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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放踏上了关城,望着城外密集的三万建武军,望见为首二将的身影,并无感到意外。他眉头一沉,顿生一计,即为诱敌冒进。先命令梁军在四周埋伏好,再找人假扮魏军抢夺城门,大喊将军快来夺关。
袁行郎双目一亮,举刀喜道:“薛兄你看,还有我军将士在浴血奋战。好机会啊!”
薛辽脸色沉着,觉得有些不对劲,道:“仅凭这么少的人,怎么会坚持这么久?该不会有诈吧?”
袁行朗不以为意道:“有诈没诈打过先知。再说我们要是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几十个弟兄们惨死,那和小人有什么差别?”
薛辽连忙叫住了正想驱马而出的袁行朗,劝道:“哎,袁兄,这战是我兄弟俩的首战,不可大意啊!”
袁行朗还想说什么,却被嘉鸣关上的动静吸引了过去。
嘉鸣关城头,陈平川打着陈子放的帅旗,指着下面的“厮杀”大喊:“弟兄们,下面这些都是潜入我梁军内部的三州商会逆贼。千万不能让他们夺下城门,赶紧诛杀,一个不留!”
众军齐声大喊诛杀三州商会逆贼,攻占嘉鸣关。城外的袁行朗听到里面被绞杀的竟然是三州商会的人,立马不顾薛辽的劝阻,气冲冲地带领一万步军冲向嘉鸣关。
陈子放立于城墙的边缘,望着汹涌而来的魏军,叹了口气,摇头道:“可惜啊,要是全吃了就好!”他转过头下令众将准备关门打狗。
袁行朗率一万建武军畅通无阻地闯过了城门,成功突入嘉鸣关。他骑于马上,一路抡刀斩杀,已然忽略了关城内只有少量梁军,已然不知自己已经陷入重重包围的死地之中。
城头上的陈子放冷冷地望着收割梁军将士的袁行朗,无情令道:“放箭!”在他的命令下,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从城头四边冒出,纷纷射出了夺命的箭矢。而北城门早已被倒下火油,燃起了熊熊大火,阻挡了魏军的退路。
一时间惨叫声无数,中箭倒地者无数。一万建武军成了瓮中之鳖,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半个时辰的功夫,全数覆灭,连袁行朗都死于乱箭之下。
城外的薛辽大惊,从火油倒下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魏军中计了,只是不知袁行朗的生死,自己大军也无计可施,正急得七上八落。
忽而陈平川又站上了关头,手拿着一个人头,对着城外的魏军大喊:“敌将袁行朗已经伏诛!外面的魏军听着,要是不想死的话,速速离去。否则马蹄之下,无有完尸!”
“袁兄!我早就劝告过你不要大意!你就是不听······”看见袁行朗的头颅被斩下,薛辽捶胸疾呼,几乎滴泪。他真想就这样冲上去,向梁军复仇,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就是步袁行朗的后尘。正进退维艰之际,亲兵向他报说陈曦行醒了。他翻下马,走到中军,只见陈曦行已经从担架上站了起来。
“嘉鸣关!嘉鸣关!”陈曦行手不停捉着建武军将士的衣襟,焦急地询问嘉鸣关的状况,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见到薛辽行来,便急冲上前询问,可得到的回答让他面如死灰。不单止听到嘉鸣关陷落的噩耗,还听到一万建武军全军覆灭的败报,他更是双目呆然。“靖军侯将嘉鸣关托付给我,我却把它丢了,从此建州一马平川,再无险阻。我对不起靖军侯啊!”
“陈中郎,如今不是自责的时候,应该尽快想办法挽回啊!你说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薛辽心情也非常难受。首战不但没有救下嘉鸣关,还损兵折将,他也难以对建州交代。
片刻之后,陈曦行已经从焦虑之中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他直直望着薛辽,问道:“你们来援,带了几日的口粮?”
薛辽答道:“由于是救援,不是留关就是撤回,所以没带多少口粮,现在还能坚持半个月。”
“半个月······”陈曦行愕然。他在中军马匹之间走了一圈,在一架粮车前停下,手抚粮包,叹道:“半个月太少了。”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薛辽越上前来,额头皱成川。
陈曦行决然道:“撤到齐麟山!”
