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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所有成功都不意外（一）

　　果然，老板的笑容有些勉强了。

　　薛渊梃接着说：“我记得贵公司的主要产品有个配件要从外面采购。”

　　老板笑了笑：“看来薛总做足了功课啊。”

　　“我还知道贵公司经常换供应商，所以想冒昧地问一句，是因为质量、供货稳定性、还是价格问题要更换供应商呢？”

　　老板叹了一口气：“这个小东西吧，说重要不重要，说不重要也重要。我们必须要用，用的量不大，自己加工起来麻烦又不划算。我们大公司瞧不上我们的小订单，小公司的质量和价格又保证不了。有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个合适的供应商，对方觉得利润低了说不做就不做了，导致我们也常常不得不停产，交不上货。”

　　“与其打游击，不如跟一家固定的质量有保证的公司签订长期合同。”

　　“这么少的量，好难，”“明诚刚好能生产这个，而且质量在行业里是最好的。你有兴趣跟明诚签长期合同吗？”

　　“明诚的东西我用过，质量是不错，就是量少的话，价格太贵。”

　　“您要是愿意跟我签长期合同，价格好商量。跟用气一样，每个月用多少，拿多少，月底再结。只要您每个月的提货量不低于合同最低量就行。质量也可以在合同里约定，绝对有保证。”

　　那老板抿嘴沉思了片刻回答：“不错，我也觉得可行。”

　　薛渊梃拿出一个合同：“我们可以先签一年，你觉得好再续签。”

　　老板瞥了一眼价格，发现差不多就是跟他曾经签到过的最低价格，忙点头：“不错，这个价可以。”

　　然后，老板又看了一眼用量，更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们最低用量？”

　　薛渊梃笑了笑：“从你们每个月的用气量就能大概算出产量，然后就知道配件用量了。”

　　老板摇头感叹：“薛总，有人说成功从来都没有意外。您做准备工作的详尽程度真是让我佩服。”

　　莫呦呦也很佩服。薛渊梃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签了一个单。虽然数量不大，但是毕竟是个好开端。

　　“看明白了？”从老板办公室里出来，薛渊梃问莫呦呦。

　　莫呦呦点头：“大概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研究别人有什么元件是从外面采购的，然后看看是不是明诚的产品，然后跟卖气一样跟对方签订长期优惠供货合同。

　　“从明天起，你别跟着我了，分头行动吧。这样有效率一点。”

　　“好，我看立德的销售员其实已经过剩了，不如调几个年轻的过来，跟我去跑明诚的业务。”莫呦呦皱眉说。

　　薛渊梃想了想：“这个提议不错，不用多，调两个就行。回去问问哪个愿意调过来，我们一人带一个。”

　　莫呦呦回去后，召集刚入公司不到三年的年轻销售员们开会，问有谁愿意去明诚。为了让这些年轻人能大胆表达自己的意见，莫呦呦特地没有跟钱德胜和孙宏伟打招呼。

　　沈广安立刻举手：“我愿意。”

　　莫呦呦点头：“还有人吗？”

　　其他人却低下头没出声。

　　莫呦呦很意外。她原以为除了沈广安和齐佩琳，他们人都会愿意去。不过，她也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的抗拒。立德的福利待遇办公环境都好得多。被调去位置偏僻、濒于破产的明诚像是被流放一般。而且明诚的业务对他们而言完全是未知领域，而谁愿意舍弃已有的安乐窝去冒险呢？

　　莫呦呦笑了笑：“好，就这样吧。沈广安来一下我的办公室。其他人可以走了。”

　　“你想好了？”莫呦呦问沈广安，“你在这里可是很有希望升职哦。”

　　“我是个男人，应该去外面更广阔的天空，而不是在这个小池塘里争食。”沈广安没有丝毫犹豫。

　　莫呦呦很满意：“好，明天跟我一起出去吧。”

