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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从彼此的身上拿开,时格嘬了一下禹破的眼角,轻喘着说:“无论什么时候,酒都会想念酒杯。”
禹破把欲撤身的人揽回,声音带着久酿的醇,轻喘魅笑:“你不是想要我吗?”
果然,真就酒后吐真言,让清醒的人涨红了脸:“我不承认酒后做的事。”这很时格。
酒让禹破迟钝了很多,继续抱紧人,粘人的小孩般:“睡觉。时格要陪禹破睡觉。”
黏糊的手让时格尴了个尬,高温还没降下,找到了蹩足的理由,“先关空调,热。”身体也认可的禹破放开了他。
时格进入卫生间取了一盆热水,毛巾擦了擦床上醉醺醺的人,都换了睡衣后相拥而眠,洗衣机咕噜噜滚动。
不久后,房间发出一声“滴”,时针、分针、秒针重叠,十点。
出乎意料地,还在沿着兮河步道散步的朱大爷拢了拢围巾,眼从结了冰的模糊兮河收回。该回家休息了。
朱大爷走过一旁聚成小团体的少男少女们,“不要打小算盘了啊!”朱大爷好心提醒。
少女少年们正处不怕错与敢闯的花样年纪,正密谋怎么翻过兮河边上那些围栏,围栏是为了纠正破格街人难以摒除的溜冰习惯。自从帘河惊现冰窟后,“禁止”两个大字就开始盛行,被贴在兮桥上,被漫画化绘在墙上,被漆在围栏上。
张扬的少年们借着昏暗光线,脱口就是朱大爷多管闲事,有人觉得不妥就随口换了话题,也没个尊老的道歉样。
朱大爷是个乐观的老头,也没在意那么多,走过几人后嘀咕,“现在的小孩怎么就没有小破格可爱了呢?”
怅惘放眼后山,“松绿怪物?松绿怪物!”成千上万的荧光松绿丝线在后山树林上方摇头晃脑,似乎在听从谁的指示。
初三的男孩见朱大爷嘴里含糊喊着什么跑回来,不满地将刚点燃的烟头摁在榕树上,星火熄灭,“这老头还让不让人活了?”
“松绿怪物……看到了吗?”老了体力消耗就是快,说句话都要费许多劲。
几个初中生摸不着头脑。
朱大爷指向后山,“在那,一大堆啊一大堆!”
几人顺着指向看过去,男孩惊呼,“爷爷那是什么?”
“你们也看到了?”朱大爷惊愕,上次可是被好友嘲笑了好久,好在有小破格在才走出阴郁。这次终于不是自己独享传说,朱大爷看着那簇松绿笑得爽朗,“多美的小怪物啊!早点回去睡觉啊,天这么冷。”
女生看着朱大爷刚跨开两步的步伐,不解地问:“是你眼瞎了还是我们得了夜盲症?”
男生耸耸肩膀,“我看到了,我装的。”
朱大爷的脚步停顿,他没有耳背,脸上的大笑脸就这么被冷风席卷而去。他突然很想见小破格,他自认两人没有放假,但相对于空荡荡的家,他还是选择去酒格走走。
“下次我要你。”
邹逛被刘接坚定的话语吓了一跳,瞅瞅床上被刘言拥在怀里的邹末,再偏头,房内只露进几抹光线,他捉摸不透刘接此时的具体表情,但知道能让刘接下这么大决心着实不容易。
“好啊。”邹逛下巴垫在他的肩头,对着耳廓吹气,具有挑衅的话,具有挑衅的距离。
“离远点!”刘接手推开他的头,语气都慌乱了。这样真的能够掌握整个过程?
邹逛憋笑,刘接踹了他一脚,无奈被躲开。
“你也不亏啊,这个你刚才已经要了我。我要你不是很正常吗?”邹逛指着刘言调戏。
刘接废话不多说,只想堵住他那张嘴。邹逛武力值也不差,攥住杀伤力不小的拳头,顺势把人拉进,帮他堵上了。
唇齿相离的时候,邹逛看着猛喘的人说:“等完成任务,随便你使用。”
“谁稀罕?”刘接额头抵着他的肩窝,赌气着说。
听者邹逛可不会把他的语气解释为有待商榷,直接认定这是他拱手让出的主权,虽然刘接从来没有在意过。
“走。”刘接恢复很快。
两人设下了松绿隐形防护网罩住刘言和邹末便离开三楼房间,来到酒格天台,挣脱了束缚的松绿丝线游离在树林上方。
“保护好时少校,能做到吗?”
