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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

破格诗 茗子叶 7340 2021-04-06 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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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刘叔,找到了。时格和丁锡遇上了一群社会混混。嗯,黑丝巷,我发定位给您。我先带时格回去,麻烦您来接丁锡。”

  挂掉电话,搂紧怀里的人抱起。徒留靠墙昏厥的丁锡,脸留有被揍的痕迹,嘴唇青肿,衣衫凌乱,颈侧的红痕刺眼。而怀里的人,只是领口拉链开了,松鼠状不倒翁贴在外受着冷风。

  “禹破……禹破?”时格瑟缩颤抖,左手攥着禹破校服衣摆,右手攥着他的胸前衣,不同以往的是,他没有再推拒,只剩挽留。

  雷声好久没有叫嚣了,闪电也很久没有劈裂天际,逮着这次的来之不易就乐此不疲。

  黑丝巷是一个巨型迷宫,他花了近三个小时才找到两人。

  伴着劈鸣的闪电,他见到了眨眼白光下,一辈子都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雨还在下,砸在万物上的声响不是他喜欢的啪嗒啪嗒,而是玻璃破碎的尖锐鸣叫,划割着他的身心。

  身影疾步走过篮球场右下侧的花坛,本应凋败的月季正迎着暴雨开得妖艳。

  时格坠入了熟悉的梦境。

  松绿丝线仍在疲惫着阻挡黑枝桠的进攻,小男孩的左胸腔还是不停地渗血,隐忍的悲鸣还是被含在他的口中。只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有一滴血从松绿丝线的接挡空隙中穿过,黑枝桠眼疾手快剥夺。“嘶”,血滴掉落的区域残枝败叶似被烧熟一般四扩腐臭。包裹着小男孩的松绿丝线现场分工,一簇留下,一簇披荆斩棘嗖地遁入残枝败叶中寻血滴。

  “哗”,腐烂的枝桠被掀开四散,松绿丝线显现出浅光,缓缓护送血滴回小男孩的左胸腔,零星的光一并照亮了胸口的木质不倒翁,熊猫状的。

  时格除了瞪大眼睛,只想冲向前看清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认识他,但他不希望是他,永远都不要。

  “禹破?”邹末揉着疲惫的眼刷开宿舍门,入眼就是禹破搂着时格并坐在时格床上,本还想直接退步留出二人世界,可过于讶异拦不住已被惯出毛病的嘴。

  禹破应声扭头,额前发上的水滴还没除去,目光黯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刘言先注意到他怀里因雷声而晃动身体的时格,推着木呆瓜邹末进门反锁。

  “时格他?”刘言问。破、格都被问了。

  “没事。”禹破收了一下揽着时格的手,然后淡定地说,“洗衣机可能得等几分钟。”正在卫生间运转的洗衣机搅着两人的校服。

  刘言和邹末见过很多次禹破这种不近人情的表情,但是从没见过时格发病时还这么冷漠的表情,即使他还是搂着时格。

  “丁锡……”邹末声音低到尘埃里。

  节目结束后,邹末扭头,两人都不见影。以为三人约饭,就心安理得地过着二人世界。回来发现三个崽只回了俩,还是都不对劲的两。

  “刘叔可能带他去了医务室。他和时格出去遇上了小混混。”禹破解了他们的惑。

  两人闷声洗漱,邹末在阳台朝刘言挤眉弄眼。隐在昏黑光线中即使有时不时的闪电,刘言还是不能够和他同一个频道,所以他只是走流程地刷牙、洗脸,拿起杯子。

  “嗯?”这才发现一向讨厌站在寒风中的邹末还在刷牙。

  邹末快速漱口,凑到刘言耳边低语,“禹破不对劲。平时这种情况两人肯定已经躺下了。”

  刘言这才明白自己觉得怪异的点,正如邹末所言,这次禹破只是用毯子裹住了时格半边身体,另一边偎在他的胸前。

  “呃!禹破可能是在等我们关灯上床。”邹末恍然大悟自答。

  “怎么了?”见刘言看自己的眼神就这么变了,邹末脑袋有点热,补了一个词,“睡觉。”刘言怎么总在严肃时刻不正经?

