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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诡谲不息

大魏靖军侯 安静的风铃渡 6628 2021-04-06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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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神碑的谶言流传甚广,“虞当代元”的解语甚嚣尘上,愈演愈烈。这次士族学聪明了,不指示御史台的士族官员王御史出面,而是让王御史唆使一个出身普通的监察御史梁之平做出头鸟。梁之平受到激将,不明就里的他,立时一腔义愤地上书元尧,弹劾靖军侯虞启将要颠覆大魏,有谋反之心。

  正德殿内,元尧收到梁之平的弹劾奏章,龙颜阴沉。

  “京内流言纷纷,皆说天降白玉神碑讖言所指,乃是‘虞当代元’。‘虞’者,‘鱼’也。此正合‘鱼跃龙门’之天诏。‘口入天户’,合而为‘启’。所以上天降下警示,说骠骑大将军、靖军侯虞启,将会篡夺大魏元氏江山!”梁之平长得方面长须,一派忠厚之表,言辞犀利直指陆渔。

  此言一出,百官俱惊。

  陆渔面色一沉,猛地侧目朝梁之平凝去。梁之平对上陆渔的目光,丝毫不畏惧,翘首对峙。

  未及陆渔辩白,宁松就看不下去了,出班驳斥道:“梁之平,凡事都要讲证据。仅凭街头巷尾,闲汉走卒的无稽之谈,就轻率诬告靖军侯企图谋反,是不是太荒缪了?”

  梁之平拱手答曰:“上天预兆,加上万民汹汹,足以说明事情不简单。这并非臣随意捏造!”

  郭荆也要出班为陆渔辩白,却不想被其父郭静拉住。

  这时唐虑出班奏道:“禀陛下,这事事关重大,况且讖文之说虚无缥缈,不可轻信,免得冤屈了靖军侯!”他刚说完,除了唐虑、伍轶钧、徐商隐等,其余百官皆感到意外。

  元尧也极为意外,点头道:“有理。虞爱卿,你要说什么吗?”

  陆渔出班道:“谶言针对虞启,臣无话可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奸是忠自有陛下明断!”这是在提醒元尧,自己真名不是虞启,而是叫陆渔,所以谶言也就与自己无关。

  对于陆渔话里的弦外之音,元尧自然心知肚明,赞道:“虞爱卿倒是坦荡。”后抬头望向百官,“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

  宁真按着玉笏出班道:“靖军侯说得不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也没什么值得议论的。”

  这时工部侍郎赵致义,出班道:“禀陛下,臣昨晚细细探查了白玉神碑,有了新的发现。”

  唐虑转身问他:“什么新发现?”

  赵致义答道:“在神碑的底座,还纂刻着另外的天文。上面写着‘鱼化鲲,越高山’六个字。”这也是士族在工部为官的官员引着赵致义一步步发现的。

  此言之意虽是快意雄伟,实则透着“功高震主”的冷酷杀机。百官又是一震,猛地朝龙椅上人瞅去。元尧面色愈加阴沉,似有雷霆、霜雪将降临。金殿鸦雀无声,谁也不敢也不想率先发言,以免惹得龙颜大怒。

  陆渔自然亦听出其中不怀好意,倏地变了变脸色。袖衣被人拉扯了一下,侧头一看,见宁松一脸担忧地望过来。

  “哎,你被人下套了!”宁松压低声音说着。

  “我知道!”陆渔亦小声回答。

  “你有没有想到办法,不能让人白白给诬陷了!你是将军,没倒在沙场,却倒在这种阴谋诡计里。太不值得!”宁松替陆渔不值。

  陆渔凝重地摇了摇头。

  默然许久的元尧,似冬天的湖打破坚冰,一下进入了夏季,荡起了美丽的水花。他笑道:“这讖言真有趣啊,文采飞扬,文采飞扬啊!”言讫,他从龙椅直起,一双英气横生之目扫过阶下群臣,平缓说道:“散朝!”