松绿丝线们看着两个穿着制服、刚戴上面具的人停下飘动,但没有对邹逛的问题作出回应。
刘接就比较直白,“不会让你们自相残杀。”松绿丝线有了松动,齐齐点着头。
“少校会来。”邹逛这话又让松绿丝线犹疑不定。
“时少校也会来。你们知道他最在意的是什么。”刘接的话就是镇定剂,又补充,“这个世界的人不能无缘无故受伤,你们应该最清楚不过。”
嗖的一声,几簇松绿丝线冲向时格的房间。
“他们来了。”邹逛大惊,抬眼右转,黑压压的枝桠已经成林涌来,顶替了天空的存在。
刘接看见一簇绛紫色丝线裹挟着时格破窗飞离他们,朝已经迎击的松绿丝线吼一声,“记住你们的使命!”
领头的松绿丝线点点头,携着众同伴筑成万堵墙耸入星河,挡住已经分成三股的黑树林:一股转向想逮住时格,一股狠命冲向禹破所在的房间,一股冲向在防护罩里熟睡的邹末和刘言。
值班的小耐和小练坐在外婆桥上。
小耐看着玻璃星辰外的松绿光墙,脸垮得严重:“时厚哥哥真的会回来吗?”
“会回来的,禹然哥哥会带他回来的,就像以前时厚哥哥把他带回来一样。”
“可为什么要打起来?丁少校不是也想叫醒时厚哥哥吗?”
小练的获取信息能力强不到哪里去,只是更加善于安慰:“可能又到了万物需要洗礼的时刻。”
“对哦,幸福会又要到了。”上将突然宣布将会再一次举办幸福会,就在一周后。
为了幸福,需要摒除邪恶,这次是去除黑树林。黑树林的根系连接着谁上将再清楚不过,但他还是决定那么做,他的脑海浮现的只有“要幸福”,哪怕手段只能暂时不光彩。
“去带时少校!”邹逛边回击钻过松绿墙朝时格房间扑来的黑枝桠,边对刘接说。
刘接深深看了他一眼,是多年搭档的信任眼神,“小巷见!”然后消失。
阴风阵阵,后山树林一瞬落空,腐烂渗进雪里,天台上拼力阻挡的邹逛俯视过去,小巷上空炸开的松绿光和绛紫色光,倘若在平时,他愿意将这黑夜里绽放的美景称之为烟花,但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那是彼此残杀。
掌控着残杀进度的丁涅和禹然各分站小巷子上方的飞檐,黑色斗篷早就被丝线穿破碎落,碎玻璃面具下的冥红瞳孔和深绿瞳孔刺人。
一次次的进攻,一声声的响动并没有影响破格街的人们。现在的他们大部分正陷入梦境,梦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魑魅魍魉,一半是虫鱼鸟兽;而那些还在亮灯的、游荡的,只是觉得今晚的风很诡异。
熟睡的时格侧躺靠巷墙,有两束光包裹着他,松绿一半,绛紫一半,光束外面全是猛扑的黑枝桠。
“啊!”尖锐的黑枝桠刺破保护光网,刺进时格的左胸腔。他瞬时惊愕睁开眼,被将了一军的松绿光线挡住眼前光景。
上方激烈交战的两人又双伤后退一步,其间又炸开一朵妖艳的“烟花”。
禹然忍着疼痛率先开口,“先解决黑树林。”状态不怎么好的丁涅用行动先行一步,已经劈退了一批黑枝桠。
禹然紧跟着专注黑枝桠,松绿丝线筑墙围住时格。
不知何为后退的黑枝桠只有时格一个目标,被击退后再来,往复不止———
“朱爷爷有什么事吗?”时妈关上院子栅栏,恰好见到步履匆匆而来的朱大爷,老人看上去似乎有什么急事。
朱大爷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交握的双手搓动力气都大了很多,“想,想问问小破格回来没?我看街那头的小泪回来了……”
“回来了,现在也该起床了。”时妈笑着截断朱大爷的话,对于孤苦伶仃但是乐观的老人,时妈总是希望老人喜欢的两小子能够多陪陪,“朱爷爷您可以到时格房间敲敲门。”
朱大爷抬眼,酒格顶上的束束松绿丝线越发明晰,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让怎么都会接受自己的小破格看到这盛景。
时妈忙碌,要煮醒酒汤,大厅里还有兴奋后大饮醉趴的时爸。
朱大爷独自上阶梯的脚步轻快。
时格窗户传来裂痕,又一冲撞,裂痕破碎声撕拉,黑枝桠尖端直直朝向眼皮微动的禹破。邹逛手中的松绿丝线迅捷束缚黑枝桠,只是微不足道,另一黑枝桠趁着间隙钻了进去。邹逛手一拽,原先的黑枝桠被甩在一旁,正欲再次阻拦,手掌就被另一细黑刺穿,鲜血快要滴下,看向禹破的视线被那黑枝桠抢先遮挡。
邹逛召回松绿丝线准备割腕用血吸回逐渐群聚涌向禹破的黑枝桠。
“咔哒”,反锁的门连同取暖灯被哗地打开,尖端全部朝向禹破左胸腔的群刺顿时没了踪影,讶然失色的邹逛被猛地一拽,撤离正对朱大爷的位置。
“唔?”右手被带着移开左手腕,惊讶声被熟悉的唇封住。
不算及时的刘接触了几秒,放开邹逛,垂下眼低吼:“你要让我失去你?”
