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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一）

　　“看你是个女人，又是初犯，这一次我就饶了你。再让我看见你在我的客户旁边晃悠，我绝对会让你永生难忘。”张老板挥了挥手，旁人松了莫呦呦，把包塞回莫呦呦手里。

　　莫呦呦再不敢逗留拿着包跑了出去。

　　孙宏伟惊讶地眨了眨眼：“您就这么放了她了？”

　　“我不打女人。”张老板斜了一眼孙宏伟，“况且，我还没有傻到被别人当枪使。”

　　莫呦呦跌跌撞撞跑出了海鲜市场，在门口拦了一辆车就跳了上去。

　　的士司机被莫呦呦惊慌失措的样子吓到了，问：“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

　　莫呦呦摇着头，声音颤抖着把致远的地址告诉了司机。

　　的士车走出了很远，莫呦呦才闭上眼靠在后座上。她这时才发现自己背后湿漉漉的全是冷汗。

　　的士车在致远门外停下，莫呦呦下车付了钱，正要往里走忽然又停了下来。

　　刚才的士司机一看见她就问要不要报警，肯定是她的样子很狼狈。她却不想让薛渊梃看出异样追问她刚才发生的事。

　　莫呦呦在楼下徘徊良久，整理了一下头发，深吸一口气才敢进去。

　　薛渊梃正在打电话，一看见莫呦呦就愣在那里。他只简短跟对方说了几句，就挂了，起身迎上来，上下打量莫呦呦：“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可能有点累了。”莫呦呦摇头。

　　“你满脸都是眼泪，怎么可能没事？”薛渊梃伸手用拇指轻轻蹭了一下莫呦呦的眼角，沉下脸，“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呦呦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在流泪。

　　“你不说，我怎么解决问题？”薛渊梃想起周建的事情，越发着急，捉住了莫呦呦的胳膊。

　　莫呦呦立刻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薛渊梃忙松了手。虽然一时情急，但是他并没有多用力，一定是莫呦呦那里已经受伤了。

　　“没事没事。”莫呦呦往后退了一步。

　　“让我看看。”薛渊梃脸色阴沉得吓人。

　　莫呦呦只能撸起袖子。

　　手臂上带着青紫的淤痕，是她刚才挣扎的时候被那些人弄出来的。

　　莫呦呦见瞒不下去，只能避重就轻，简明扼要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她说淤青事自己太慌张跑出来被门框撞到了，没说被人捉住的事情。

　　只是薛渊梃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又气又痛，沉默不语。

　　“没事。大不了，我以后不去那一块了。”莫呦呦有些后悔了，她应该撒谎说自己在路上遇见了个疯子。

　　许久薛渊梃才平静下来，起来拿了一瓶药膏过来给莫呦呦上药：“你这两天不要出去见客户了，好好休息一下。”

　　被他指尖碰到的地方酥酥麻麻，莫呦呦莫名其妙就红了脸，小声说：“我没事……”

　　薛渊梃打断了莫呦呦的话，抬头严肃看着她：“涸泽而渔，不是长久之计，工作原本就要劳逸结合。”

　　莫呦呦点头：“好好好，我休息就是。”其实薛渊梃自己也很久没有真正休过假了。不过，薛渊梃看似温和，发起火来很吓人，所以莫呦呦压根就不敢跟他争辩。

　　薛渊梃为了确保莫呦呦是回去休假了，放下手里的工作，大中午的就把莫呦呦送回了公寓。

　　莫呦呦刚在公寓里坐下，装修的客户打电话来说他最近要去休假，所以莫呦呦手里的活可以缓缓，不用那么着急。

　　薛渊梃晨跑回来，经过办公室时，隐约听见里面有声音，推门一看，莫呦呦果然在里面。

　　薛渊梃满脸无奈地望着莫呦呦。

　　躲藏不及的莫呦呦干笑了一声：“在家好无聊。最多我答应你不出去，就在办公室处理文件。”

　　睡了一整天，她实在是无聊得要死，所以就来了。她穿了一身运动装，怎么看都像是出来跑步，跑着跑着一不小心跑太远就到这里来了。

　　“吃早饭了吗？”

　　“没有。”

　　“那过来吧。”

　　莫呦呦一听笑得嘴巴咧到了耳根：“你要请我吃早饭吗？”

　　薛渊梃的房间虽然就在走廊尽头，可是莫呦呦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进去。因为她觉得那是薛渊梃的私人空间，不想打搅他。