  “我知道。”刘言坦荡。邹末囧。不过两人的小甜蜜还是懂分寸。

  “关灯吧。”禹破抬头看着在开关处踌躇的邹末,然后带着时格躺下,掩上了被子。

  屋子一下子陷入雷电交加中。

  雨势还是在黎明的时候停了下来——

  “禹破?”怀里的人右手虚弱上抚,微凉贴上禹破的脸缓缓摩挲。

  “时格,禹破在。”禹破的下颚贴着他的额头,手却只是横过他的身体压紧被子一角,没有往常的搂着意味。

  “禹破?”时格缓缓仰起脸,视线开始清明,唇与禹破的下巴隔着毫厘。

  禹破扯一点被子过去,收回横着的手,“好点了吗?时格。”

  对面楼栋的光线投过来,视线可以看到禹破脸的轮廓,食指往上抚着他的眉毛,双肩轻颤,忍着眼泪说:“我已经信守诺言做到任凭处置,禹破。”

  禹破怔愣,时格脑袋压着的手臂收到一半顿了一下,他等时格这句话等了很久。但是,他看到了那个画面,他也知道时格还有话要说。手臂继续收回。

  “我不想再爱你。”时格果真这样说,轻哭出声。

  禹破收出手,时格猛地搂紧他的脖子,唇贴着他的耳侧,哭着说:“可是……可是我已经离不开你。”

  我不想再爱你,可是我已经离不开你。所以,我还是一直爱着你。

  禹破难得的坚毅霎时溃不成军,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头埋在他的颈侧哭得隐忍。

  “禹破?”

  时格手臂被攥得生疼,轻推两次毫无反应,只好发了点力。推开毫厘看到禹破痛不欲生的表情,时格感觉胸腔被撕裂,唇寻着他的唇,轻轻地贴着,他能感受到禹破的唇在颤抖。双手捧着他的脸轻抚,唇摩挲着安抚,舌轻舔着,有咸咸的泪滑进唇缝,时格把它撬开,往里寻着,指腹抹去禹破不断涌出眼眶的泪。

  他让他委屈了好久。

  鼻息交错,唇舌相抵。

  禹破的泪却没停过,时格急了眼,但也只能贴唇、探入、吮吸……而禹破的手,紧握成拳,他舍不得让刚触到的甜溜得太早,但是,时格熟练的吻技混进那画面在他的脑海循环播放,那画面的中心,时格专注的对象,不是他。

  “禹破?”时格低喘,突然被禹破推开,唇上的温热还那么真切。

  禹破继续把他推开,冷冷开口:“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时格握住他的手腕,大滴大滴的泪滚落,分明是禹破有错在先,为什么自己都不计前嫌了,他才开始斤斤计较?殊不知,其实他内心芥蒂的坎也没有跨过,只是把它挤到不常光顾的阴暗角落。这种留下把柄的感情是不长久的,但他还没意识到,他只知道自己分明原谅了禹破,原谅了他的身体背叛。还是说,禹破真的只是在和他玩游戏?

  “为什么?”当禹破开始不将就,他就无计可施,甚至连禹破下一刻的情绪都猜不中。

  “从今往后,我会学着不认识你。”没有泪再从眼里出来,话语在黑夜里坚定。

  时格凑近,又搂着禹破,带着哭腔说:“我的坚持也可以很持久。你相信我禹破,只剩下不到几十年,我不会像对待摩卡面包那样移情别恋,我会一直喜欢破牛奶。我一直喜欢你。”

  “时格,你忘了,破牛奶会过期。喜欢也是。”禹破抓着他的腰外推。

  “你不喜欢我了吗?这么早就不喜欢了吗?”时格声音很低很低,他放开了禹破。就和曾经的禹破连问他的模样如出一辙。

  禹破受不了时格软化,但他也接受不了自己的扭拧,所以他破口低吼,“你说喜欢我,那为什么和丁锡接吻?”将疑惑道出口后,建立起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额前的发压得他喘不过气。

  “没……没有,禹破,我没有。”时格找不着北。

  “黑丝巷。雷声响起前。”禹破的脑海都是那个画面,拐角尽处,雷声轰鸣前一分钟,他看到时格揪着丁锡的衣领抵在巷墙上,唇从丁锡的唇上移开,头埋在他的颈侧。这就是他的眼见为实。

  时格并非闭口莫辨,“我只是揍了他几拳……我只是以牙还牙。”

  以牙还牙刺痛禹破,他的“以牙还牙”包括当初丁锡在他身上弄的吻痕,假如没有喜欢含在内,又怎么可能下得去嘴?丁锡曾经的喜欢是变态的,但他知道时格不会,所以,结论只能是时格对他有感情。想到这,禹破不愿意再耗下去,准备转身背对他。他知道时格已经恢复体力,自己逞强起身只会影响刚入睡的邹末和刘言。

  “那你呢?你呢?”时格把所有的积怨克制着喷发出口,“在巷口约好那天,你为什么和吴怜纠缠在一起?为什么?”

