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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很有弹性,软中带硬,硬中有软。前面用硬话顶,后面用软话拉。前半句说,如果不称帝,后果很严重,到时候大家一失望,队伍四散离开就难以收拢了。后半句则是近乎乞求: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全国人民,求求你答应了吧!
这样的劝进总共进行了五次,李亨无奈之下只得应允:稳定压倒一切嘛,我就勉强从了你们吧!不过这种无奈于李亨而言,是一种甜蜜的无奈,相信谁都愿意这么被无奈一回。
说实在的,李亨心里说不定是想马上就答应的,但这种事就跟收受别人的礼物一样,不能一口就答应的,无论真假都得推托一下,说几句“你来就来嘛,还带东西干啥呀,都拿回去”这样的客气话是必须的。
李亨当时也就是客气客气而已,既然将士都恳求乞求哀求自己登基,那就依了他们吧。
就这样,李亨抵达灵武的第四天就登基称帝,并于即日改元至德,所以这一年唐朝有两个年号:至德元载、天宝十五载。到至德三载的时候,李亨将年号改为乾元,同时改“载”为“年”。此后的所有朝代纪年都没再使用过“载”字,现在我们已经习惯说某事发生在某年,而不会说某事发生在某载。如果你一定要说某载,那也不算错,但极有可能会把别人的牙酸掉的。
其实唐玄宗改“年”为“载”的原因虽不能让人酸掉牙,但足以让人笑掉牙。天宝三载的时候,“载男”唐玄宗觉得自己皇帝当得太成功了,功高盖世无人能及,堪比远古三皇五帝了。而作为三皇人物的尧、舜时代是用载纪年的,于是他便向尧舜看齐,也载载载了。
历史真的挺有意思,唐代之前,帝王们都喜欢向三皇五帝看齐,连始皇老秦同志弄出的这“皇帝”称号都跟他们较劲;而唐代之后,多数皇帝又转向汉武帝唐太宗看齐了,哪个臣下要是举例子打比方做比较时,把当朝天子和这两人相提并论,那皇帝肯定听得浑身每个细胞都热血沸腾。
其实尧、舜都是传说中的人物,跟神话差不了多少的。客观地说,对这两人到底有没有存在过,本人是持保留态度的,因为历史不能光靠文字记录的,必须要有实物资料作支撑。而我们目前远古的历史,只存在于书本的自说自话状态,世界上是不承认的。咱们中国历史,世界公认部分到商代为至,商代有甲骨文作为证明,这个不认不行。而对于商之前的夏朝,人家根本不相信有过,说你不能光嘴巴讲,你拿实物证据给我看,文字呀、宫殿呀,国王呀,有什么你拿给我看我就信。
目前,我们还只能对他们说:这个,真没有。
但我相信会有的,也许就在明天,也许还要很久。
李亨称帝之后,过了很久-----一个月之后,李隆基才知道自己被升级成太上皇了。李亨登基时没好意思称他爸为太上皇,而是给他爸弄了个很牛气的尊号:“上皇天帝。”
虽然这名字听上去再怎么牛气冲天,但其实说白了就是太上皇,只不过当时鉴于老爸对自己称帝之事一无所知,李亨不好意思在没和老爸进行组织谈话之前就突然宣布他已退居二线,因此才不得已上了这么一个尊号,算是给老爸一个台阶下。
直到八月十二日,李亨派遣的使者到达蜀郡时,唐玄宗才知道自己已经退休了。在得知太子登基的消息后,玄宗没有怒发冲冠地拍桌子摔板凳,而是平静接受了这一既成事实,大度地说:“吾儿应天顺人,吾复何忧!”
我儿子上顺天意,下应人心,我还忧虑什么!
