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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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停带着两个大单子回江城,在飞机上盘算家里的这笔烂账。
算来从结婚起,一直是她在跑公司业务,杨林的老客户她都熟了,新客户也不断拓展,离了婚她也有自立门户的底气。甩掉杨开瑞这个无底洞,公司的账面会逐渐好转,不如不争那套房子,尽快把婚离干净。
杨林一听儿媳不要房子,还自愿扛下公司债务,恨不能立马将杨开瑞绑到民政局,思停又对公公提出最后的条件:“我要做公司唯一法人,给您三成股份,挣了钱您吃干的,赔了都算我的,公司的事我一个人说了算。”
杨林这公司起初只有两个业务员,相当于无本买卖,后来也是思停起早贪黑地跑单子才扩大了一倍的规模。他想了想,家里没有扛事的人,能吃点旱涝保收的红利也不错了。
瑾色发来宣传片小样儿当天,思停和杨开瑞从民政局出来,盼望已久的离婚证终于到手。
杨开瑞面如死灰,最憋气的是娶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这么多年也没吃进嘴,临了连笔竹杠也没敲上。
思停大气地朝前夫伸出手,“开瑞,无论如何,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往后踏实过日子,咱们还是亲人。”
杨开瑞眨巴一下眼睛,碰碰她的手。他这人混蛋,但骨子里软弱,一边拗着思停,一边也敬重思停,虽说这些年多半是分居,可真的分开了免不了心酸。
杨开瑞走下台阶,上了杨林的车。
思停回头拍了张照片,四年前她在这儿走入婚姻,如今又在此结束。
岑瑾看到思停发了条朋友圈,江城民政局一角,映着后头湛蓝的天,配文是“雨过”。
这绝对是发错号了,工作号怎么跑民政局播天气预报去了,她一个电话过去,“路总,我想问下什么时候天晴啊?”
思停笑了,“雨停了,天晴还会远吗?”
岑瑾小心脏砰砰跳,“那个……你离完了?”
“嗯”,思停立马端正了腔调,“你那个样片儿我看了,进步空间比进步大得多。”
岑瑾脑子里绕了半天,气得想把手机摔了,路小甲你先庆祝一下咱俩旧情即将复燃再摆甲方的臭脸行吗!
“对了,麻烦把执照帮我寄回来,我有用。”思停说。
岑瑾骂到嘴边,那边又柔柔地说一句,“回头换个新的压给你。”
“哦。”乖乖岑下意识地摸摸脸,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像怕被对方隔着移动信号看着似的,岑瑾正正脸色,“我说路总,你用工作号发私生活不太好吧,不如用那个号加我一下?”
“哪个号?”
“就是婆婆妈妈那个。”
思停笑翻,BOBOMM变成婆婆妈妈,看岑二傻知道内涵后怎么圆场。
“你怎么知道那个号?”思停问。
“切,齐美佳传话传的手机都瘫了,别告诉我连微信号都被你儿子扔澡盆了。”岑瑾直接撂底,就是明着泡,你怎么着吧。
思停悠悠地说,“那个号用了好几年,人杂,这个号嘛……只加了一个人。”
电话挂了好半天,岑瑾还在办公室放飞自我,冲刺、转圈、原地起跳,就是特么开心!
Wendy送了文件悄咪咪地退出去,总裁最近脑子不好,没事,下回体检就知道啥毛病了。
“Wendy,你现在开多少钱?”岑瑾大声问。
Wendy:终于要拿我的小学语文开刀啦?因为个岑参要砍我工资?
“大胆说,几千?”
Wendy羞愧地说,“一万五。”
“一万……”岑瑾呛了下口水,咬牙一拍桌子,“才一万五?涨薪!月薪两万立即生效!”
Wendy带着哭腔喊了声,“嗻!”
妈呀岑扒皮修成财神爷了,世界人民要大团结了,上哪儿说理去!!
瑞思传媒正式更名为思进传媒,路总坐在办公室,端看着公司新执照,人不能总思停,更要思进取,还是这个名字大气,尤其是,音近思瑾,思停默默笑了。
但进取并不容易,她手上有五百万债务,压着宾塞和瑾色的待付款,账面二百万资金只够转仨月,而公司百十号人还在吃老本,相比瑾色的团队和效率是天壤之别。
路总提出一个大胆的计划:派一支精干团队入驻瑾色,合作完成思进的广告单,收益平分,更主要的是学习经验、磨练队伍。
岑总最关心的问题:“路总你来吗?”