　　沈广安从莫呦呦办公室出来，就被齐佩琳拦住拖到了茶水间。

　　齐佩琳气急败坏地问：“你傻啊，干嘛要跟着她去做开荒牛？”有一阵子，齐佩琳的日子很难过，战战兢兢，天天担心被炒。不过，自从她被人看见跟钱德胜出入酒店，像是忽然活过来了，又变成过去那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不跟你争不是更好吗？”沈广安好久没有跟齐佩琳说过话了，态度有些冷淡。

　　“薛总现在只是为了稳定公司才不动钱德胜和孙宏伟。你就再忍耐一下。等他们一被炒掉，我们两个一正一副，不是很好嘛？”

　　“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很溜。”沈广安冷笑，“况且，你跟钱总关系不是很好嘛？怎么这么盼望他被炒？”

　　齐佩琳的脸热了热：“我被形势所逼才跟他虚与委蛇。他太恶心了，我巴不得他早点走。”

　　沈广安对齐佩琳已经彻底失望了，不想再跟她纠缠：“嗯，人各有志。我认为与其等人被炒空出位子，不如自己去打拼挣位子。”

　　外面远远传来说话声，似乎是薛渊梃进了莫呦呦办公室。

　　齐佩琳拉住沈广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耳细听。

　　“有几个人愿意去？”薛渊梃问。

　　“就沈广安一个。”莫呦呦回答。

　　“嗯，让他跟着我吧。”薛渊梃想也不想便说。

　　“你这是害怕我把他带坏了吗？”莫呦呦声音很无奈。

　　“你先摸索一下再说。”薛渊梃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笑意。

　　原来莫呦呦是在挑人跟着薛渊梃去拜访客户。

　　齐佩琳的眼睛忽然一亮，跑了出去。

　　沈广安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皱起眉头。

　　齐佩琳把电梯按开，却不进去，装作才上楼的样子，敲了敲莫呦呦办公室的门。

　　“啊，有事吗？”莫呦呦惊讶于齐佩琳的去而复返。

　　“我刚才下去后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想跟您去明诚那边跑新的业务。毕竟我还年轻，应该多锻炼一下。”

　　莫呦呦微微张嘴，看了看薛渊梃，不知道该拒绝还是答应。

　　薛渊梃淡淡地说：“既然这样，你带沈广安，我带齐佩琳。”他怕齐佩琳给莫呦呦添堵。齐佩琳在销售方面还是有几分本事，就是性格和人品不太好。沈广安比较稳重，跟莫呦呦刚好互补。

　　沈广安这时也才想明白齐佩琳的意图：这是个难得的跟着薛渊梃的机会。如果能让薛渊梃赏识她甚至看上她就最好了。

　　沈广安下楼，跟上了齐佩琳，一走到别人看不见的角落，他立刻捉住了齐佩琳的胳膊：“齐佩琳，你不要太过分。”他知道齐佩琳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名声和脸面，却没想到她竟然毫不避讳他。

　　齐佩琳冷了脸，挣脱掉沈广安的钳制：“你说的，与其在这里等着，不如出去闯一闯。”

　　“你是为了出去闯一闯吗？”沈广安越发气得满脸通红，吞咽了一下，把愤怒强行压了下去，“你是个女孩子，还是要在乎一下闲言碎语。”

　　齐佩琳撩了一下头发：“立德名声最臭的王沪丽现在已经是拥有多家上市公司年轻才俊的夫人，还做了致远的副总裁。我没觉得名声不好有什么坏处。”

　　“王沪丽为了拿业绩才跟客户暧昧，但是在公司里，她跟所有男同事都保持应有的距离，而不是见人就上。”

　　“没错，我就是见人就上。只能能爬到最上层，我不在乎。”齐佩琳也恼了。

　　沈广安收紧了手指，掐得齐佩琳直皱眉。齐佩琳有那么一瞬觉得沈广安会直接掐死她。沈广安却忽然松开了手：“嗯，祝你飞黄腾达。”