“对不起。”邹逛自知歉意。
“我们的血根本对它们没用,你知道的。”可邹逛的表情告诉他他还蒙在鼓里,刘接放软了语气,“我刚刚才知道它们一直想要的血是少校的,确切的说是它们把禹破当成少校泄愤。”
邹逛恍然,这些年,每次他跟在禹然身边经过黑树林,黑枝桠们的涌动就表现得异常明显,原来那是怨怒。
“它们吸血只是因为它们在祭祀某种东西。”
两人都来不及深究,就得阻挡再一次将酒格团团围住的黑枝桠,尖锐在跃跃欲试。
“小禹破?小时格呢?”朱大爷摇摇本就开始挣动的禹破。
“时格?”禹破迷糊闭着眼伸出手摸摸一旁,空的,眼不用想就睁开,入眼的是朱大爷,整个人都抖擞了。
大眼瞪小眼,朱大爷不解,“我还想问你呢?大晚上的小时格去哪了?”
床前的拖鞋还在,禹破抬眼,窗户破裂大开,他看见了黑枝桠。目不转睛地问:“爷爷,外面还下雪吗?”
朱大爷这才想起此行目的,“松绿怪物来了!在窗外,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松绿丝线在竭力拦截黑枝桠。
“我就说嘛,只有小破格懂我这个老头!”朱大爷只看得见松绿丝线,喜上眉梢,“真美啊!即使关着窗也挡不住美色!长在酒格和破茶后面,看来是守着你们的宝物!”
“嗯。”禹破异常淡定,“爷爷,您今晚睡三楼吧。我带您去。”他知道黑枝桠不敢擅自接触其他人,这是从晚自习那次黑枝桠被卞驳假咳声吓退得到的讯息。
“我去找时格,然后带他看美景。”
朱大爷这才乐呵呵地拒绝,“不了,老头我要回家暖被窝了。”
“好,爷爷慢走,明天我带时格去见您。”回家总比待在未知的危险中好。
送走朱大爷,禹破迅速换好衣服,脑袋探出窗外,黑枝桠冲破松绿丝线,直朝他而来。
“我们带你去找他。”邹逛和刘接劈开黑枝桠,各抓住他的手,迅速闪过黑枝桠的围攻。
一无所知的禹破只能无条件选择相信对方,但他很快发现,空中的黑枝桠不再纠缠他们,而是快速涌向他们的去处,挡住了被松绿光点照亮的小巷入口。
“一会儿你只需要好好守在时格身边,抓好他。”刘接脸色阴沉嘱咐。
禹破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没等问出什么,三束光柱就从几千米下破开黑枝桠冲来。
“到了!”邹逛大喊,三人闪过绛紫与松绿光束,目的地就是光束来处。
黑枝桠损伤严重,再加上与邹逛三人同行的松绿丝线加入同伴,很快就控制住张牙舞爪的黑枝桠。
“丁涅!放开他!”仍然披着斗篷的时厚破口大喊。
丁涅胳膊横在时格下巴擒着,背部靠着腐朽的巷墙,右手握着刀柄,刀尖正对时格的左胸腔。碎玻璃面具下怜惜的音,“我会让你永远醒过来的。”
斗篷被掀开,站在对面的时厚左手伸出,示意想靠近自己的禹然停住。碎玻璃面具下的声音是轻柔的,“我没有不幸福,无论是以什么形式存在。”
“可我讨厌那样的你。”护着丁涅的绛紫色丝线警惕,丁涅玩味一笑,“他会是很好的人选,他的心脏会被你同化。”
“我来换他。”已经落地的禹破出口,压制着处于被动状态的怒火。
时格也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睁眼,脸上现出他擅长的呆萌表情,劝告着禹破不要乱来,“禹破,破牛奶很好喝。”
“丑死了!”禹破低吼。
他看到的时格赤着的脚已经青紫,唇是白的掺杂着些许干裂。如果是时格发病时期被挟着,禹破肯定不会像现在压制着这辈子最多的怒火。但是现在,他让时格看到了自己的束手无策,这是想守护时格的他最痛恨的自己。
丁涅笑起来,“很不错。果然加了那些考验让你们的心更真了。”
“换我。”禹破觉得他眼中的时格立在风雪中摇摇欲坠,可自己不能去接住他。
丁涅的目光狠厉,一瞥身侧刚不久被打趴下的黑枝桠,“也不是不可以。”
话音刚落,黑枝桠刺过瞬间移动过去伸出遮挡的时厚侧掌,斜刺入禹破的肩头。黑枝桠被时厚扔在一侧。
