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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庄很清楚情况,他决定拉最容易接近安禄山的李猪儿入伙,于是便以严重的口吻对李猪儿说:“汝前后受挞,宁有数乎!不行大事,死无日矣!”
这是劝说,是恐吓,也是怂恿。你想想,你前后受到毒打的次数多得能数得清吗?如果再不干“大事”,恐怕离死不远了!
为了免于自己死于非命,李猪儿答应和严庄合作,刺杀安禄山。
公元757年正月初五,安禄山的死期。这天深夜,三人分工明确,安庆绪和严庄手持兵器在安禄山门外站岗望风,李猪儿则拎着大砍刀直接来到安禄山床前,对着安禄山的大肚子噼里啪啦猛砍。
安禄山也算是枭雄一个,被人砍杀时第一反应不是喊痛,而是打算摸刀还击,他睡觉时总会在枕头旁放把刀以防不测,但刀早就被李猪儿悄悄拿走了。安禄山发现刀不翼而飞时,他一切都明白了,气得摇晃着床上的帐竿大声说: “是家贼!”
此时知道是“熟鬼害熟人”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晚了。领导以前对部下太恶,老板往日对员工太狠,这时候只能自食苦果,“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暗算自己啦。
被开膛破肚的安禄山鲜血和脏器流出体外,不一会就命丧黄泉了。安禄山的肚子大得出奇,也不知道咋回事,他那肚子一直在疯长,到后期甚至走路都困难,得要两个人左右牵着他才能慢慢挪动步子。早年在东北当司令时肚子就已经大得够呛,大到一般的马根本承受不了他的体重。安禄山选择坐骑,不是按照跑得快慢为标准,而是按照载重量来挑选的。能驮得动安禄山的马,都属于马匹中的重型卡车,事先都是经过严格实习训练的。就是将一些有载重潜质的马找来,然后往它们背上架上几百斤重的土石,观察他们的负重反应,合格过关的才能入选。
安禄山骑马还有很多讲究,马背上得放上个小凳子。这凳子当然不是摆茶杯瓜子的,而是摆放安禄山的大肚皮的;他从东北骑马去长安时,中途得多次换乘马匹,每隔段距离就更换一次马匹,不然马会被他压成脊椎断裂的。
有点纳闷,如此巨胖,为什么一定要骑马呢?改骑骆驼多好,往背上一坐,小板凳都省了,肚皮搁驼峰上一摆,多方便。
严庄等人很方便地处理了安禄山的尸体,找块毡布裹吧裹吧就因地制宜,在床底下挖一大坑把尸体丢进去埋了。
第二天,严庄对外发布消息说,皇帝病重不能理政,立安庆绪为太子,并把皇位传给太子。
安庆绪的即位使燕军产生了混乱,他的登基过于突然,让先前一直跟着安禄山的许多老将产生了不服情绪,史思明就是其中典型代表。
从常规权力交接程序来看,安庆绪掌握权力核心确实太快,那些东北军老将不服他是很正常的。同是那嘎达东北军,当年张作霖意外被炸身亡后,面对接替东北军一把手之职的少帅张学良,东北军的一些老将也是颇有不服之气的。像古代这种最高权力交接,都需要一个较长期的过程,先是老皇帝着力培养,有意给接班人压担子、送梯子、争面子,让他立军功,然后逐渐给他树立威信,在不知不觉中自热而然完成权力棒的接力。
而当时才五十四岁的安禄山没想着他会死,另外他对安庆绪也不是太感兴趣,并没有重点培养他的意思,这点底下人都能看出来,所以安庆绪称帝接位,那些叔伯辈元老们心里不大鸟他也很正常。他们会想,老子当年跟你爸冲锋陷阵、立功受奖时,你瓜娃子还在抱着奶瓶子往嘴里吧唧吧唧蒙牛伊利贝因美呢,凭嘛现在要听你的呀!