“我当然会跟进一段时间。”思停说。
“那你看是住我家还是……哎住我家吧,一起上下班方便,早晚想吃什么就在家做……”岑瑾沉浸在和甲方同居的美好生活,思停说,“公司会统一安排食宿,这么说,岑总同意了?”
“Yes I do!”岑瑾激动得手都瓢了,立刻召集全体大会,欢迎思进的姐们儿回家!
小公司进头部企业合作没什么奇怪的,瑾色都接待过好几波了,但总裁从没这么重视过,居然在自己办公室加张桌子,还点名要白色的,椅垫要天鹅绒的,鲜花要日更的,茶点要随叫随到的!
Wendy:岑扒皮还是那个岑扒皮,两万块真特么不是白拿的……
思停只争朝夕,三天后便带了十个年轻人分两个项目组入驻瑾色。
一看岑瑾要在办公室过日子的阵仗,她微微一笑,“我想和同志们一起坐大厅。”
岑总谦虚地笑道,“你在这儿可以近距离学到我的管理精髓。”
路总:先把你色眯眯的眼神和谐一下呗……
“哦了,就这么定了!”岑瑾蹬起一双大长腿,“走,回家看看房间!”
思停笑道,“我在对面公寓租好房子了。”
“哦,一室一厅?”
“合租。”
“主卧独卫?”
“次卧,和小鸥上下铺。”思停体贴地补充,“我们运营经理,年轻有为。”
岑瑾理理神经,走到思停的小白桌,“你要不先研究一下,什么时候让我上位?”
思停打开电脑,“能不能先教我用用贵司的OA系统?”
二岑重启一下心智,行吧,心急吃不到水蜜桃,到嘴的媳妇飞不了。
思进精英就这么艰苦朴素地入驻瑾色,瑾色由上至下逐渐发现,总裁好像连人格都改组了,举手投足一派祥和,像刚回老家办完婚礼似的。
只有Wendy苦不堪言,一天四次出去买餐点,还必须是新鲜冒热气的。
“路总,尝尝这个木瓜猪脚汤,补脑。”岑总笑吟吟地端着汤盅,来到小白桌。
思停瞅瞅她,“补脑的话,你看错地方了吧。”
“哦。”岑瑾从她胸前收收眼,“学习也不差这几天,劳逸结合。”
思停可要争分夺秒,不比不知道思进有多落后,光职级晋升这一块还维持十年前老国企那一套,员工哪有自我提升的动力?
“你这套薪资系统是自己研究的?”思停问。
岑瑾摇摇头,“投资人那儿有现成的,矩阵内都这么搞。”
“你们还有矩阵?”
“当然,大佬不可能只投瑾色一家,多家联动,养肥了合并集团。”岑瑾踱回她自己的大班台。
“然后呢?”思停问。
“上市套现啊,不过那是五年后的事了。”岑瑾说。
思停想了想,“所以你有一天要把公司卖了?”
“不然呢”,岑瑾笑道,“不趁资本热潮狠捞一笔,还指这公司养老啊。”
“卖了你干什么去?”思停问。
岑瑾顿了顿,“没想好。”
她的人生航向自从思停消失就已失锚,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五年后你三十三,捞个几千万跑路……也不错。”思停点点头。
怎么就跑路了,我招谁惹谁了……岑瑾哭笑不得,不过听到33这个数,还是有点心惊。
“搞不好捞一个亿呢。”岑瑾笑笑。
思停没接话,又闷头做笔记。她的学习劲头儿这么足,岑瑾都不好意思谈情说爱,午间思停和员工一起吃工作餐,没几天就和创意部、市场部打成一片,阿兴也渐渐喜欢这个好看的总裁,这回她虚怀若谷的样子比上次凶巴巴的甲方脸可爱多了。
岑瑾看她这么讨人喜欢也高兴,但也有点郁闷。思停太工作狂了,连着加了六天班,周末都不休息,还在办公室中间画条线,以中央大花瓶为界,没事不允许岑瑾跨界干扰她办公。
像高中刚认识时,桌子上的三八线。但那是故事的开始,酝酿着甜蜜的展开,眼下却是苦涩的尾声,过去怎样、未来如何都不知道,岑瑾遥遥看着她专注的脸,心好乱。
天色已暗,岑瑾跨过三八线,来到小白桌,“放假了,该陪我吃顿饭了吧。”
思停看看表,笑道,“去我家吧,今天她们出去聚餐。”
思进的人第一次来深城,忙碌了一周终于能出去体验一下夜生活,自然倾巢出动。
思停在楼下超市买了几样菜,带岑瑾回到合租公寓。这是一套两室一厅,主卧两个上下铺,次卧一个上下铺,一套房住六个人,还有几个男生住楼下那套房,为了节省开支够拼的。
厨房很整洁,平时不怎么用,但锅碗瓢盆俱全,都是以前的房客留下的。思停在水槽洗菜,岑瑾挽起袖子要帮忙,思停笑道,“不用你,地方小转不开。”
岑瑾退到一旁,痴痴地看着她,思停瞄一眼她的手腕,“还戴着呢。”
“嗯。”岑瑾应一声,悄悄背过手。
“你住过合租房吗?”思停闲闲地问。
岑瑾说,“刚来深城时住过。”
那时刚拿到林萧父亲的天使投,公司哪儿哪儿都用钱,她也和员工一起住了一年合租房。
“和我说说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思停说。
岑瑾想了想,“你咋不说呢……”
思停看看她,“我想听听创业史。”
哦,合着还加班呢,岑瑾不情不愿地开口,“头两年人生地不熟,精力都扑在外围上,拼命拉单跑关系,后来出了个爆款,出去找钱就容易了,拿了A轮之后投资人全线跟进,扩招、买量、铺渠道,后面就顺理成章了。”
“平时自己做饭吗?”思停问。
“不做。”
“经常喝酒吗?”