禹然一怒,松绿丝线勒紧黑枝桠,用手捂住时厚渗出的血。血滴落,砸在白雪上漫开,黑枝桠瞬间怔住,任由丝线摆布不再反抗。
“禹破……”时格声音很低,没血色的脸全是疼惜。
禹破左手捂住右肩,五指被血染红,却笃定着说,“时格,我没事。”
“时厚?”禹然背部靠墙,一脸不可置信,也不敢轻举妄动。
时厚手中的匕首对着自己的左胸腔,即使那里空荡荡,但是却可以更加轻易地一击毙命,并烟消云散。
“回去!”时厚喝令黑枝桠。
黑枝桠听话地聚拢,集结完毕后前往水木园。
天空仍然是伸手不见五指———
“你还是要这样?”丁涅问得平静。
“放开他。”唯一的请求。
丁涅不敢懈怠,松开手,时格跌落雪上。禹破冲过去跪在他的面前,不顾肩头血流抱起人。
时格已经感知不到冰冷,手努力往禹破的肩头伸,“猫爪草……”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用。”禹破体力不支,走得缓慢。
禹然示意邹逛和刘接,两人瞬间移动带着两人回到时格的房间,晕倒的两人手紧握在一起并躺在床上。
邹逛运丝线修补窗户,刘接负责治疗。
“你走吧。”时厚的匕首仍未拿开,丁涅和禹然没有谁能够靠近他。
丁涅自我嘲笑,“到头来,我连成为选项的可能性都不配。”
“没有什么配不配,你就是你,独特的。只是我刚好错过了你。”
“谢谢。我能再看一下你吗?”
时厚脸上的碎玻璃面具消失,还是熟悉的五官,只是曾经洋溢的笑不见踪迹。
“我走后,要多笑。”丁涅是卑微的,但他知道这样的自己是最后一次,仅对于时厚的最后一次。
这么多年,他到底在执着什么,今晚他知道了,他只是想再次确认时厚亲口拒绝他。他对自己是无情的,他做不到时厚对他说的“没那么冷酷无情”。
“对不起。”时厚声音很低。
丁涅深深看着和自己一样的绛紫色瞳孔,继而消失。
时厚缓缓放下握着匕首的手,落到一半就被拉过去紧搂。禹然脸上的面具已经不见,埋在颈侧的泪烫得时厚眼中的泪跟着刹那涌出。
“对不起。”时厚哑着音。
“嗯……”禹然贴上他的唇,越过贴唇摩挲,撬开唇齿舔弄,手霸道地压着后脑勺往前送。
时厚极力回应,右手放在他的胸腔上,掌心感受着跳动的频率。
吻到将窒息禹然才放开他,抵着额头说,“我很想你。”
时厚猛喘着气,右手拉下抚在自己左脸的右手压在禹然的左胸腔上,一起感受着真心的跳动。
他仰着下巴又贴了一下唇,轻声说:“这是我从未察觉过的喧嚣,我喜欢你。现在,我把它告诉你。我们把不必要的尘埃抖落,然后,在一起。”
十年,久等了。
“好。”禹然又覆上唇,这次是温柔的,彼此鼻息不停交错。
时厚口中泄出甜腻声音的时候,禹然的左手轻放在他空荡荡的左胸腔上,睁开眼想记住这么近的他。
唇齿再次相离,禹然蹭了蹭他的鼻尖,“我带了礼物。”带着人仰望天穹。
流星织就出来的破牛奶和红豆面包互相玩闹,比上一次只有他一个人观赏时更悦目,因为绘制者是原创者吴燚,上次那个只是小耐和小练的模仿作。
禹然知道,旁边灿开的笑会跟着流星图画渐隐而去,但他还是想看到他笑,哪怕短暂。
吴燚把上将交代丁涅的计划告诉了他。丁涅想取时格的真心填补时厚的空白胸腔,被禹破成功阻挠也多亏于此。他也把自己十年来找到的方案告诉了她,只为了知道真心填补的最佳时间。
吴燚告诉他,流星图画放映完毕就是最佳时机。
“你的方法是什么?”吴燚好奇,但他没答。
流星图画逐渐黯淡,时厚察觉自己身边的绛紫色丝线在挣动,转眼发现已经被松绿丝线制服。
“禹然?”不敢相信禹然已经离他几步远,靠着巷墙冷眼看着他。
突然的冷漠让时厚疑惑,迈开步子问,“怎么了?”
禹然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示意他待在原地。
“骗子!”时厚看到了流出他嘴角的血,哭吼着跑过去捧着他的脸,嘴角的血又流出很多。
———禹然在咬舌自尽。 破格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