“撤到齐麟山?那可是深山野林啊!”薛辽惊得嘴巴合不上拢。
“这也是迫不得已!若是回建州城,离这里最近的芒县有八十里,一路地势平坦,我们大多是步兵,很容易被梁军骑兵从背后攻袭。齐麟山虽然是深山野林,但山的北面是军屯,建有粮库,我们可以就此得到补给,以便日后跟梁军周旋。再说,我们在齐麟山扎住脚,就等于在嘉鸣关与建州城之间扎下一根蒺藜,让他们如芒在背!”陈曦行是想占据齐麟山,牵制梁军的进攻。如今陈子放已攻占嘉鸣关,继续北上进军是必然的,那么齐麟山就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薛辽想了想,颔首道:“好,末将一切听陈中郎的将令!”
这个时候,陈曦行也不矫情,忌讳什么隶属不隶属。他点了点头,随即修书一封,封蜡之后,交给建武军斥候,让其回建州城报告。
建州城外大营。
自薛辽、袁行朗领兵而去已经有七八日,至今尚未有回复,大帐内的宁衫、寇平、展嵩等将领个个面露急色。
高轶实在坐不住了,从席间站起,“你们说,他们去了这么久了,是成还是不成都应该有个准啊。怎么现在闷闷的,屁都不放一个?”
忽而帐外马蹄声起了又降,建武军斥候冲了进来,跪下呈上军报。宁衫大急,不用亲兵传递,自己就离坐下取。他打开封蜡,取出弛报一看,顿时面色一变。众将也焦急得要命,纷纷问他结果如何。
宁衫感受着众将急切之色,艰难地道:“嘉鸣关沦陷。袁行朗中计,与一万建武军将士战死沙场。陈曦行领着薛辽,以及剩下的两万建武军西转入齐麟山,与梁军周旋。”
众将听完,倒吸一口冷气,皆震惊万分。嘉鸣关无论是战时还是平时,皆是兵家必争之地,其重要不言而喻,不可估量。如今它却落于梁人手中,帐内的每个人心里都凉透了。
寇平双手一锤,非常自责,“我应该亲自领军前去,怎么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这下,我怎么去见靖军侯啊!”
展嵩亦悔道:“是我事先主张应赈灾洪水,忽略了嘉鸣关之急,这个责任应该我担!”
寇平驳道:“不!是我过低估算梁军的进攻之力,此战就应建武军全军迎敌。这个责任,主要在我!”
展嵩亦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宁衫猛地拍案,怒吼:“你们都别争了,靖军侯走时,令老夫统筹建州。如今战况失利,丢了嘉鸣关,这个责任应该在老夫身上。等他日见到靖军侯,老夫定向他请罪,请朝廷发落!”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众人也没有的话语。
展嵩呼了口气,环视众将一眼,沉声道:“各位,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如今看来,梁军的野心不单止是夺一个嘉鸣关这么简单,他是要夺整个建州啊,甚至是我大魏的南境!目前战局,该如何应对?”
“先前靖军侯走时,曾提醒过老夫,说大梁北三州行军大都督陈子放这个人,不可小觑。那时老夫还不以为然,以为他只是个毛头小儿,现在总算见识到他的厉害。”宁衫沉首哀叹,继而一锤拍案,猛地站起,厉声道:“老夫决不能让嘉鸣关落入大梁手中。众将听令,立即调出越垒、横野十五万大军南下,把关隘夺回来!”
展嵩、寇平相视一眼,默契出列,毅然道:“此战,末将请命出战!”他们二人是想以此来逼迫宁衫镇守建州,打消轻出的念头。
高轶不明所以,只见展嵩、寇平都请战了,连忙也出列请战。这一下,两大副督将加一员正督将请战,级别已经较高。宁衫若是再想挂帅,也难以启口了。
在展嵩三人的先发下,各级将佐纷纷拱手请战,战意直冲霄汉。宁衫环视众将一眼,也只好压下心中的战欲,捉起令牌,正色道:“好,老夫即刻命令你们领十五万大军出征。建武军剩下的两万大军,虽老夫镇守镇守建州城和白鼓城。”
众将肃然道:“领命!”
两个时辰之后,建州大营外鼓角喧天,十万越垒军、五万横野军在三大正副督将的率领下,列队缓缓行出栅寨。旗帜招展,军士铁甲碰撞的铿锵之音响彻阔野。气势煌煌,赫威翼翼,满怀蹈厉之志,骧向沙场。
建州城内一处高耸的楼阁,一个行踪神秘的男子眺目望见魏军动静,连忙修书一封,置于信鸽腿上,向南方放飞。
宁衫在将台上,瞭望大军出征,心情慨然。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一场大战,只是更大规模战役的开端而已。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