  禹破怔住,自从时格突然对自己的态度冷淡后,他就只顾得上怎么找回他,竟然忘了自己晕倒那晚失去的几个小时记忆。

  “你为什么不解释?”最大的伤害莫过于禹破的不反驳,不反驳的另一种解析只能是默认。时格的手无力地瘫在身前,“是吧?你也只是在施舍,在照顾我的感情。但是,我并不需要你这种付出,这种让你赔上自己喜恶的付出。你大可以……大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留给我一点期待,不让我误解……”

  禹破连捏着被子一角的力气也遗失,“时格……”他不解释只是因为他想不起来,他不喜欢凭空捏造来为自己开脱。

  “破牛奶,那晚被你扔在脚边,可你却和吴怜……”时格泪落得不能自已,“我分明先装作不认识你了,你为什么还要紧跟着我?”

  这就是时格为什么一直重申“假惺惺”的理由,他竟然现在才知道。禹破看着眼前的泪人,伸出的手怔在半空,继而颤抖缩回,如果自己真的在遗失的记忆里和吴怎么了,那自己又还有什么资格乞求时格喜欢他。

  “我只是打了丁锡几拳,雷声响起前我就已经神志不清。我没做过的事,就算是你,禹破,就算是你说出口,我也不会承认。”

  如果他忍住不唱出写给禹破的《请》,如果他能够再坚持一晚上,一切就都还会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可以在原地让丁锡付出代价。可是,他忍不住,他只想将莫名得来的歌调先唱给禹破,就像以前一样,好或者坏,他都只说给他的树洞禹破。

  再次见到丁锡他是颤抖的,被伤害那次丁锡狰狞的面目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所以起初他是躲避的。但是,一想到禹破那段时间的无微不至,痛恨就超过了恐惧,他要以牙还牙。从与丁锡似有似无的接触开始,直到禹破出院回来。他借机利用丁锡,想让禹破能够对自己冷漠,可最终事与愿违。

  丁锡的善良有很大的吸引力,就和曾经把他蒙在鼓里的丁锡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加上新闻通报丁某不是丁锡,时格都快坚信自己继续下去只是伤及无辜。可就在他摇摆不定的时候,丁锡在篮球赛场上笑着说“你是我的一见倾心”,怨恨瞬间复燃。所以,他继续照顾丁锡,取得他的信任,直到真的以牙还牙。

  但是,去黑丝巷是丁锡提议的,就在晚会开始前丁锡找了他。演唱结束,他不见人影,这才跟上想一次性了了。当时他想的是,与禹破坦白心意不急于一时。

  “你是我的一见倾心。”丁锡背对着身后站定的时格这样说。

  时格全身紧绷,他很害怕看到转过身的人带着恶魔的面孔,因为曾经有那么多时刻,他是真的见到了这世间为数不多的善良,带着温柔的善良。可是,走向并未能如他所愿,还是那个丑陋的丁锡,隐在朦胧的黑暗里,一步一步走向他。

  这次时格没再让散打蒙羞,他轻易地撂倒丁锡,直到趴地不起,挂了彩。然后自己也感到天旋地转,提前进入了雷雨天状态。

  两个失力倒地的人,又怎么还能纠缠?

  “我喜欢你,喜欢到可以忽视不堪。但是,如果你让我走,我不会缠着你。”时格说得坚定,什么都剖开讲了,他没有什么可以保留,就像是最后一次问,我原谅了你,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唔……”脸被掌心温热包裹,唇被紧贴含吮。

  几秒后,禹破与他额头相抵,他用沙哑的音说:“在一起……我要我们在一起,永远。”

  抛掉所有猜疑,我们要在一起。

  “好,永远。”时格攥紧他的衣领,主动贴上他的唇,寻着温热,再也不放开。

  本就精疲力尽的禹破阖上眼回应着他的索取与给予。鼻息不停交错,紧贴在一起的左胸腔跳动着同一频率的心跳,出了领口的木质不倒翁也在厮磨,上铺两个中途被低吼声惊醒、眼皮沉重的人也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 破格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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