这就是安禄山之死给燕军带来的重大负面影响,安禄山在东北军团中是绝对核心,那些部队将领对安禄山都是死心塌地地拥护,但随着安禄山的死亡,燕军内部发生了离心离德的分化,这使得燕军的整体战斗力大打折扣,给唐军带来了收复被燕军占领的长安、洛阳两城的大好时机。
在安庆绪成为大燕皇帝的当年十月,唐军集结了十五万人马,由天下兵马副元帅郭子仪担任实际总指挥,在长安城西和十万燕军展开决战。
这一战对双方而言都至关重要,因为长安是双方的政治中心城市,哪一方战败,不仅会损兵折将,使有生力量遭到打击,而且还会严重打击己方军兵作战士气。所以,这是唐军、燕军双方都拼尽全力抱摔的一场战争。双方混战的时间“自午及酉”,从中午十二点一直打到下午六点,最后终因唐军请来的雇佣军-----回纥的参战,燕军一败涂地,放弃长安溃逃而走。
回纥(又称回鹘)乃古代北方的一个少数民族,是今天新疆回民们的祖先。这是一个马背上的游牧民族,族人个个善骑精射。在生存环境险恶的大西北,如果一个男人不会骑马射箭,他会因打不到猎物当粮食而被饿死的,因此,在回纥,一个男人不精通马上、手上两项业务技能,就好像中原书生不会诵读四书五经一样,那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在回纥人眼里,打仗其实就是打猎,只不过打猎时刀砍箭射的是四蹄动物,打仗时的射杀对象是两条腿的人而已。在唐军收复长安、洛阳两大战役中,英勇善战的回纥兵起到了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长安大战中,燕军并没有把兵力全部投入正面战场,而是留了一手,有目的地切出一队精兵偷偷埋伏在战场东侧,打算在双方打成白热化状态时,突然从阵后偷袭唐军。
按照当时的战场形势,燕军这招偷袭如果用上的话,唐军肯定会吃大亏,因为唐军是倾营而出,很长时间内都是和对方呈一时难分胜负的胶着战斗状态。这时候如果自己屁股后面冷不丁杀出对方一支生力军,阵脚大乱是正常的。
但这次由于回纥的存在,阵脚大乱的是埋有伏兵的燕军。
原因是燕军伏兵被唐军侦察兵发现了,这支暴露目标的潜伏部队就是报销在回纥兵手下的。那些本想偷袭别人的燕军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最终被别人给偷袭了,他们想把唐军当成蝉,却没料到自己反成了回纥嘴中的美味螳螂,很快就被猛如黄雀的回纥兵干净彻底地消灭。
解决掉了对方伏兵后,回纥兵又趁热打铁,从阵后杀进燕军战阵,和正面唐军对燕军进行两边夹击。回纥来的全是骑兵,骑驾马匹技术个个都是从小就练,兵员清一色属于“驾校除名、自学成才”的凶猛杀手,燕军哪里抵挡住,被杀死六万多人,一败涂地,剩下的残兵连铺盖都来不及打背包,当晚就放弃长安,一溜烟狂奔到东边的洛阳。
可让燕军做恶梦的是,在洛阳,他们依然被回纥兵锥着屁股狠揍。挨揍情节和在洛阳雷同,正当安庆绪组织的十五万大军跟唐军死磕得不可开交时,回纥骑兵再次催马由燕军背后杀出。已被回纥兵打成惊弓之鸟的燕军,看见回纥骑兵后除了惊恐高喊“回纥至矣”知会战友外,剩下的事就是拔腿狂奔,争相逃命,十几万人顷刻间像潮水一般四散退去。
在回纥的强力军援下,唐军战略反攻战果辉煌,取得了安史之乱以来最大的胜利,干净利落地收回了长安、洛阳两座当时的标杆城市。
回纥兵的参战虽然对扭转战局产生了重大影响,但唐政府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特别惨重的。
请外援是需要花钱的,当年卡扎菲付给雇佣军的工资每天有一千美元呢。回纥之所以愿意南下打仗,不是因为他们和李唐政府革命友谊深厚,而是看在钱的份上。为了能使回纥南下参战,确保收复都城长安,唐肃宗李亨给对方开出的条件极为诱人:“克城之日,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子女皆归回纥。”
肃宗说,咱不会让你白忙的,长安收复后,双方利益共享,好处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我只要土地和成年男子,城里成堆的金帛和成群的美女、儿童全部归你们。
面对这份金钱、美女一个都不少的军事劳务合同,对方哪有不答应之理?回纥可汗高兴地派了个叶护(“叶护”是回纥可汗子弟的封号,相当于汉政权的亲王,匈奴政权中类似称呼叫“特勤”)带着几千精骑赴唐参战。
当长安克复后,回纥叶护对兵马大元帅广平王李俶说,该履行合同了,咱俩把账算一下吧。
李俶见他向自己讨要长安城内的金钱和美女,急得赶紧拜倒在叶护马前。那位正骑在马上的回纥亲王见贵为大唐太子的李俶给自己行礼,惊得从马背上滚落而下,说大哥你这是干啥?有事您说话。
李俶正是有话要说,他忧心忡忡、可怜巴巴地对这个不久前才和自己结拜为兄弟的叶护说,现在刚刚取得西京,如果马上就抢掠财物和妇女,那东京洛阳的居民百姓必将会为叛军死守城池,到时候我们就很难攻取了,所以希望贤弟你通融一下:“愿至东京乃如约。”
这句话貌似还透着些放长线钓大鱼的意思,待到拿下洛阳,没有后顾之忧的时候,我们再兑现合同吧!
杯具,人民群众的杯具!
一个主权国家竟公开允许别国军队在自己的领土内随意抢掠,煌煌大唐走到这里,早年的盖世神威已荡然无存,竟然卑鄙地拿自己治下子民作为交换棋子。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可以把“雄唐”、“盛世”一类的词语冷藏起来了,因为此后,李唐政权已经没有资格、没有机会和这些阳刚、英武、爷们的词汇相提并论了,李家唐朝在急速滑向衰落的沟壑。 轻松幽默侃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