　　现在进去，她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深红色砖面墙，黑色的铁制家具，简单的白色吊灯，跟她装修办公室的风格不谋而合，甚至更胜一筹。用玻璃隔出来的浴室和厨房，简约却赏心悦目得让人沉醉。

　　即便是最落魄的时候，他也努力让自己活得有品味。

　　房间靠窗的地方还摆着大提琴。莫呦呦几乎可以想象他苦闷的时候，一个人在月光下拉大提琴的画面，不由自主发起呆来。

　　“最近太累，没什么心情。等闲了我拉给你听。”薛渊梃见莫呦呦盯着大提琴，以为她想听。

　　莫呦呦忙收回目光，垂下眼睛：“哦。”她莫名湿了眼角，好像只要听到跟他有关的事情，她就有想哭的感觉。

　　薛渊梃走到用作厨房的那个小隔间里。晨光从窗口照进来，照在他身上，画面好温暖。让莫呦呦有一种错觉，他从来不是什么杀伐决断的总裁，只是邻家的大男孩。

　　薛渊梃动作很利落，不一会儿就煎了鸡蛋，泡了牛奶还烤了吐司过来。

　　莫呦呦嬉笑着：“哎呀，好饿。”

　　“将就吃一点，我就会做这些。”薛渊梃在莫呦呦对面坐下。

　　莫呦呦尝了一口鸡蛋，夸张地大声称赞：“味道真不错！”

　　薛渊梃忍不住一边摇头一边笑。

　　莫呦呦常暗自庆幸薛渊梃离开立德。因为这样，她才有机会跟他这样相对坐着吃早饭。

　　“你还会害怕吗，昨晚上睡得好吗？”薛渊梃问。

　　莫呦呦眨了眨眼：“不怕了。我是谁啊，皮厚胆大的莫呦呦啊。这点事情根本吓不倒我。”

　　薛渊梃想起她昨天苍白得吓人的脸色和仓皇的眼神，心里不由得又抽痛了一下。莫呦呦现在越是嘴硬，他就越是心里不舒服。

　　“以后别这么逞强了。”薛渊梃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莫呦呦不敢再多说，乖巧地回答。

　　“我今天要去见个朋友，你就留在办公室回回邮件什么的，不要出去了。”

　　“知道了。”

　　薛渊梃出去之后，莫呦呦就在办公室无所事事晃来晃去，调戏一下新来的文员兼前台。

　　几个人从门口进来。莫呦呦忙直转身迎了上去：“你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来的人各各身形高大，面貌凶狠。

　　这不像是想要来照顾他们生意的。莫呦呦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方把莫呦呦上下打量了一下：“你们老板呢？”

　　莫呦呦暗暗退了一步：“老板出去了。”

　　“呵呵，被他躲了。”那人冷笑一声，朝身后一伸手，“给我砸，敢欠我的钱不还，就是这个下场。”

　　莫呦呦刚要问，那人身边的人拿起一张椅子就砸向桌子。

　　“咣当。”铁椅子砸在铁桌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莫呦呦吓得打了个哆嗦。

　　只是椅子和桌子都安然无恙，就是蹭掉了一点漆。

　　莫呦呦好想笑，却怕激怒了对方，只能憋着。

　　那人尴尬得涨红了脸：“蠢货，这么大的个子，连东西都砸不碎吗？”他拿起一张椅子朝着办公桌上的电脑砸去，把显示器砸了个大洞。

　　这下莫呦呦笑不出来了。她气得直哆嗦，厉声质问：“你们问清楚这是谁的产业了吗？进来就乱砸。”

　　一直缩在墙角的文员忽然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来。

　　那人没理会莫呦呦，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一脸得意地对着他带来的人说：“要这样才有效果。”

　　那些人像是疯了一样，把隔断用的落地玻璃砸了个粉碎，还有砸坏了所有的窗子。

　　文员开始嚎啕大哭。

　　莫呦呦想跑去制止对方，却被文员死死抱着不能动弹。她只能掏出手机摄像，却被人劈手夺了过去，摔在地上。

　　那些人终于停下了手。

　　领头那人指着莫呦呦说：“你们老板回来，你告诉他，再不还钱，我天天来砸。”

　　他说完一挥手，那些人就都跟着他走了。莫呦呦追了出去，看着他们上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她默默记下了车牌。