  朝会散去之后,陆渔脚步沉甸甸跨出正德殿,思索着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抬目时在鱼涌般出宫的群臣捉到了一个身影。唐虑和唐玖、伍轶钧、徐商隐等并排而走,时不时俯首交谈,忽而他转过了身,往走在后面的陆渔望了望,被陆渔察觉到后,才掩饰地露出了笑容,点点头礼貌示意后就转回过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陆渔亦拱手回了一礼。继而灵光一现,似乎想到什么,望着唐虑等人的背影渐渐变了。正要归家去,不料在宫墙处遇到了宗海。

  “侯爷,陛下有请,请随奴婢移步开明殿!”宗海躬身一礼,恭谨一笑。

  “有劳宗公公带路!”陆渔回礼。

  宗海带着陆渔到了开明殿,向元尧见了见礼后,退到侧边。

  元尧正襟危坐在御座上,在整理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见陆渔到来,将手头上的事儿放下,悦色道:“来了。”

  “拜见陛下!”陆渔施了施礼。

  “无需多礼,请坐!”元尧摆摆手。

  “谢陛下!”陆渔便在锦垫上坐下。

  “虞启,这次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对于象龙县白玉神碑神迹,有何看法?”

  “臣觉得,图谶之事虚无缥缈,难以捉摸。先贤曰‘子不语怪力乱神’。信不信出于个人的心,信之则有,不信则无,自然也不存在吉兆与凶兆之说。”

  “这话倒也没错。只是旁人怕不会这么想,众口铄金,对你而言,颇为不利。”

  “陛下,是否也相信谶言所说?”陆渔英目一沉,抛出一个犀利的问题。

  元尧亦沉下英目,龙颜一凛,扣紧了拇指,片刻之后,恣意一笑,喝令道:“宗海,拿酒来!”

  宗海从内侍处接过一托盘,捧着一个银壶和两个银杯迎上。元尧早已从御座上站起,走下阶,亲手握起金壶的柄,分别斟满两杯酒。而后放下酒壶,亲自拿起酒杯,自个留下一杯,将另一杯举到陆渔面前,笑道:“这是芝州汾酒,甘醇清冽,古语云‘酒既和旨,饮酒孔偕’。虞启,来!你我笑饮!”

  陆渔从垫上直起身,细细瞅着这杯清澈如山溪之水的酒,抬目看见元尧春风俏临的目光,自个唇角亦一翘,心下了然他的意思,伸手接过酒杯,笑道:“与陛下笑饮,臣求之不得!”

  一卮饮罢,元尧置盏于托,笑道:“畅快否?”

  陆渔亦放盏于托,眸过狡黠灵光,笑道:“与贤明共饮,即啜淡水,甘之如饴!”

  “你啊,怎么也学会朝中那些人一样,净说好听的话。”元尧拍了拍陆渔肩膀。

  “好听的话,也分出于好心或者坏心。若是本心是好的,便是忠言!”陆渔深有所感。

  元尧轻笑,转过身几步,笑容渐渐消逝,将案上一密信拿起,再交与陆渔面前,道:“你看看吧!”

  陆渔不由狐疑,接过一看后,敛容郁色,惊诧道:“晟王元肃?”

  “朕实行‘荫不过三’和‘新税法’国策,屡屡遭士族、宗室和豪强阻挠,这在意料之中。不过在朕意料之外的是,南境、东境各地的大族以及朝廷敕封赏印的王侯,怎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内拧成一条绳,形成以柴郡王为首,集体上书反对?若是其中无人挑拨,牵桥搭线,是不能做到的。”

  从元尧这番话,陆渔联想唐虑的种种可疑举动,不着痕迹,轻轻一提道:“陛下考虑得有理。若是没有人从中作梗,士族们也不可能反应这么强烈和迅速,似乎才智也瞬间增进了不少。”

  “经你这么一说,朕也觉得白玉神碑讖言怎么这么精巧,一解就通。”元尧低头徘徊。

  忽而宗海来报说:“陛下,兵部尚书王泰请见!”

