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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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思停。
名字里出现“停”字很奇怪,岑瑾曾问过她是否有什么深意,思停说当年落户口时本来叫“思婷”,但办事员手抖,写成停止的停,录入时将错就错,就没再改。
“改个名字挺难的,要找人托关系,我妈不会办这些事。”思停说。
岑瑾说,“挺好的。一直赶路也要记得停一停,这名字挺有哲理。”
但她没有停在她身边。
岑瑾泡在浴缸里,水从热到温到凉,她不想出去,整个人像脱了力似的沉在水底。
思绪不知不觉又回到表白后的那个寒假。
那应该是她们最幸福的两个月。
岑瑾天天陪思停去补课。本来她不用补英语和数学,但思停要补,她舍不得和她分开大半天,又不差几百块钱的补习费,就当交恋爱基金了。
一大早岑瑾就赶到思停家,和她一起吃早餐,然后赶到老师家。
思停妈妈没有怀疑什么,还天天嘱咐岑瑾多照顾思停,给她讲讲题。岑瑾装模作样地答应着,趁她不注意就在思停脸上亲一口,有一天早晨吃油饼,亲了思停一脸油,思停没吃完就跑去洗脸,刘琴还说,“这孩子就是爱美,把这心思放在学习上多好!”
岑瑾笑得不行。
“小瑾,学校没有男孩子招惹你们吧?”刘琴有一天试探着问。
岑瑾明白她只是想问思停有没有早恋,干脆地说,“没有。”
“那就好”,刘琴说,“可不能跟男孩子耽误功夫,先过了高考这关,以后有的是好男孩。”
“嗯嗯,阿姨说的对!”岑瑾喝了满口粥憋着笑。
出了门就自由了,她和思停挑一条僻静的路去补习班,一路上捏脸捏手,觑着没人就亲一口,明明是数九寒天,每次到了补习班都一身的汗。
有一天路上遇到思停的一个初中同学,男生,岑瑾不认识,那男生和思停打了个招呼,思停忙从岑瑾手中抽出手,走了几步小声说,“还是要收敛一点。”
“也没干什么呀!”岑瑾委屈地说。
思停笑了笑,又说,“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岑瑾没想那么多,思停本来就比她拘束,在外面正经一点也情有可原。反正私底下思停对她好,经常捏着她的脸叫岑宝宝,后来变成蚕宝宝,去烧烤摊吃烤蚕蛹还祷告:“对不起了蚕宝宝,虽然我很爱你,但还是要吃了你。”
岑瑾笑得不行,在她耳边说,“那就吃了我吧。”
思停看看她,她又说,“你不吃我,我也要吃你。”
当时还不懂什么□□,连爱情动作片都没看过,最多在言情小说里看几段小h文,也是玄之又玄,一点操作性都没有。
但不知怎么就是想靠近,亲亲抱抱还不够,还得干点别的什么。
多年后岑瑾看到一部电影,一个9岁的小男孩喜欢上一个小女孩,女孩让所有的追求者比赛生吞蜗牛,小男孩胜出了,成了女孩的小男朋友,为了表达爱意,他为她生吞皮鞋、酒瓶等各种东西,吃得那叫一个□□。
旁白说:“孩子们当时不懂得生命的奥秘,那就是他们做】爱的方式。”
就是这个意思。
岑瑾在这方面大概早熟一点,毕竟17岁了,她不至于为思停生吞蜗牛,可想把她吞了的冲动已经萌芽了。
有一天岑瑾带思停回家做作业,爸妈白天都上班,家里没人,思停也不是第一次来,两人像往常一样吃泡面、煮荷包蛋,吃饱了往沙发上一歪,思停占据着长沙发,一只脚搭在茶几上,岑瑾靠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人都快粗溜到地上了,全靠两条大长腿撑着。
思停穿了件红毛衣,白色的花边领。这衣服有点紧身,思停的胸脯就在毛衣里一起一伏,她没穿胸罩,只穿一件学生内衣,纯棉无垫的那种。
许是屋子里暖气太足了,岑瑾的脑子晕晕乎乎,像发烧了一样。
思停眯着眼睛躺着,嘴里还嘟囔着“等我睡一会儿再干掉你,倒霉的三角函数……”
岑瑾的手伸过去,刚碰了一下,像触电一样缩回来。
思停感觉到了,屏住呼吸。然后她哼了一声趴在沙发上,像什么都没发生。
岑瑾的脸烧成了炭火盆儿,手脚却变得冰凉,身上直打哆嗦。
思停趴了一会儿爬起来,脚搭在茶几上做数学题。岑瑾拉了张小凳子坐在她对面,也拿出卷子做题。
做了一会儿,岑瑾抬起眼睛看了眼思停,思停正好也看她,两人偷窥的角度都一模一样,忘了是谁先笑的,总之笑声一炸就停不下来,俩人都笑得满脸通红。
岑瑾直咳嗽,思停拍了下她的头,“你不是笑喘吧?”