“跑关系肯定得喝酒,人家不管你男的女的。”
“被X骚扰过吗?”
岑瑾抬起头,“你被骚扰过?”
“我问你”,思停把鸡翅腌上,瞅瞅她,“我结婚了,接触的人也都认识杨家,谁敢骚扰我?”
杨开瑞就敢……岑瑾撇撇嘴,“我这样儿的人家更不敢了,喝多了能抡人一跟头。”
说归说,女孩子在外打拼没那么容易,被人摸两把、说几个荤段子总是有的,何况都是漂亮的人。
俩人像心照不宣似的就此打住,都有点心疼对方。
思停把芥蓝下进锅,热油“嘶啦”一声,她皱着眉头问,“平时自己喝酒吗?”
“啊?”岑瑾没听清,探进排烟罩底下,思停大声说,“我问你抽烟吗?”
岑瑾站远点儿,反应过来她刚才问的是喝酒。
芥蓝没几下出锅了,思停还盯着她,她点点头,算是两样都认了。
思停消失的头几年,她晚上不喝酒睡不着。一闭眼睛全是思停,有时梦到她出车祸了,有时梦到她哭,一醒来就到处打电话,共同的朋友都被骚扰过,但都没她的消息。
后来她学会先关机,再把手机藏到衣柜顶上,这样喝多了也不会乱打。再后来练就一套本事,不管喝多少都能把酒瓶摆正,把家收拾干净,吐完洗个澡,第二天按时上班,私心里幻想思停可能突然出现,不能给她看到狼狈的一面。
这两年不太喝了,也喝不动了,身体越来越差,饭也不爱吃,不如改服安眠药睡得更快。
不过这也叫创业史?纯特么套瓷儿。
岑瑾看着思停熟练做饭的样子,很美,很温暖,她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画面,又很矛盾,想让她十指不沾阳春水,把她保护得像公主一样。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越是不说,她越害怕,怕到不敢问,宁愿她只是突然倦了,宁愿是因为她的错。
鸡翅也好了,一荤一素,岑瑾像小学生似的坐在桌旁,吃一口肉,满足死了。
“以后不许一个人喝酒,烟也减量。”思停说。
“我都戒了,你看我抽过吗?”岑瑾扒着饭,可乖了。
思停瞪她一眼,“躲在卫生间抽,以为我不知道?”
罪岑低头,这就是合署办公的好处,呵呵。
思停往她碗里夹了两颗芥蓝,“多吃青菜少喝咖啡,从17岁就靠咖啡顶着,早晚骨质疏松。”
“哦”,岑瑾幸福地嚼着菜叶,“那你能这么管我多久?”
“半个月,下月我就撤了。”思停说。
怨妇岑嘟起嘴,用完就甩当我是杜蕾斯啊。
“你说,你手下回来看见咱俩在这儿烛光晚餐会怎么想?”岑瑾美滋滋地问。
“所以你快吃,少说话!”思停又朝她碗里怼了俩鸡翅。
“我发现你现在咋这么A呢?”岑瑾明显不服。
思停粲然一笑,“这就叫风水轮流转,你要学会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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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岑弱弱地笑了,适应适应,我可适应了! 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