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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2010年劳动节集会

　　70年代中期，9月的第一个周日，劳动节周末的一个晴朗日子，主街沉浸在假日的宁静之中。第二天，人群会涌向人行道，就像往常一样参加下午1点的游行。但是今年，活动安排在城市南端，UAW地方95分会的总部沃尔特·P.鲁瑟纪念堂。这是迈克·沃恩的祖父参与策划的工会礼堂，也是白宫汽车制造业地区和工人委员会执行董事在数月前访问过的地方。纪念堂在1971年落成，得名于美国最具影响力的一位劳工领袖，他在20世纪中叶担任汽车工人主席的职务近25年。这是一栋低矮的沙色砖砌建筑，被大片草地包围。这个周末，那里搭起了劳动节帐篷、舞台、啤酒花园。

　　简斯维尔人非常重视劳动节，会举行长达三天的庆祝活动，展现城市引以为傲的优异工作表现以及融洽的劳资关系。劳动节受城中数个工会赞助——有UAW，还有一些商业团体。但是，UAW总部一直是庆祝活动的主场：现场音乐会、青少年排球比赛、小丑表演、攀岩、木偶秀。对制造汽车长达85年的城市而言，还有不容错过的汽车展。

　　今年出现了意外插曲。下午晚些时候，庆祝活动时间表上，霹雳舞表演和麦迪逊乐队小维托与鱼雷（Little Vito and the Torpedoes）的演出之间，数百人包围劳动节舞台，高举橙色牌子，齐呼口号：“工作！刻不容缓！”

　　就业已经成为政治议题。夏天以来，失业率高位徘徊在11%，激起了人们的愤怒。高喊口号的都是失业工人。挤在人群之中的有马弗·沃帕特，他领通用汽车养老金已经两年。尽管如此，他依旧选择站出来展示团结，倾听大家的演讲。

　　“工作！刻不容缓！”集会是呼应下个月“同一个国家，统一行动”集会的地区性热身。后者在华盛顿举行，人们将从林肯纪念堂游行至国家广场。最早提出它的是美国中西部地区机械师工会，并得到威斯康星州“劳联–产联”（AFL-CIO）和罗克县劳工委员会支持，为了展现工人的力量——更准确的说法是，“工人的残余力量”。目前在威斯康星州，七名工人中只有一人属于工会；在美国，八名工人中仅有一人属于工会。机械师工会本可以选择中西部地区的任何地方发起“工作！刻不容缓！”集会，但他们选择了简斯维尔，因为它已经成为许多渴望就业的城市典型。

　　马弗和许多工会领袖倾听民主党候选人相继登上舞台演讲。轮到密尔沃基市市长汤姆·巴雷特时，他在条纹衬衫里穿了一件带有机械师协会标志的黑色T恤。巴雷特正在竞选州长，因为威斯康星州的现任州长吉姆·多伊尔——他曾参与装配厂营救任务——不准备寻求第三个任期。巴雷特在舞台上说道，“只需要一只闹钟和挺拔的脊背”，就能过上好生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他承诺，争取好工作会成为他在麦迪逊的首要任务。

　　第二天下午，9月一个明亮的周一，奥巴马也在考虑工会和就业问题。在装配厂发表讲话后，他没有再访问过简斯维尔。但是他回到威斯康星州，参加了另一场劳动节集会，距离简斯维尔东北部约75英里，位于密尔沃基的湖畔。他在亨利梅尔假日公园的舞台宣布，政府将投入500亿美元促进就业，翻新全国道路、铁路和高速公路。他挽起袖子，就像重复一首劳工运动的赞歌。他的声音越发洪亮，逐一罗列计划，就像工会曾在整个20世纪奋力争取改善工人的工作条件。他几乎喊破嗓子，手臂在半空挥舞，沐浴在阳光中的听众热烈鼓掌。“中产阶级安全感的基石，”他高喊，“都贴上了工会的标签。”之后，奥巴马强调了他的政治理念：艰难时期，他的政府和美国工人站在一起。而他所指让政府团结一致的工人正是全国各地的汽车工人。

　　“今天，汽车工业正在缓慢复苏，”总统表示，“我们向美国工人承诺，我们又回来了！”

　　总统讲话期间，劳动节的游行队伍正经过密尔沃基街，继而向右转入简斯维尔的主街。那里没有汽车产业复苏的任何迹象。今年是选举年，各位候选人火力全开。保罗·瑞安身穿标志性的黄绿色Polo衫，与妻子、一头金发的孩子们站在一起。他是竞选活动的常客，正争取第七次连任家乡的国会议员。

　　现场还有一个陌生面孔，另一位黑发共和党候选人。他身穿蓝色Polo衫，呼应身后支持者举起的同色标志。他是斯科特·沃克，打算赢下八天后的初选，成为竞选州长的共和党候选人。如果保罗的保守观点（他与奥巴马的政策针锋相对），能够在家乡简斯维尔相安无事地软着陆，斯科特·沃克则截然相反。他是一位煽动者。他的竞选团队发表了一项声明，讽刺总统在密尔沃基的讲话：“奥巴马说，将启动8.1亿美元经济刺激计划……但似乎总统每次开口，都在浪费纳税人500亿美元的钱‘创造工作’，我们却没看到失业率有任何改善。”

　　沃克是密尔沃基市市长，但他在德拉文长大，那是简斯维尔东边的一座小镇。他告诉《简斯维尔公报》，青少年时期，他和朋友喜欢逛简斯维尔的商场，在米尔顿大道上营业35年的沙基的比萨（Shakey's Pizza）用餐。2008年2月，沙基的比萨歇业，就在奥巴马在装配厂发表讲话三天前。

　　沃克还没有赢得初选。但是，他告诉《简斯维尔公报》，他已经制定了应对威斯康星州财政赤字的方案：撤销空缺政府职位；公务员自行为将来的养老金买单，就像有些企业员工自行缴纳养老金一样。

　　在这场政治集会风暴中，在主街灿烂的阳光下，还有一个人也参加了游行。他身穿白色Polo衫、卡其色裤子，灰白的头发上戴着一顶棒球帽。他身后的两名男子分别高举巨大的竞选标语，内容却乏善可陈：“蒂姆·卡伦。对我们最实在。”

　　蒂姆尝试重夺参议员席位，他首次当选是在30多年前，在24年前“解甲归田”。他领衔的工厂营救行动虽然没能胜过密歇根州掷出的巨额投资，却重新燃起了他的某种信念，组建一个联盟：政治右翼和左翼、公共部门和私营部门，为同一个目标奋斗。蒂姆在近期表示，如果他回到参议院，以他丰富的经验和温和的态度必定能够重建两党间的互信，从而促进就业。在这个劳动节，蒂姆壮志凌云。 美国百年困局与当下危机（套装共10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