　　Lisa李一听说齐佩琳跟着薛渊梃去跑业务，立刻打电话给莫呦呦：“你是脑子抽了吗，还是生怕薛总身边清净一点？竟然让齐佩琳那个‘公交车’跟着薛总？”

　　“嗯？”莫呦呦被骂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

　　“齐佩琳这么积极，肯定是冲着薛总去的。我可以保证，只要能爬上薛总的床，她什么手段都敢用。”Lisa李见莫呦呦还完全没有危机感，越发气恼。

　　“哦，你是说这个……”莫呦呦笑了，“放心吧。你觉得薛渊梃是个善类吗？出去应酬的时候，各种女人他见得比我们多多了。他要是真是这种人，我管得了这一次，也管不了下一次。”

　　听上去很有几分道理，Lisa李竟然一时之间无法反驳，只能无奈地说：“你在感情方面实在是太佛性，太想得开了。我有时候都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尼姑。”

　　“哎呦，怎么会？你忘了我留在立德的初衷了？”莫呦呦坏笑。

　　“算了，我也不管你了。”Lisa李挂了电话。

　　钱德胜一听莫呦呦召集年轻销售员开会立刻来找莫呦呦。

　　“莫小姐，怎么说我现在也是销售部的经理，你找我的属下开会，应该叫我去旁听一下吧？”

　　“抱歉，今天事出紧急，我没来得及通知钱总，下次一定注意。”莫呦呦一来觉得自己在挖墙脚，有些心虚，二来她不想跟他起冲突，所以立刻笑着回答。

　　“而且，我这里也人手不足。要是莫小姐想要用人，还是出去招吧。”钱德胜却不依不饶。

　　“是我要用人，不是莫小姐。”薛渊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钱德胜立刻换了副嘴脸，谄媚笑着点头：“知道了。原来是薛总要用人，需要用谁尽管调去。”他说完就灰溜溜地走了。

　　莫呦呦冲薛渊梃感激地一笑：“我应该跟他打个招呼的。”

　　薛渊梃摇头：“不用理他。”

　　钱德胜进了电梯，脸立刻阴沉了下来：“狗男女，让我不痛快，我也要让你们不痛快。”

　　莫呦呦和薛渊梃把跟立德和致远的电子产品客户分了一下，分头去研究攻克。

　　莫呦呦发现技术研发部没有人是电子专业的，对这方面了解程度还不如她，根本帮不上忙。她只能跟沈广安一起，在公司猫了三天专门研究客户的产品和产量。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虽然莫呦呦当时做方案改造的时候研究过一阵子，可是现在要分析产品的元件依旧是一件很头疼的事。她把明诚的产品样本和别人的产品内部构造图摆在一起，拿着笔，像是玩《找不同》游戏一样，一点一点比较外形，然后把看着差不多的地方圈起来。

　　看得头晕眼花之后，她忍不住嘀咕：“活到老学到老，做个销售怎么什么都要学。”

　　沈广安笑着回答：“原来莫小姐也有搞不定的时候。”

　　莫呦呦叹气：“其实，我多半的时候都是搞不定。”

　　“可是，您和李小姐，岑小姐可是销售部的传奇人物啊。”

　　“嗯，她们两个是真的强。我多半都是运气好，最后不知道怎么就过了。”莫呦呦咧嘴笑。

　　“我觉得是你太谦虚了。”

　　莫呦呦琢磨了很久才选出了几个，却没有把握，决定还是问问薛渊梃再说。找了一圈没找到薛渊梃，莫呦呦晃到了大堂，无意中听见前台在说话。

　　“哇，你没看到早上那个‘公交车’跟着薛总出去的样子，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了。”

　　“呵呵，她又找到了个好目标。”

　　“这也就算了。”那个说话的前台压低了声音，“有人回来，说看见刚才她跟薛总去了酒店。” 金牌销售养成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