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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作为一个男宠,我认为没有政治野心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没有丢命的风险。
大家也许没有注意到,如果我们检索一下历史就会发现,薛怀义其实是个很另类的男宠。他丝毫没有渗入到国家政治权力纷争当中,这是极为特殊和少有的。在中国漫漫历史长河中,掌握国家最高权力的女人或明或暗都有面首男宠,像秦始皇老妈、北魏冯太后、辽国萧太后、孝庄皇太后等权势女人,她们也都有情人,而且她们的情人个个都不同程度地干政。作为天下最具权力的女人面首,薛怀义可称得上是惟一一个政治清白的面首。后来的张易之、张宗昌兄弟就明显有向政治渗透的行为,只是由于得宠时间太短才没有对政权造成恶劣影响。
薛怀义从头到尾被武则天宠幸了十年,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他有政治神经,刻意通过自己的特殊身份在朝廷拉拢大臣,经营势力,增加权力,可能会对这一时期的唐朝政权走向产生一定的影响。但他只闷在自己的白马寺里,并没有把触角伸到朝廷,所以,在政治斗争和阴谋诡计上,这个花和尚是比较干净的,史籍上也没有任何关于他卷入权力纷争的记载。因此,针对有人说薛怀义大肆招收和尚有图谋不轨的政治意图,本人是不赞成的。一千个拿着齐眉棒的和尚即便是个个能以一当十,于造反又能起到多大作用?
不过在当时确实有人怀疑他把寺庙弄得跟军营一样是有图谋的,侍御史周矩就是其中之一。他怀疑薛怀义想耍坏心思,便向女皇上奏,要求逮捕薛怀义,但武则天没有批准。
周矩不干,锲而不舍地多次上书,强烈要求缉拿这名犯罪嫌疑人。武则天给这位尽职尽责的侍御史弄得没法子,于是在又一次接到周矩的奏折后对他说: “卿且退,朕即令去。”
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吧,我马上命令他到你警署投案自首。
准备个屁呀!周矩警官前脚到办公室,薛怀义后脚就跟来了:“矩至台,薛师亦至,乘马蹋阶而下,便坦腹于床。”
“台”是指御史台办公室,薛师就是薛怀义。当时薛怀义红得发紫,没人敢叫他名字,都尊称他为“薛师”。
薛师鸟得很,来投案自首还骑着高头大马,可见他没有一丝怕意。
他上面有人,他怕谁呀。薛怀义一下马就无所谓地坐到周矩办公室的凳子上,然后解开衣服露出肚皮。
这个细节表明,薛怀义当时很热,不知道他有没有抱怨御史台办公条件很差劲,也不搞个电风扇空调什么的凉快凉快。
周矩一看薛怀义来了,挺高兴,心说,哟,这和尚挺爷们的,敢作敢当,说来就来了。于是大喊,来人啦,把这位嫌犯给收押起来。
《旧唐书、薛怀义传》对这个情节描述的原文是:“矩召台吏,将按之,遽乘马而去。”
太有意思了,这场面比电视剧还好看。等一群唐朝警务人员冲出来要抓薛怀义进监狱的时候,风云突变,薛怀义迅速跨上宝马一溜烟跑了。
可以想象这一幕绝对出乎现场所有人的预料,应该没有人想到他会作出如此调戏警方人员的举动,估计现场发呆的、张大嘴巴的、瞪圆眼睛的、下巴脱臼的,什么表情的都有。
周矩很生气,跑到武则天那告状,强烈谴责严重抗议薛怀义这种无视国法的行为,并提出严正交涉,要求再次缉捕此犯罪嫌疑人。
女皇武则天对周矩的抗议深表遗憾,她对周矩讲:“此道人病风,不足诘,所度僧惟卿所处。”
武则天说,这个出家人有精神病,不值得你去审问了,疯和尚所度的那些僧人随便你怎么处置都成。
精神病是无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你跟一个疯子认个什么真呀,去把他剃度的那些有民事行为能力的僧人给办了吧。钦此。跪安吧。
周警官白忙了,想必他事后应该知道这场“警局自首”是武则天和薛怀义导演的一曲双簧戏吧。
看这段文字一直都想笑,这唱戏的痕迹忒明显了点,不是两人事先策划商量好的才见鬼。
我估计在武则天要周矩回办公室等候的时候,薛怀义就躲在朝堂的屏风后面,要不在那个没有无线通话的时代,住在寺庙里的薛怀义怎么可能和周矩前脚跟后脚地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让周矩来不及准备,而且是武则天故意交代薛怀义要表现出不合常理来去无常,这样,武则天就好说他有精神病症状的借口了。