　　文员还在哭。

　　莫呦呦捡起手机，发现手机竟然只是屏幕裂了一条痕便利索地开始拍照留证据。

　　文员的呜咽已经转为了小声抽泣。

　　看见自己花了心血设计装修的地方面目全非，莫呦呦心里也很难受。她也没力气处理了，坐了下来扶着额盯着玻璃渣发呆。

　　“这是怎么啦？”薛渊梃站在门口，一脸愕然。

　　文员又开始嚎啕大哭：“薛总，你可回来了！刚才来了一帮人，说你欠他们钱，把这里砸成这样。”

　　薛渊梃皱起眉：他什么时候跟这种人借过钱了?这分明就是在找借口恐吓他。难道是哪个竞争对手？

　　“桌椅都很结实，他们砸不坏，就是打坏了玻璃和一个显示器。还好没上二楼。”莫呦呦努力镇定自己，却依旧有些语无伦次。

　　薛渊梃摇头：“不用管那些，你们有没有受伤？”

　　“没有。”莫呦呦摇头，然后看了一眼文员。

　　文员还在哭，嘤嘤嗡嗡地像蚊子叫，听得莫呦呦头疼。

　　莫呦呦苦着脸对文员说：“要不，你今天回去休息吧。我帮你打车。”

　　原本她也很害怕，后来被文员一搅和，反倒没那么怕了。

　　等文员走后，莫呦呦问薛渊梃：“你知道是谁吗？或者是找错人了？”薛渊梃就算是要借钱也会跟银行贷款或者找天使基金，不会走这种低端路线。

　　“估计就是昨天为难你那些人。”薛渊梃一边说一边把她转着圈，上下检查。

　　莫呦呦一听，气得咬着唇，红了眼圈：“真可恶，不就抢了他一个客户吗？再说谁让他买那么贵，至于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吗？这跟黑社会有什么区别。”

　　“报警了吗？”

　　“忘了。”

　　薛渊梃报了警，莫呦呦把车牌号码告诉了出警的警官。下午，派出所打电话来说，那辆车找到了，不过车主早报了遗失。

　　“原车主是谁？”莫呦呦忙追问。

　　警察告诉了莫呦呦一个名字，竟然真的是那个张老板。

　　张老板肯定是故意把一辆快报废的车报了遗失，然后用它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样就算有人开着那辆车做坏事被抓到，他也可以推个一干二净。

　　莫呦呦气得咬牙切齿。

　　闵俊阳听说了这件事，立马就赶过来了。他皱眉打量着办公室，也气得直哆嗦。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薛渊梃。

　　“报了案，看警察怎么处理。”薛渊梃脸色也很不好，很后悔当时考虑到节省费用又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没有安监控系统。

　　“这种没当场抓到又没监控录像，很难抓到人。再说，就算抓到了人，也只能抓大几个办事的，对真正主谋一点影响都没有。”闵俊阳有些恨铁不成钢，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几分。

　　薛渊梃抿起嘴，沉默了。这种情况，他也第一次遇见。耍手段他不怕，就怕对方耍无赖。

　　“你现在是在中国地盘上开公司，要入乡随俗，不能太拘泥于常规手段。”闵俊阳终于缓过劲儿来，拖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莫呦呦好奇地问：“什么手段？”

　　“你别管。你们心里有嫌疑人吗？”闵俊阳翻了个白眼。

　　莫呦呦把张老板的事情说了说。

　　闵俊阳冷笑：“呵呵，要是在别处也就算了，现在他到我的公司里来闹事，我要是不管，以后还怎么做人。”

　　文员打电话来，说她太害怕了，想辞职。

　　薛渊梃也没有挽留，还把这个月的工资发给了文员。

　　“这几天，你也别来了。”薛渊梃对莫呦呦说。他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来第二次，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不让莫呦呦出现。

　　“不行。你怎么办？再说了，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闵俊阳叫人把一楼二楼外墙都装了监控。

　　薛渊梃有些无奈，他还是得换个地方住了。一来公司越来越大，他住在这里影响公司形象。二来，他被闵俊阳全方位监控起来，完全没有了隐私。

　　打扫干净，把所有的玻璃重新安好，新买了显示器，莫呦呦还买了几盆花回来。办公室里倒是比过去还漂亮。

　　莫呦呦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还是提心吊胆。

　　只是，那个张老板的人却再没出现过。难不成是闵俊阳用的办法奏效了？

　　莫呦呦很好奇。 金牌销售养成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