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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八章 秦珍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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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目前的阵仗,不等人群散去是出不去了。他抬头看了眼浓密的树冠,搂紧了虎子爬了上去。

  戏台背后的院子已经忙成了一锅粥。

  老杨早早瘫在了椅子上,举着拐杖指挥四方,道:“都出去,有活的出活,没活的去外头看着,那么多人,别走水了或闹了别的事,那可如何是好!”

  “赖赖赖,”吕云山提着锣仔过来,从他旁边捡了颗花生,“您老啊,回去歇着吧,就您这身子骨别人一挤就没了。整个戏班就属您是易碎品。”

  老杨瞪圆了一双眼:“没大没小!”

  晏师随后背着手出了正厅。

  吕云山本要出去了,见晏师往外走,眉宇见少见落了凝重:“班主,外面有我们。”

  “无事,”晏师简单道,“交给阿迁、阿让就行。”

  他从自己身边走过,朝门口的戏棚而去。吕云山落一眼在院中那道锁了近一个月的屋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转身出去,恢复了先前的怪样。

  “老道士在此!让道让道!”

  今日唱得是《秦珍问鬼》,说的是鬼戏。道无名山中无名村,有悍妇姓秦名珍,至情至性,撇了上好的娃娃亲下嫁村中憨人,怎奈所托非人,新婚一年,刚生下娃娃,憨人大病一场去了。

  戏共三出,一出《痴儿女》,二出《问鬼灵》,三出《活死人》,今晚选的是第二出《问鬼灵》,由黎生假秦珍,吕云山作老道士,演秦珍抱襁褓小儿跋涉至仙山,磕响头求老道士招徕冤家的鬼魂,对峙泣泪的故事。

  南鼓声起时,沈厌雀还在跟树上其他小孩拌嘴。那些小孩认出他来,吵吵嚷嚷,但好像敌意少了许多,甚至有小孩跟他打听起事来。

  “讨厌鬼,我听我爹说,你跟晏帅一起进宫见越王了?宫里好不好玩呀!”

  “宫里?南嘉城最无聊的地儿就是璧月宫。”

  “啊?我还以为可有趣了,我想去看看,”一个小孩道,引发了叽叽喳喳好些吵闹,都嚷嚷着要进宫玩。都说宫中当官的万人之上,权利在手,数以万计的人趋之若鹜,连小孩也不为过。落在沈厌雀耳朵里,可就剩好笑了。

  他转了转眼睛,插了个嘴:“好玩的没有,好看的倒是有一个。”

  小孩立刻竖了耳朵:“什么好看?”

  沈厌雀眯了半只眼睛,颇为神秘:“我不能说,说了得掉脑袋。但我想啊,跟他比起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过如此。”

  “骗人!你以为我们小孩好蒙骗!”

  “就是,我们不要信他的,除非他告诉我们他看到的是什么……”

  沈厌雀抿了嘴笑,挪了挪屁股坐舒服了些,用袖子将虎子盖严实了,舒舒服服躺在树干上看台上的戏。

  屏风换作暗室模样,秦珍抱着小孩与闭着眼睛的老道士相对而立,有些许害怕。

  秦珍:道长,道长,女子那冤家可有应你?

  老道士(作醉态):吾李大拐,归仙四十载,无人问津,不肖子孙,你你你,不来先与我问候问候?

  秦珍:呀,是老祖!女子嫁入老李家已历春秋,食不饱,穿不暖,只劳作无怨言。老祖不庇佑我等小辈艰辛,还要拉我相公下去与你作伴,你还有何脸面向我讨要问候?你何止是死了身,还盲了眼,真剩下几斤良心便替我把相公叫来!

  “她”厉声相喝,吓得“李大拐”立刻离了魂,老道士的身子耷拉下去,没一会儿又抬起了身。

  老道士:哪个叫我?

  那声音甚是虚弱,仿佛被抽了骨头,硬从肉里挤出来些话。

  秦珍一听那声音便嚎啕大哭:你是哪个冤家!

  老道士仍闭着眼,神态已经换了个人,摇摇摆摆道:吾近些日子,睡得好吵。屋外哐哐作响,似有人拆吾房梁。

  秦珍哭道:那是女子捶你墓碑,要你不得安眠!

  老道士:这屋子潮得很,渗水,吾睡得好生湿冷……

  秦珍:那是女子落的泪,可入阴曹地府,专淹薄情寡义的负心人!

  老道士长叹:可是吾妻秦珍来了?

  秦珍“哇”一声放声大哭。

  锣仔锵然作响,被铜钹唢呐带着拔向了云端,阴阳相隔,痴儿怨女,绵绵不绝的乐声交织爱恨,声声扣人心弦。

  台下已经哭了大片。

  连沈厌雀这般潇洒之人也被感染其中,红了眼眶。他下意识抬头望天,想到自己这十年来,确实不曾“问”过他爹。关北有传闻,故去之人若一月内不问灵,灵记不得自己姓甚名谁,便会飘荡在阴曹地府间成孤魂野鬼。

  沈厌雀不信佛更不信道,这些话他从未当真过。可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了些许动摇。或许信一回也无妨,故去的人如何作想他不得而知,但被留下的人,起码多些慰藉吧。

  这戏戳着他痛处,他不忍看了。

  视线刚挪开,他赫然发现刘大娘居然就在树底下,这会儿正抱着旁边的人哭呢!

  他尴尬得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只好用手提虎子捂了耳朵,让他好好睡,免得被这些哭声吓醒了,心里想着黎生唱得未免太过完美,这是奔着想把台下的人唱没了去的!

  他还没想好到底什么时候把虎子还给人娘亲合适,没多久,人群被扒拉开了,妮子钻进了人群找着她娘,哭得方寸大乱:“娘!虎子被人偷了!”

  刘大娘还在擦眼泪:“你偷什么了?”

  妮子:“不是我,是虎子被人偷了!”

  刘大娘:“豆子?”

  妮子:“哎呀!”

  底下吵得根本听不清彼此说些什么。沈厌雀耳朵稍微灵那么些许,靠在树干上笑得东倒西歪,这时才丢了个东西下来,恰好砸在了妮子头上。

  妮子火起:“哪个泼皮敢戏弄我……沈哥哥?”她满脸怒气瞬间转了惊讶。

  沈厌雀眉毛挑了起来。呦呵,这会儿学会叫沈哥哥了?

  他指了指怀里睡着的人,道:“你要找的是这个虎子么?”

  妮子和刘大娘冲他怀里的“小公子”看了眼,齐齐摇了头:“不是他。” 江山为聘:铸剑师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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