可不是嘛,正常人谁这么干?开辆豪华轿车去公安局自首,然后刚看到警察,连再见都不说一个又钻车里绝尘而去。这么干的人,脑子没被驴踢过千八百下的不可能。
武则天这次导演的这场偏袒情郎的双簧戏是以情理代替法理的不理智行为,法制社会不宜提倡。那些被薛怀义剃度的僧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仗着薛怀义势力,经常在民间为非作歹,这也是周矩屡次三番要求法办薛怀义的重要原因之一。所以讲,武则天这样做是违反原则的,但如果我们抛开法制上的是非观点,单纯从男女感情角度上说,武则天为了保护自己的情人费尽心思的行为是相当有良心的表现,这点比我们现在的许多包养情人的贪官高尚多了,那些个大老爷们对自己的情人什么下三烂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往情人车上绑手榴弹的、朝情人碗里下药的、把情人杀死沉湖的。。。。。。。比女流之辈武则天恶心多了。薛怀义虽然后来也被武则天除死,但薛怀义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在找死,过于疯狂了。
薛怀义的死和武则天的另一个情人沈南璆有关。
和沈南璆有关并不代表沈南璆是杀人凶手,凶手是武则天,也可以说是薛怀义是自己杀死了自己。
沈南璆是专给武则天看病的私人医生,这种关系发展成情人太正常不过了,今天把脉,明天量体温,后天对女皇说,张开嘴,啊啊啊几声,我看看口腔。看来看去,沈御医就被女皇给看上了。
有了新相好,老相好自然就靠边了,和沈南璆好上后,武则天对薛怀义的宠爱逐渐减少,这就打翻花和尚的醋坛子啦:“后有御医沈南璆得幸,薛师恩渐衰,恨怒颇甚。”
要说薛怀义生气也是人之常情,被女朋友晾在一边睡冷板床,当然有脾气。不过,这个大和尚脑子确实比较简单,不能准确地定位自己实质上的女皇肾囊地位和身份。
皇帝的爱情面板不停刷新是正常的,主页不可能老是那一个。薛怀义要是想明白自己不过是女皇“诚征室友”活动中的室友之一就不会生气了。自古以来,皇帝情人的命运都是一样的,特像现在中国田径明星的宿命,辉煌都不过三五年。哪怕你是特别牛叉的大满贯冠军得主,在赛场上呼风唤雨也没有撑过五年的,一到这时间,准歇菜。
薛怀义比现在中国田径明星牛叉多了,辉煌时间都过了“一五”奔“二五”了。他应当明白,这么长的时间,女皇对他产生审美疲劳是正常的自然现象。从十年之前的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到十年之后的我看得上你你看不上我,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太见怪不怪了。歌词里唱的所谓“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多数情况属于美好愿望,若真能从恋人成功沦为朋友,那就是最圆满的结局了。
可惜那时候还没有《十年》这首歌,可惜薛怀义不懂得这个道理,女皇的“三五帅哥规划”里虽没他的名字,但他如果顺其自然,内敛克制地接受这个结果,也绝不至于后来让武则天恨他恨到咬牙切齿。
女皇厌烦你了,你喝杯忘情水回家蒙头睡他个七天八夜的,然后起床宣布:失恋到此结束。把皇帝当成前女友就算了,还气愤还吵闹什么呀。你又没她裸聊视频,你电脑里又没她照片,你又不能上街去找人修电脑,她还怕你不成!
可这个薛怀义他没蒙头大睡也不喝忘情水,还经常逮着女皇问你到底爱不爱我爱不爱我?这事要是现在发到网络论坛上去,估计网友回帖都是那么一句:楼主脑残,鉴定完毕。或者送他四个字:兰州烧饼。
“兰州烧饼”可能有朋友搞不清啥意思,把这四个字的声母分别写出来就能看明白了。
这回帖还真不冤枉他,他还真干了件脑残和“烧饼”的事情:妒火中烧的薛怀义曾经的爱悠悠变成了现在的恨幽幽,胸中妒火变成了一把怒火,在一个冬夜放火把刚刚竣工不久的天堂给烧了。其时正是十一月,天干气燥,天堂着火后迅速向旁边的明堂蔓延,于是,花费无数、造价昂贵的两座建筑“并为灰烬”,全部葬身火海。 轻松幽默侃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