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四章 不利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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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千两一壶的猴儿酿,结果还是闷在小屋子里喝……”
他整个人没骨头似得瘫在了软榻上,一手扒拉着酒壶,兴致缺缺。
晏子规不知道是什么坏习惯,回到府上便爱沉着脸吓人。刚才也是,回了府上,放着酒不喝,例行让溪云备热水沐浴。门一掩,跟逐客令无甚差别了。
沈厌雀心里略微有些恼。
彻夜不归之后好不容易见着了人,阴晴不定。从前他没敢把晏子规跟小心眼凑在一起比较,现在他觉得他比天气更难猜,简直不知道他哪时高兴哪时怒,更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
不过,说不定是自己多虑了。他或许本来就是这脾气,论不上高兴不高兴的区分。
这么一想他便释然了,也叫挽风准备了热水沐浴,把外头沾染的一身汗味洗了,清爽干净舒坦,这才抄了酒壶进东厢房。
一等就等了半天。
“他是蜕皮去了么?”他翻了个身子,面朝外压在桌子上。
挽风正侯在那边,见他这懒散样,抬手抵唇便笑。
沈厌雀:“好挽风,你同我说几句话吧,我要无聊死了。”
挽风:“公子想听什么?”
沈厌雀:“随便什么新鲜趣事……诶对了,这时辰了怎么不见春风晓回来?他也学着夜不归宿了?”
挽风:“这……”
这为难挽风了。她胆子小,平常恪守本分,根本不敢多听多问什么,她哪敢越矩去打听春风晓的行程。
她求救地看向溪云。
溪云替她回了话,可惜回得是另外一句:“回沈公子,我们只管做好分内的事,主子们的行程是万万不能打听的。”
沈厌雀想也不想笑了:“这话有些道理,该夸奖你本分。不过,如果你没听,才算得上本分,如果你听了,不说便罢,还要拿‘本分’骗我,这便不算本分了吧?”
溪云:“……”
她脸色瞬时由白转青:“溪云知错。”
沈厌雀心想她那么好骗,哪天估计能从她嘴里再套点晏师的消息出来。他道:“说说,你听到什么了?”
溪云再没了方才的矜持,如实道:“溪云路过厨房,听管家跟厨娘提了一句,说花将军回南嘉城,老爷奉命迎接去了。”
“花将军?”沈厌雀细细琢磨,姓花的少见,又是将军,八九不离十了,“花戎回城了?我还以为花齐学练鹰,要把他丢在外头让他自生自灭呢。”
挽风好奇道:“公子,花戎是谁啊?”
沈厌雀惊讶:“你不认识?”
挽风摇摇头:“不认得。”
沈厌雀失笑:“叫你平日都窝在这半亩三分地里,花戎这大名高高挂在半步酒肆排名榜上,全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居然……”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半步榜你不知道,疏梅榜你认得?”
挽风被他说红了脸,此时头点如捣蒜:“认得!小公子在上面!”
沈厌雀:“在第几?”
挽风:“在,在第二十!公子,我说得对不对?”
她找着底气后话说得毫不犹豫,直把沈厌雀惹笑了。不过,谈起这事,他眉眼间突然便沾染上了一股得意:“那是五百年前的事了。清子现在……”
他正要说呢,晏师换了寝衣出来了,带着点湿气。
沈厌雀见着他,笑得更欢了:“晏子规,你跟他们说说,你弟弟现在在疏梅榜上都排第几了?”
晏师:“虚名而已。”
沈厌雀:“你!这怎么算虚名,寒食节那日他在疏梅宴上大放光彩,可是你我亲见的。榜上那些人除了年纪比他大,哪点比他强?”
挽风跟溪云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有些着急了,小声问:“公子,小公子到底排第几啊?”
沈厌雀卖了半天的关子,可算愿意开口了:“他啊,把第九席诗疯子车亘、第八席乐师钟羊、第七席画师柏远灵通通比了下去,如今一跃第七,仅次于神仙方朔呢!方朔你们知道么?他可不简单……”
他叽里呱啦一通对比,他把晏清这第七席夸得能上天能入地,好像拿得不是第七,是第一才对。
挽风跟溪云涉世不深,听得亦是豪情壮志,高兴不已。晏师在一旁听了许久,许是听不下去了,出言道:“酒冷了。”
三个字一下便让沈厌雀回了神。
他赶紧捂了捂,确实冷了:“还不是你磨磨蹭蹭,你温一温。”
“嗯。”
溪云跟在晏师身边许久,隐约察觉到他的消沉,开口道:“溪云跟挽风告退。”
沈厌雀:“啊?行吧,退下吧,反正这会儿你家爷能陪我说几句话了。”
溪云拉着挽风退下后,屋里只有倒酒的声音。
卧榻狭小,隔着张窄窄的桌子,连对方身上的温度皆隐约能感触到。晏师应当洗的是药澡,身上隐约飘来些香气,但与他平日的味道又有些差别。闻着清冽些,似乎有安神的效用。
他怎么想便怎么问了:“你身上怎么多了个味道?”
晏师倒酒的手颤了颤:“加了味药。”
果然。沈厌雀:“加什么药,加药做什么?”
晏师瞥他一眼,似有千言万语,仰头饮下酒:“心神不宁,不利清修。”
沈厌雀乐了:“你每天起那么早清修还不够清呢?你不宁什么,说来我听听。”
晏师握着酒杯的手瞬间紧了。
但他并未顺着沈厌雀的话往下说去,起身,进了书房,抱来了一个小木箱。
“这什么?不宁?”沈厌雀坐直了身子。小木箱摆在了他面前,上面的锁已经打开。沈厌雀打开,里头却是一张纸。
展开一看,纸上印着十八个印。
“这是什么?”他眉头拧了起来。
晏师:“十八个戒印,分别来自十七座城,及一国。” 江山为聘:铸剑师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