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秀才头上种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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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隔着一丈远的距离,默契地绕过村庄,一前一后朝佘家走去。
那笔数目不小的银钱毕竟是靠云歌赚来的,她担心佘冽口拙,和他母亲解释不清反倒落了埋怨,干脆亲自前去和佘寡妇说明。
而佘冽则满脑子都是云歌那句带有暗示的话语,身子自动地跟在她身后,思绪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根本没意识到他俩在往哪儿走。
离山脚下的小屋还有几步远时,云歌忽然诧异地睁大眼。
惯常安静的屋内,此时正传来两个女人的说笑声,那声音听起来还格外耳熟。
“娘?!”她刚下意识脱口而出,就见佘寡妇和赵氏并肩走了出来。
看到自家儿女,两位母亲也是瞬间一怔。
赵氏瞟了眼云歌身后的佘冽,笑容微微淡了些,“绮儿回来了。娘亲正准备回去呢,一起走吧。”
“我……”云歌踟蹰地眨眨眼,有心想要说句留下来的话,却也实在说不出口。
亲身体会过才知道,封建社会对女性的束缚是远超她从前的想象的。
若是单身男女在成亲前走得近,并不能构成什么浪漫的佳话,反而是不顾廉耻的私相授受,一个不慎就很可能会引发丑闻。
即便赵氏再是宠爱女儿,即便她性子再软,遇上这种原则问题也是绝不可能妥协的。
云歌清了清嗓子,乖巧点头,“我也正要和娘一道回家呢。”
赵氏脸上的笑容不由真切了些,转头对佘寡妇礼貌道别,又冲佘冽微微点头,牵起小女儿的手朝村子走去。
佘寡妇轻声叹了口气,招呼儿子进了里屋。
赵氏沉默地走了半路,余光瞟见女儿脸上的忐忑,终于开了口,“跟娘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虽然你还未及笄,但也是要注意言行的大姑娘了,还要娘教导你如何跟男子保持距离吗?”
活了几辈子,云歌还是第一次被长辈说教这种事儿,不由得微窘,“娘,我就是麻烦冽哥带我去镇上见见世面,又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赵氏轻叹,“娘知道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但毕竟人言可畏,若是叫人瞧去了可怎么办?即便……即便你们将来能定亲,也总归是三媒六聘正规过来的好,可别一不小心把名声给坏了。”
云歌脚步顿住,“……定亲?娘,是不是佘婶儿她,跟您说了什么?”
“呵呵。”赵氏轻轻笑了笑,“我家绮儿模样标致,性子也好,讨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嘛。”
“那您、您答应了?”忍着心底那一丝羞涩,云歌紧紧盯着赵氏脸上的神情,强撑着半晌没有眨眼。
赵氏嗔怪地白她一眼,柔声教训道:“这事儿哪里容得到我一人做主?不说你父亲,上头还有你阿翁阿婆呢。更何况,佘家又是那样一个情况……虽然我知道佘姐是个好的,但大多数人只看得到她命有多不好,家里条件有多拮据。你阿翁那儿还不好说,光是你阿婆……恐怕她就不会轻易同意。”
云歌沉默下来,讽刺地勾起唇角,“是啊,阿婆她还指望我能嫁入程家,当秀才夫人呢。”
赵氏微微蹙眉,“之前倒是忘了问,娘亲瞧你似乎……对程小秀才颇有成见?”
“哼,可不止对他,他们那一家子都是蛇鼠一窝。”云歌嗤笑,“娘以为我当初为什么会从救人到溺水?程世梅为了自己活命,狼心狗肺地拿了救命恩人当踏脚石,把我推向了河底!我侥幸活了下来,他家却丝毫表示都没有。即便我从不打算像阿婆说的那样挟恩图报,他们这态度也太令人不齿了。真真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你说的有道理。”赵氏虽然不太明白女儿的咬文嚼字,但也猜到了大致意思。她捧起小女儿的脸庞,“娘不指望你将来当什么大官夫人,只求能给你找个知冷热的踏实小伙子,能有人疼你。体面都是给外人看的,能不能把日子过好才是最实在的。”
云歌莞尔,撒娇似的圈住赵氏的细腰,“就知道娘亲最疼我啦。”
“你啊,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没个正形。”调笑一句后,忧愁重新爬上赵氏眉梢,“可惜娘在家里做不了主,若是你阿婆他们……”
“放心吧,娘。阿婆那儿,我有办法能说服她。”目光微闪,云歌抢过赵氏手里的洗衣盆,脚步轻快地朝家里走去。
回到家中,上交了卖山货的铜板后,刘氏难得地对云歌有了好脸色。
正巧见到杨枣从跟前经过,她刷地把铜板装入零钱袋中,就着响声叨叨:“哎呀,同样是赔钱货,懂事的丫头就知道想方设法帮家里添些进项,偏偏有些丫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被人明着拒了还妄想着能飞上枝头,连家里的活计都不屑干了,指望着半截身子入了土的阿婆来伺候她呢!”