  元尧从深思中抽回,令宗海将王泰召了进来。

  “陛下,越垒军中郎将顾恺从建州传来信札,说督将顾乡亭战伤复发,如今日渐沉疴,病倒了!”王泰神色慌忙。

  元尧接过信札一看,面色凝重,而后递给陆渔,道:“你是骠骑大将军,你该看看。”

  陆渔接过一看,亦眉头紧锁,道:“顾乡亭是军中大将,镇守边陲,责任重大,他如今病重,不可小视。”

  “你有什么建议?”

  “陛下立即派心腹之人至建州,一是察看顾乡亭病情,安抚军心。二是,顾乡亭若有不测,立即执掌越垒军,不至于生乱。”

  元尧闻言,点了点头,“有理!那这监军之人,该派谁人为好呢?”

  陆渔脸露为难之色,“这个,陛下就难为臣了”。

  元尧大手一挥,“如果不是看在你中毒方解,朕就派你去了。人选嘛,暂时也没有好的人,还是过几日再说”。

  择日不如撞日,陆渔请道:“不瞒陛下,臣近来还真的打算去建州一趟。”

  “哦?这是为何?”

  “父母坟茔远在天边,身为人子,时常挂念,想前往祭拜!”陆渔眸过忧伤之色。

  元尧哑然半晌,轻叹一声,抚慰道:“此为人之彞伦,理当如此。”他细细眯着陆渔,又道:“既然这样,你去。”

  陆渔点了点头。

  又交谈了一会,陆渔就离开了开明殿。

  当晚,月黑风高,元尧带着秦启乔装出了宫,到了宁府。

  宁府会客小轩。

  “师兄深夜前来,不知找师妹何事?”宁桐向元尧欠身一礼后,狐疑丛生。

  “象龙县白玉神碑的事,师妹听说了吧?”

  宁桐点了点头。

  “此事在京闹得沸沸扬扬。更甚者,今日朝议,御史台还弹劾虞启谋反!”元尧将这两日的来龙去脉详细给宁桐讲了一遍。

  宁桐听完,黛眉紧锁,涟涟彩光渐消,“师妹觉得,师兄要警惕”。她顿了顿,语气转冷,说道:“要警惕晟王是否和士族搅在一起。先前我们已经可以确定,晟王与地方豪强、宗亲有所关通,如果他还勾连士族的话,这股力量就不得不防了!

  闻言,元尧双目露出寒光,在夜色下锐利凛人,“师妹提醒得是!这是股潜在的威胁。而据我的推测,恐怕士族也不甘不发一策而坐以待毙。这次神迹弄得人心惶惶,不彻查我不能安心”。

  宁桐合拢双手,跪下请旨道:“此事,请陛下交给民女!”

  元尧望着宁桐绝美的容颜,肃然正色,心中欣慰而温暖,连忙将她扶起,温声道:“师妹快起!好,那就交给云麾校。不过师妹一切小心!你万万不能有事,否则我心难安!”他捉紧了宁桐光滑的手,柔情以对。

  宁桐难得没有挣出手,颔首道:“请师兄放心!”

  元尧窃喜,不由捉得更紧了。

  宁桐面颊桃红,浮现飞霞,连忙挣脱手,侧开身,调整好心绪,问道:“若是真的查出三者有关系,师兄如何处置?这可是个棘手的山芋。”

  元尧屏去悦色,冷冽起来,重步至窗扉前,对着夏月,冰冷道:“国策不可措置,顽石不可不搬!”语如刀锋,颤栗人心。

  廊檐外的河池不由起了一层涟漪。

  宁桐闻此君王之言,香肩一抖,脸色复杂,继而镇静下来,恢复如初。 大魏靖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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