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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风水轮流转（二）

　　莫呦呦吓了一跳，瞪着薛渊梃。

　　薛渊梃捏着她的下巴，满脸不满：“你看着比我还累，下巴都尖了。”

　　莫呦呦松了一口气，干笑：“啊哈，啊哈哈哈。我哪里会比薛总还忙呢？我在减肥，在减肥。”

　　“薛总。”刘月泉那特有的娇滴滴声音传来，听得莫呦呦汗毛一竖，下意识就退了一步躲开了薛渊梃的手。

　　薛渊梃微微皱眉。

　　刘月泉扑上来，却没敢碰薛渊梃，哀怨地抽泣：“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我去，这个更假，更恶心。’莫呦呦忍不住在心里冒粗话了。

　　薛渊梃冷着脸：“看在董事长的面子上，我不会炒你。不过要是你要是不专心工作，出什么差错，就请自己辞职吧。”

　　刘月泉退了一步。确定薛渊梃没有开玩笑，她只能老老实实应了，然后再不敢逗留。

　　“还有谁？一起上吧，别一个一个来，好磨人。”莫呦呦小声嘀咕。

　　手机嗡嗡响了一声，是OA上文件传送的提示。这次行政部动作倒是出奇迅速，这么快就把他们拉入系统了。想她当年进公司的时候，足足半个月都还在编外。

　　莫呦呦暗自好笑，打开一看原来是陈平的辞职信。

　　闵俊阳、韩黎和岑染冰都默契地把球踢给了薛渊梃，批了一个“呈薛总过目定夺”，一路从下往上传上来。

　　这明摆着在说：这是你们的私人恩怨，我们不好插手。

　　以陈平当时的所作所为，薛渊梃要是想出气裁掉陈平，其他人绝不反对。因为陈平是技术研发的骨干和领头，裁掉他对公司绝对是不利。薛渊梃不动手，其他人也觉得没毛病。

　　不过现在陈平主动辞职，他们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薛渊梃皱眉：“这家伙，虽然是销售出身，却一直带着高学历人才才有的迂腐。你替我叫陈平上来。”

　　陈平进来时，脸上带着一副赴死的决然和冷傲。

　　莫呦呦忽然好想笑，赶紧退了出去。

　　“陈平，你是不想管立德的研发部了，还是外面有什么大公司许诺了你高薪？”薛渊梃故意刺激陈平。

　　陈平果然恼羞成怒：“立德的研发部是我一手建立，我怎么会不想管。不过我背叛你，辜负了你的信任才让您不得不离开。现在您回来了，自然不会让我留在这里。与其被你赶走，不如我自己走，至少还能有几分尊严。”

　　“嗯，你知道自己对不起我还算不错。不过那种情况之下，求自保是本能。况且，你也没有把所有成果都交上去，所以也不算背叛我。”

　　陈平张大了嘴：“您的意思是？”

　　“我已经把你辞职报告打回去了。好好干吧，因为你欠我的，所以在我辞退你之前，你不准辞职。没事了，你可以走了。”薛渊梃说完就拿起笔不再理会陈平。

　　陈平红着眼睛坐在那里，良久说不出话来。

　　“陈总莫非还要我送你回办公室？”薛渊梃抬头打趣着陈平。

　　陈平如梦方醒，忙站起来，鞠躬：“谢谢。”

　　“嗯。你下去把最近研发的设备都拿上来给我看看。”他太了解陈平了，就算立德再乱，陈平也会有条不紊地做他的研究。

　　“好，好。”陈平忙不迭点头出去了。

　　薛渊梃往后靠坐在椅子上，一早上应付各种人，真是有些累人。

　　都说他买了个欠了一屁股债的公司，亏了。其实，他看中的是立德的人脉、专利、技术。这些隐性资产的价值只有他最清楚。买下立德，等于给致远拉了个高端盟友，上了个保险。

　　Lisa李得知了立德的人事安排之后，又把莫呦呦数落了一顿：“他至少也让你做个副总裁吧。你怎么这么好欺负？”做总裁助理，看着好像薛渊梃把莫呦呦放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其实是放在了管理圈之外。

　　莫呦呦却很淡然：“我不是做总裁的料，他这叫识人善用。”

　　“哼，你还为他说话，就等着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那一天吧！过去我总觉得闵俊阳不靠谱，现在觉得他比薛渊梃靠谱多了。”

　　薛渊梃在几个人的协助下，把立德的资产干净利落地划分好，分门别类处理。薛渊梃原本就是电子专业的，索性取消了借明诚给致远上市的计划，单独运作明诚。

　　因为薛渊梃的加入，明诚公司原股东打消了退出的念头，乖乖配合薛渊梃进行资产重组。

　　薛渊梃盘点资产后发现，明诚跟立德一样，其实根本就还没有到要破产的地步。之所以看起来那么糟，都是因为管理不善。

　　有了致远上市的经验，薛渊梃运作起明诚来就要顺利多了。几个月后，明诚电子设备公司重组上市，因为有些人知道明诚和致远的关系，所以很看好明诚。明诚上市后，股票走势也很喜人。