云歌呆愣着眨了眨眼,眼见杨枣被刘氏吐槽得面色青白,满眼含泪地快步躲进了厨房里。
这是……
在她外出的时候,他们已经去程家谈过杨枣的亲事了?
而且还貌似没谈拢?
瞟了眼一边数钱一边骂骂咧咧的杨刘氏,云歌悄悄退出堂屋,也朝厨房走去。
杨枣在大伯母面前抹着泪,见她进来,黑着脸怒瞪着她,“你来做什么!”
云歌浅笑着掀起眼帘,“姐姐在别处受了气,也别竟往我这儿撒啊,咱们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爹娘的亲姐妹。”
大伯母脸色一僵,拍着杨枣后背的手瞬间顿住。
是啊,就算她待杨枣再真心,杨枣也还是二弟和弟妹的孩子……可惜她被诓骗着嫁了个不能人道的丈夫,这辈子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杨枣没发现郑氏的走神,咬住后槽牙,连番的羞辱让她罕见地丧失了理智,“呵,你还好意思说跟我是亲姐妹?你不是只顾着在阿婆面前卖好吗?哪里考虑过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云歌冷眼看着她,“我去镇上赚的钱也是添了家里的花用,难道你的吃穿不是从公中的银钱里来的?你既得了便宜,没点感恩的心倒也罢了,还好意思看不起为家里赚钱的人?如此是非不分,口出狂言,难道不知道你一门心思想攀上的那些读书人最重视体面吗?”
“……”
杨枣被噎得面色涨红,胸口急速地起伏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今天在程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程世梅的祖母和母亲俱是端庄娴静的模样,看着她的时候,却丝毫不掩藏眼底的鄙夷和轻视。可即便瞧她不起,她们表面上也是做足了样子的,既给人添了堵却又不会落人口实,只叫人暗地里憋到内伤。
像她刚才那样直言嘲讽自家亲妹的行为,恐怕真是她们最最看不上的吧。
云歌见她找回了理智,便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阿姐,虽然咱俩算不上多亲密,但总归是血浓于水的手足,我自然是希望你能过得好的。虽然我自觉程家不是良配,若你真的下定了决心,我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你?助我?”杨枣眼神警惕,“你会有这么好心?”
云歌悄悄屏住呼吸,脸颊逐渐泛上粉红,“长幼有序,姐姐若是没找到归宿,我总不好先出阁呀。”
闻言,杨枣和大伯母俱是一脸震惊。
大伯母眯眼试探道:“绮丫头,听你的意思,是有人向你递了话了?”
杨枣眼珠一转,“说起来,娘今天出门的时间似乎过长了一些,你们刚刚又一起回来……是哪一家?”
“大姐果然聪慧。”云歌眨眨眼,“晚饭过后娘就会跟阿婆透话的,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不过,还要劳烦阿姐和大伯母帮我美言两句,互帮互助才能皆大欢喜嘛。”
杨枣看着小妹灵动的模样,若有所思。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云歌在池塘边和佘寡妇相谈甚欢的模样。
顿时,杨枣眼中笑意潋滟。
这个小妹,不会是看上了佘家小子吧?
那她的眼光还真是独特。
佘家那位命里带衰的婶子就不提了,就那佘家小子本人杨枣就不看好。找什么活记不好,偏要去做那把脑袋栓裤腰上的猎户……
杨枣不由腹诽,这人不会和他那爹一样短命吧?
屋外,赵氏装上几个灌了井水的竹筒,顺着乡间小路去了地里。
她打算趁着送水的功夫,先跟丈夫透露一下小女儿的亲事。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赵氏对自家丈夫也有所了解。
杨老二不是个会把关心放在嘴上的,但对家里的孩子都是真心疼爱,对两个女儿也不比对儿子差。如果能让他明白佘家会对云歌有多好,或许他能赞成这门亲事,帮忙说服老杨头和刘氏呢?
大概是夫妻间的默契,杨老二刚放下锄头,就正好瞧见迎面走来的赵氏。
他木讷地点点头,“来啦。”
“嗯,喝点儿水。”赵氏把竹筒分发出去,走回丈夫身边。
“有事儿?”杨老二见她欲言又止,问道。
赵氏犹豫片刻,心一横,把和佘婶子的对话及佘冽奋不顾身救了云歌的事儿一一讲给丈夫听。
杨老二越听脸色越难看,却没有出声打断妻子。
末了,他只是神情严肃地问道:“你平常最宠绮儿,你这是……想应承下来?” 在虐文男主头上种草[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