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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有这样一位老人(3)

轻松幽默侃唐朝 草军书 4901 2021-04-06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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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武则天替狄仁杰洗脱了关系好几个家族生死命运的谋反罪名。

  狄仁杰是武则天执政晚年最为看重和信任的臣下,武则天给予狄仁杰的各种待遇是“眷礼卓异,时无辈者”,无论是政治待遇、生活待遇还是礼节待遇,在当时都无人可与之比肩。

  为了让读者看得更清楚,我归纳了一下,总结出了武则天对狄仁杰的“四个不一样”。

  第一个不一样:称呼。

  帝制时代,臣下对皇帝的称呼是固定的,基本上都是皇上、圣上、陛下这些上上下下的,但皇帝称呼臣下就随便多了,可以喊小张大姚老吴,也可以喊钱尚书冯侍郎杨刺史。这个可以按照规矩,也可以根据心情。皇帝心情好时叫你郑爱卿丁爱卿,心情不好时,跟当年杨广称呼李渊一样,直接叫“阿婆面”你也不能不响亮地搭一声“到、有、在”。

  女皇武则天是怎么称呼臣下狄仁杰的呢:“常谓之国老而不名。”

  武则天从来不叫他狄仁杰、老狄、狄爱卿,而是称他为“国老”。这种称呼充满了尊敬,七十多岁的武则天把六十多岁的狄仁杰当成了国宝。

  第二个不一样:礼节。

  除了皇帝的父母,任何人见了皇帝都得参拜行礼,这是必须的。但武则天对狄仁杰特别优待:“入见,常止其拜。”

  每次面圣时,女皇都不许狄仁杰向自己施礼。你坐那陪我唠唠嗑就行,别搞叩头行礼那套繁文缛节了。

  就行礼问题,武则天曾推心置腹地对狄仁杰说:“每见公拜,朕亦身痛。”你每次给我叩头行礼时,我浑身都有痛楚之感。

  这似乎是武则天故意针对狄仁杰所说的安慰话,意思是你不必对此事有心理负担,叫你不参拜我,不是我给你面子,而是你给我面子,为了我的身体健康,求你以后别参拜我了。

  第三个不一样:上班。

  我们都知道,唐朝实行的是七十岁退休制。按照规定,朝廷在任高官晚上是要轮流在衙门值班的,星期一是你,星期二是他,且通宵不准回家,待在办公室处理各种突发事务。

  狄仁杰就不需要值夜班,倒不是因为他找医生给他开了张“忌熬夜”的处方请假条,而是武则天特批“免其宿直”。

  皇上批准狄仁杰搞特殊化,别的宰相都必须按时在办公室睡木板床睡长条凳,狄仁杰不需要,他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可以在家睡席梦思睡水床,谁不服谁找信访办反映去。

  优待不止于此,武则天还告诫狄仁杰的同僚说:“自非军国大事,勿以烦公。”

  以后如果没有十分重要的军国大事,你们都不要去打扰国老。像哪个地方发生马车连环相撞事故、哪个地方官僚又对上访百姓说了哪些混帐话、哪个地方发生跳楼讨薪强拆自焚了这样的小事,都不许再向国老汇报,以免使他血压升高,影响他的情绪和健康。

  这句话一说,狄仁杰基本上成了处于退居二线的一线宰相,没啥事情可做了。那时的所谓军国大事,无非是国内民众造反、国外大举入侵、文臣试图推翻政府、武将秘密军事政变这类的劲爆事件,但武周时代,国内外环境发展都相当不错,这类极端事件发生较少。因此,有必要向狄仁杰汇报的工作就少之又少了。

  第四个不一样:服装。

  狄仁杰的官服和其他人区别很大,武则天特地赐给他一件紫袍,并亲自在袍上题写了“敷政木,守清勤,升显位,励相臣”十二个金字。

  可以想象穿上这么一件当朝皇帝亲笔签名的独一无二的衣服该是多么的拽了。烦请服装界的朋友考证一下,这件衣服算不算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件“文化衫”?要是能算的话,狄老先生无意之中时尚了一回,成了后世时髦一族的先驱。

  不过,这样的衣服虽然永没有和别人撞衫的可能,但作为文化衫,字数也好像太多了一点,不注意的话,还以为一本《新华字典》走过来了呢。

  武则天对狄仁杰的信任完全契合一句大家十分熟悉的广告词: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哦!

  确实不一样。

  武则天对狄仁杰不一样到了甚至要把早年曾经向她举报过狄仁杰的举报人告诉他。在狄仁杰成为宰相后,武则天有次对曾在汝南(今河南省汝南县)做过地方官的狄仁杰说:“卿在汝南,甚有善政,卿欲知谮卿者乎?”