　　明诚上市，薛渊梃比致远上市时显得还要兴奋。他叫上了几个好友庆祝，还难得地喝醉了。被莫呦呦扶着回来时，薛渊梃靠在莫呦呦耳边说：“呦呦，我告诉你，我最大的梦想其实是拥有一家电子设备公司，能学以致用，然后把它做上市。没想到，无心插柳，就这么实现了。”

　　他的气息带着酒香，热辣辣地拂过莫呦呦耳畔。薛渊梃心跳加快，脸颊发烫，脚下发软。

　　薛渊梃含糊地问：“我的梦想实现了，你的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莫呦呦的身体僵住了，喃喃地说：“我的梦想？”

　　她曾经没有梦想，每天只想做个米虫，混吃等死。后来被逼着求生逼着上进，又做了这么多外装修和内装修才发现，她的梦想其实是就是把那些旧了、破了或不再新潮的建筑改头换面，让它们重新被人瞩目、被人称赞。那种成就感，就好像用魔法将一个垂老的蝴蝶变成茧再重新羽化成蝶一样。

　　“我想做一流的室内设计师。”莫呦呦终于下定决心告诉薛渊梃，转头却发现他靠在后座上闭眼睡着了。

　　大概连薛渊梃都觉得她是个得过且过没有梦想的人。那么就让她把这个梦想深埋在心底吧……

　　让明诚重新上市不难，难的是要保持盈利不亏损。薛渊梃索性把致远和立德日常管理都交给其他人，自己专心整治明诚。他只留了几条生产线继续运行，然后就亲自去联系业务。

　　莫呦呦没问就直接跟上了薛渊梃。

　　“难得看你这么主动。”薛渊梃打趣莫呦呦。

　　“老板都亲自拜访客户，我怎么好干坐着。”莫呦呦笑嘻嘻回答。其实莫呦呦是不想坐在立德看闵俊阳跟韩黎斗嘴。鉴于立德的规定，她又不敢干私活。而且明诚一直都是等客户上门，所以基本没有什么业务员，光靠薛渊梃一个人跑业务太辛苦，也不实际。

　　薛渊梃点头：“看你这么积极，我再教你一招，杀熟。这一招是最管用，也是效率最高的一招。我们今天就从致远和立德最忠实的客户开始。”

　　“嗯？两个公司的业务根本没有共同点啊。”

　　“销售这个工作，不像技术工作有积累。好像一年年过去，销售员都没有什么长进。其实积累的是人脉和销售技巧。任何产品的销售大同小异，都要求销售员精通自己的产品，研究客户的需求，然后努力用自己的服务和产品去满足客户。”

　　“这跟杀熟有什么关系吗？”

　　“好比我们做方案改造的那家，过去我们卖气体给它，现在我们可以买电子产品给他。如果再换个行业，假设我们现在做服装，我还能卖工服给他。”

　　莫呦呦总算是明白了：就是逮着熟悉的羊一直薅羊毛呗。

　　不过她好好奇薛渊梃到底打算卖什么电子产品给电子产品生产商。

　　虽然薛渊梃他们没打招呼不请自来，可是因为跟对方太熟了，所以老板放下手里的活，亲自过来泡茶给他们喝。

　　这个老板是广东人，坐下后，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温具、置茶、冲泡、分茶，最后把一口大小的一杯茶放在了莫呦呦的面前。

　　其实莫呦呦一直想不明白，喝口茶干嘛这么麻烦。而且杯子好小，只一口，忒小气。

　　薛渊梃跟她说过，这个泡茶的过程其实是让在座人都定定心，想想该怎么说，揣测一下对方的来意和如何应对。小口小口喝茶，把时间拉长多聊一会儿，增进感情。而且这个茶台周边，少的时候坐两三个人，多的时候坐十几个人，不认识的也不会别扭，喝几杯茶就熟悉了。广东人大多数生意就是这么谈妥，商机也是这么聊出来的。

　　所以薛渊梃也不着急，扯东扯西跟老板闲聊。

　　莫呦呦上来就把茶一口就闷了，然后对方殷勤地立刻倒满。莫呦呦一看又有，不好不喝，又一口闷了。如此反复，还没等薛渊梃说到正事，她就已经灌了一肚子的水了。

　　最后是老板先按耐不住了：“薛总好厉害啊，短短一年，就有了两个上市公司。”

　　薛渊梃笑了笑：“您过奖了，我还需要同行的朋友们多帮忙才能把明诚做好。”

　　莫呦呦有些诧异：薛渊梃这么说提醒了对方明诚是竞争对手。谁会把自己的口粮让给对手？ 金牌销售养成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