玄宗的这一态度值得赞赏,如果他此时恨儿子夺了他的皇位,然后要找儿子拼命,大唐朝就完了,国家实力本来就被掏空了,现在再来个父子内讧,那安禄山坐定天下就是稳的了。
在这个特殊时期,李唐最高权力以这种特殊形式实现了平稳交接,至此,唐朝进入唐肃宗时代。
肃宗李亨在灵武登基之事,如果从正统角度分析,其实也可以称之为政变,因为国家只能有一个皇帝,当唐玄宗还在皇位上的时候,肃宗却登基称帝了,这不等于是天上出现两个太阳了吗?国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二主。李亨的做法虽然并非完全是自己主观意愿,但客观上他的自行即位行为确是违反封建皇朝法统的篡位行为。
但李亨的这种准政变行为并没有受到当时民众以及后世史家的批评,大家认为他的称帝行为对当时的抗战时局起到了积极的正面影响。
玄宗南逃以后,北方局势一片混乱,很多民众和军队都像没头的苍蝇,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李亨称帝以后,大家都好似看见了指路的北斗星,迅速向灵武集结,这一点史料上多有记载:“衣冠士庶归顺于灵武郡者,继于道路”、“及闻肃宗治兵于灵武,人心益坚矣”。正因为李亨的存在,才使得灵武成了抗击安禄山叛军的大本营,并保持了唐军在北方有明确的组织指挥系统,为后来反攻叛军,收复长安奠定了重要基础。
因此,李亨称帝行为与我们在史书中见惯了的抢班夺权无关,只和形势有关。这一点,我可以证明,你,同样也可以。
李亨和唐玄宗两帝并存的时间里出现了一个后遗症。
由于信息不通,李亨称帝的时候,唐玄宗并不知情,在李亨登基的第四天,玄宗还以皇帝身份任命自己的儿子永王李璘为山南、江西、岭南、黔中四道节度使,这职务相当于一个集团军司令,军权很大,今天的湖北、广东、贵州、江西这一大片中南地带的军队都属于李璘指挥。
李璘虽说是李亨的弟弟,但两人年龄差太多了,这孩子母亲死得早,从小就被李亨养大,李亨把弟弟当儿子养,“常抱之以眠”,睡觉时都把他抱在怀里,可见对他是很疼爱的。
真难为李亨同志了,因为他这弟弟长得太丑了,不是一般的丑:“貌陋甚,不能正视。”按照史料文献的说法,这孩子丑陋到极致了,丑到人无法和他对视,看他一眼都恶心得心惊肉跳。
真的是丑人多作怪,在长安、洛阳都还被安禄山占领的时候,他竟然搞起了分裂祖国的活动,生出在金陵(今江苏南京市)称帝自立的念头。
李璘所在的东南地带当时特别富裕,他在那里召集了几万军队,而且粮草充足,武器装备齐全。看到天下已经大乱,他便听从了手下人怂恿,擅自率军从湖北沿江东下,意图划船到金陵落脚,结果在半路上就被灭掉了,自己也搭进去一条命。
这位王爷真够糊涂的,在自己家天下面临分崩离析时刻,他不想着同仇敌忾去跟叛军干,反而打起了自家人的主意,纯粹一饭桶权二代,他也不想想自己这样的行为其实是横竖都没有活命的机会。因为如果安禄山干掉了他的父兄,即便他据有了江陵,又怎能挡得住安禄山的进攻?而如果安禄山被他的父兄干掉了,作为谋反者,他同样免不了被收拾的命运。
李璘的这次西出东进事件牵涉到了大诗人李白。
李白当时接受了李璘的邀请,成为永王的幕僚,所以永王兵败之后,李白遭到牵连,因罪当诛,但因为郭子仪的求情担保,他被免去死罪,流放夜郎县,也就是产生了夜郎自大那个成语的地方。不过这地方现在到底属于哪个省,贵州和湖南两地争得不可开交,都说他们那才是正宗的夜郎古国所在地。还听说湖南新晃县有将县名改成夜郎县的打算,这做法似乎有点过了,按照这思路,那历史悠久的中国乱套了,北京改为大都、西安改成长安、淮安改为淮阴。。。。搞得跟换马甲一样哪成。最令人喷饭的是河南一个自称“老子故里”县城的领导竟说为了扩大知名度,要把县城名改为“老子县”。我看这不是想提高知名度,可能是想沾人便宜,以后在向别人自我介绍时可理直气壮地说,我是“老子县长”。
反正有罪在身的李白那会儿挺孙子的,被人押着往南方大山沟里走,不过他挺走运,还没走到夜郎就遇到朝廷大赦,当即被无罪释放,重获自由身。老李诗人当时这个高兴啊,在回程舟船经过三峡时,他写下了那首脍炙人口的“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早发白帝城》。
写诗,真的没人能比得过李白,要不他怎能被称为“诗仙”呢?但从政却是李白的弱项,如果说李白写诗水平是超一流,那么他的从政水平最多是三流。他是不适合政治的,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政治不适合他,在官场上混的政治人物不但要弯得下腰、跪得下腿、谄得了媚,而且还必须能舔得了别人的屁股、昧得了自己的良心,跟陶渊明一样,不愿意向自己瞧不上的草包上级点头哈腰的人是无法把官做高做大的,而李白正是那种“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清高派代表人物。
可能是受到历史教科书的正面宣传影响,不少人都对官场郁郁不得志的李大诗人怀有同情或抱屈心理,觉得唐玄宗太不够意思了,这么有才的人咋不给他个大官做呢?
李白在四十多岁时才被召到朝廷做了个翰林学士,而且还是个闲职,相当于皇帝办公厅秘书,专为皇帝和杨贵妃服务。因为他诗写得出神入化,所以玄宗贵妃游玩呀喝酒呀都把李白带着,玩到兴起喝到兴起时就叫李白现场作诗凑兴。现在美眉们最喜欢的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就是李白参加宫廷宴会的即兴之作。 轻松幽默侃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