  这行为太不地道和没原则了,她竟然问狄仁杰想不想知道当年偷偷向领导打他小报告的人是谁,女皇的革命纪律性相当不好。

  武则天可能以为狄仁杰听了这话后一定会感动万分地向他追问那个人的姓名,但事实却非她所料。

  狄仁杰淡定地回答她说:“陛下以臣为过,臣请改之;知臣无过,臣之幸也,不愿知谮者名。”

  他根本不想知道那个在背后举报他的人是谁。看看现在层出不穷的那些挖地三尺也要把举报自己的人找出来的领导,我们怎能不感叹狄仁杰宽广的胸怀和高洁的品德!

  高风亮节的操行正是武则天看重狄仁杰的重要原因之一,狄仁杰的正气凛然让武则天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所以在不少大事上,狄仁杰的态度或者看法都会对武则天的决策倾向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这一点在女皇选择皇位接班人问题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就这个机会顺便插叙一下武周王朝的太子继承权问题,免得再单独开一个章节了。

  “铁娘子”武则天在以武代李创立大周王朝后,最让她内心纠结的问题就是立太子问题,立谁当太子,将来的天下就是谁的。自登基为帝的那天起,皇位继承问题就一直缠绕着武则天:到底是立姓武的还是立姓李的?

  就武则天当时的情境来看,这的确是个问题。

  要是立儿子李显、李旦为太子吧,自己这皇位是刚刚从儿子手上抢过来的,不是原还原了吗?

  但要是立侄子武承嗣、武三思吧,这俩孩子一来不大精明,二来姑侄血缘又亲不过儿子。

  这事一度让女皇犹豫伤神,她无法像QQ对付360那样很快就作出“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在到底卸载掉谁的问题上,她踌躇了很久。

  毋容置疑的是,即位初期,武家子弟占有明显优势。这一时期,刚刚称为史上惟一女皇的武则天似乎雄心勃勃、豪情万丈地想要创建一个万世流传的武家王朝。在这种心理支配下,武则天对李家子孙进行全面打压,将包括后来的唐睿宗李旦在内的众多李姓子孙全部幽禁在深宫高墙之内,强迫他们在家当与世隔绝的“宅男”。而对武氏子孙则全部封王授官,李、武两族的政治和生活待遇那是真正的冰火两重天。

  最能体现弃李捧武事件的便是长寿二年(公元693年)在万象神宫举行的一次祭祀大礼。

  当时武则天从儿子李旦手里夺过帝王才四年,李旦的身份还是皇嗣,即法定的皇位继承人。但在举行祭祀大典时,武则天在第一个出场拜祭天地祖先之后,并没有按照正常礼仪让皇嗣李旦作为跟在自己后面祭拜的亚献,而是让两个侄子武承嗣、武三思分别作为亚献和终献。

  这种在重大公开场合把皇嗣晾在一边的行为,当中蕴含和释放出的政治信号不言而喻。

  还有一件事更能证明武则天偏向武家。

  有位叫王庆之的官员得到武承嗣的暗中授意,联合了好几百人以群众的名义给武则天联名上书,要求废黜李旦,重立武承嗣为皇太子,说武承嗣能代表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说不立武承嗣,广大人民群众嘴上不答应,心里不痛快。

  可以想象,这几百个人一定都是领到了武承嗣发给的饭菜票、购物卡什么的。因为如果不搞“贿选”,不看在饭菜票的面子上,没几个会主动去给武家子弟捧场的,当时的真实社会情况是人心思唐思李的。

  但武则天却是有思武倾向的。他接到这封上书后,马上召见了王庆之并当面责问他说:“皇嗣我子,奈何废之?”

  当今皇嗣李旦是我的亲儿子,你凭什么说废黜掉他?

  武则天的这种质问与其说是责问,还不如说是请问,其内心似乎透着种巴不得王庆之给自己提供一个最冠冕堂皇地废黜李旦皇嗣身份的理由。

  王庆之的回答在武则天看来能给九十分:“今谁有天下,而以李氏为嗣乎!”这正合彼时武则天的心意,既然姓武的坐了天下,怎么能再把天下给姓李的坐呢!

  王庆之所言纯粹是为了博取政治利益的谬论,这种胡说八道的谬论不需要我在这里驳斥他,请往下看,自有一个书中人物替我、替不赞同这个观点的你用透彻的道理驳斥他。 轻松幽默侃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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