寺有多少冤假错案!陛下,也应该下诏复查一下了。”说到最后,陆渔转过身,对上元尧。
元尧会心一笑,很快就正色起来,厉言喝问:“唐虑不得放肆,让唐玖自己说。唐玖你说,你承不承认使凶刺杀骠骑大将军、宁尚书和郭侍郎?对于这些证物,你又怎么解释?”
唐玖身躯一抖,颤颤举起玉笏,吞吐的道:“这个······臣······臣有,没有······”
元尧龙颜大怒,一拍御案,中气十足地斥道:“说清楚,有还是没有?不要妄想欺瞒朕,要说实话。要是让朕发现你所言有虚,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定斩不饶!”
天威烈烈,压倒了唐玖侥幸的念头,他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哭泣求饶道:“陛下······臣知罪!”
元尧大怒,站了起来,指着唐玖亢言怒骂:“放肆!你身为大理少卿,本应恭守本分,你却蔓生邪念,敢谋害朝臣,正事不干偏要去干错事,罪莫大焉!”话虽对唐玖说,目光却落在唐虑、伍轶钧、徐商隐这希人身上,实则是指桑骂槐、敲山震虎。
唐虑低下了头,脸色阴郁,亦心知肚明。
骂完之后,元尧放缓语气,道:“唐玖交由刑部处置,按律论罪法办,不得有误!”
宁松接旨道:“遵命!”
唐玖在哭喊中,被羽林卫押出了正德殿。
乘此机会,元尧宣布道:“既然唐玖下狱,大理少卿一职就换人替上,不可空缺太久,免得耽搁大理寺事务。朕看,忠毅侯欧阳顾精干,也颇通律法,就由他担当吧。”
闻言,唐虑等士族官员面色难看起来,深知这是元尧在安插自己人,打压士族。他们心情非常难受,但亦无可奈何,谁叫唐玖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让元尧捉住机会乘虚而入。
“此外,大梁北犯后一直小有动作,朕担心梁人野心不消。特派骠骑大将军、靖军侯虞启为监军,竖日南下,巡察建州防务,防微杜渐,安定军心。”元尧将目光投至下面那个宠辱不惊、亭亭玉立的身影。
陆渔拱手应道:“臣接旨!”
“听说晟王昨日也去了平晋楼?不知有没有受到惊吓?”元尧望向元肃的方向,微微一笑,似乎是随意一提,没别的意思。
元肃神容一凛,瞬息恢复如常,连忙出班,恭谨地答道:“回陛下,先前臣弟患有小疾,近来稍安,经不住嘴馋,便想出府寻觅佳肴一尽口腹之欲,恰巧在平晋楼遇见了靖军侯,后又遇着了宁尚书和郭侍郎。说来也是臣弟运气不错,提前走了,侥幸躲过了刺杀,故而没有大碍。”
元尧若有所思,而后点点头道:“没事就好。晟王小疾初愈,当要注意膳食,调养身体。”
元肃拜谢道:“臣弟谨记,多谢陛下惦挂!”他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会因昨日的偶遇和刺杀遭到元尧的怀疑,今见元尧的随意一问,倒让他生起了疑心。
散朝之后,士族官员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都聚集在唐虑府中,议论对策。最后皆无计可施,得出的结论是再去联络田甲,借他之手来设局。
于是乎,他们指派唐虑为代表,代为联络。唐虑暗中出了城,来至之前会面那间藏在山郊的临湖宅子,敲开了门,成功见到田甲。
“这一次确是我们莽撞,让陛下捡了个便宜。田先生可有计策,帮我等扳回局面?”唐虑将昨日刺杀以及今日朝会的事一一说出。
田甲闻言,缄默了许久。唐虑诧异万分,又接连叫了他几声。
田甲方才轻咳一声,目光阴冷地刮向唐虑,“是谁叫你们刺杀虞启三人的?”
唐虑被他可怖的眼神瞧得浑身一栗,迟缓了半晌,吞吐地说:“是舍弟不才,私自······”
没等唐虑的话说完,田甲就厉言打断:“愚蠢!真是愚蠢!”他的确是想要陆渔的性命,但唐玖的时机不恰当。一是元肃前脚刚走,后脚陆渔三人就遭刺杀,那么势必将元肃拉入世人视线。二是他并不想杀郭荆和宁松,因为一旦两人身死,那么新政势必停止,地方豪强和宗室以及士族的愤怨就会烟消云散。
唐虑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些之前被他忽略的东西,试探问道:“我听说虞启遭伏之前,在平晋楼见到了晟王,莫非田先生所说的幕后之人,就是晟王殿下?”
“砰砰”几声尖锐的声音颇有节律的响起,两个鹅卵石脱出田甲掌控,一弹一弹几下,转到了门槛处静止不动了。田甲徐徐转过头,冷霜覆脸,嘴喷雪花,沉沉道:“唐大人,有时做人不能太聪明,太聪明的话,容易让人厌恶!”
话至于此,唐虑哪能不知晟王就是幕后之人,一时心头翻江倒海,脑子快速转动,冒出许多思绪来,包括柴郡王的联名上书。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晟王肯联络宗亲和豪强,定是有所图谋,加上之前配合好的白玉神碑讖言,唐虑不由窃喜,生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连忙做低道:“我失言了,还望田先生勿怪啊!”
田甲没有给唐虑出任何的计策,只给了一个“等”字。唐虑得知晟王为执掌之人,一下心稍定,因为晟王之母出身被宣帝所灭的大族申氏,那么晟王定会偏向士族多于寒门,比之元尧更能顾全他们的利益。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