岑瑾本来平静了,一听这话又笑抽,“哮喘的哮是哪个喘,你去补补语文!”
就这么又笑起来,其实都知道笑里掩藏着什么,越笑心越慌。
那天就是以两个人这样笔来笔去结束的。怂包岑瑾什么都没干,也不会干,可她始终珍藏着那支笔,那笔太邪性了,会导电,说起来爽的明明是笔,她却激动得一握笔就像握住了思停。
最后勇敢的是思停。
那天也是在岑瑾家写作业,有了上次的经验,岑瑾一个劲儿叮嘱自己文明点,万一思停生气了就不好了,万一她生手露怯弄得一团糟也不好,不如回头找找资料积累点间接经验,可思停忽然看着她说,“来,让我摸摸。”
岑瑾当时就凌乱了。思停这语气,和她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的小姿势,笑中带着霸道的小眼神儿,让岑瑾忍不住想说声“喳”。
可她偏偏说一句,“你有病吧?”
思停说,“我有病,你有胸么?”
这还能行?岑瑾鼓起勇气瞪了她两秒,起身坐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又怂了。
思停的手被她握在半空,她刚想打哈哈,那只小手落下来。
落得真是地方,岑瑾脸一红望向她,才发现她的嘴唇在抖,哦,手也在抖。
岑瑾一下子来了勇气,倾身吻上思停,手自然而然地去往它该去的地方。
寒假的探索仅止于此。有了这种接触,两个人心里近多了,是那种心照不宣的近,比跟世上任何人都近。
爱情像一种天性。岑瑾本来不会照顾人,连自己都不会照顾,忽然就懂得照顾思停。
柒市的清雪工作很到位,不等雪化结冰,环卫就把积雪铲净,又能骑车了。思停的书包放在前车筐,岑瑾背着书包,载着思停往返补习班。
路上她单手扶车,另一只手撑开衣袋,思停就明白了意思,把手插进她口袋里,靠在她背上。
“你冻手吧?”思停问,岑瑾便把手插进口袋,握了握她的手,让她知道自己的手是暖的。岑瑾体热,手脚总是暖呼呼的,思停是典型的冷美人,一到冬天最难过。
岑瑾买了个保温杯,在家里冲了玫瑰红糖水灌进杯里,带给思停。补习班说远不远,但骑车也要二十多分钟,喝点热的会舒服些。
“阿瑾,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精致女孩?”思停闻着玫瑰花香笑道。
“都是我妈买的,我看她从来不喝,趁着没过期都给你喝。”岑瑾说。
“过期了呢?”
“过期给你买新的。”
思停笑了,岑瑾又说,“吹一吹,小心烫。”
“这个保温杯太牛了,像煮火锅似的。”思停说。
“嗯,下回晾温了再灌进去,不然一时半会儿喝不上。”
“那就用普通杯子好了,捧着还暖手,凉一点刚好喝!”
岑瑾眨眨眼睛,“对哦!”说罢一起笑了,两人总是无缘无故地傻笑,笑得一肚子风,把玫瑰花茶那点功效全抵消了。
春节临近,每年这个时候薛雅芬都大发一笔,各关系单位随手塞几张购物卡就是两三千,一个年过下来能收两三万,她也随手塞给岑瑾几张,让她过年买两套新衣服——“妈妈要年审,没时间陪你了。”
岑瑾乐坏了,这几张卡面值三千,能把她和思停俩人从里到外换层新。再给刘琴也买件新衣服吧,提前讨好一下未来的丈母娘……她想想都把自己乐个跟头。
“思停……我问你个事。”从补习班出来,她支支吾吾地说。
思停望着她,等她问,她挠挠头说,“你那个……是什么size?”
思停说,“鞋啊?36,有时候35也能穿。”
“不是,上身。”岑瑾脸红了,这事儿用嘴一说还有点害羞。
思停一笑,“你说呢?以你为基准估算一下。”
岑瑾瞅瞅她,“我怎么觉得你不像刚拿本儿的人。”
思停撇嘴,“开个小破电瓶车还用拿本儿?”
好吧……说是说不过,岑瑾回忆着那天的手感,按自己的1.5倍size给思停买了件无托隐形一片式内衣,舒适挺拔又不影响二次发育。
思停收到礼物快要笑抽了。
“试了吗,怎么样?”岑瑾发信息问。
思停回:“你的手挺准。”
岑瑾回:“我的手就是为你长的。”回完把手机一扔钻进被子,羞羞。
虽然只是台小破电瓶车,开起来也是颠颠儿的,小瑾同学很陶醉~ 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