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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天需要掌握修改病句题型的方法，谨涵对修改病句了解多少？”禹破坐在自习室窗前，翻开教案，再过两天教学活动收尾。今天讲解最后一个知识点，明天总复习，后天测试成果。
临近中午，厨房饭香又溢到自习室。并排坐的王谨涵今天少了邋遢样，编了法式辫，坐姿一样的侧身左撑脸偏向禹破，眼里滴出某些不正常的情思。理所当然回答的语气中流出过于成熟的含笑：“不会。”
不能保证这些天王谨涵有按自己吩咐认真复习的禹破近日很焦灼。厌学期之后，发现王谨涵不把学习当回事儿的态度，脾气也莫名有了些，但又怕自己的消极情绪影响她，只能循循善诱：“那我们先夯实基础。”
“好啊！”王谨涵仍盯着他，甚至还边悠闲欣赏着边转起了笔。
禹破察觉到了不对劲，佯装淡定不露出一丝破绽，撇开视线指着题型讲方法。
“老师，这个我会！可以不记笔记吗？手疼。”语气变成了妩媚，坐势始终如一。
禹破在稿纸上刷刷写出两个例题，温柔还剩点，“做一下。”推到她面前。
王谨涵落笔第一个例子后就不知如何下笔，坦然说不会后竟横出手拿过禹破的教案抄例题和方法。虽觉得王谨涵有些得寸进尺，禹破还是随她。但看她那歪歪扭扭的字体，忍不住多嘴：“回校后让奶奶帮你买本字帖练练，作文还有卷面分。”
“没效果。”写了一排字就开始停笔活动手腕再继续。
“两天打鱼，三天晒网？”
“手酸。”脸上露出点点愠色。
禹破觉得自己刚刚看她活动手腕还有些不忍，现在没了，“好，继续下一个题型：逻辑混乱。”
王谨涵再次要夺过教案时，禹破及时制止，像往常一样跟着她书写一遍，笔速和读速一致，“听老师念，不会的字再看。”禹破把教案远离她，希望她是理解性记忆书写，而不是视线扣字笔迅速滑动。都说了近一个月，咸鱼还是不愿意翻身。
时格先于禹破十分钟下课，坐到自习室书架前休息，与背对着自己的两人隔了四排课桌，视线落在禹破认真的后背上。
“老师你有女朋友吗？”禹破在改给她出的题型混合测试题，王谨涵恢复玩味的坐姿，凝视着禹破的侧脸，语气暧昧。
红叉印记在作业本上重重划开。
“老师你有女朋友吗？”很有耐心的问题。
“重复啰嗦。”禹破快速改完最后一道题，扭头严肃看向王谨涵，语气清冷，温柔不再，“病句中你总是错的知识点。”
王谨涵还不能理解话中话，这个年纪的她只知道，话是不需要通过脑子的。但她已经被禹破的冷酷的表情震慑到，那么不近人情。收起想玩弄的心在最后十分钟认真。
“老师，今天只有复习修改病句一个知识点对吗？”禹破不得已拖堂五分钟补王谨涵走神漏掉的知识点，她却难得地毫无怨言，套近乎地做起好学生，整节课的不怀好意就像，只是开了个短暂的玩笑。
禹破满意认真的态度，语气松了些，“之前勾的复习重点还没来得及看的，这两天合理安排时间自主复习。”
“好。”还是潇洒的没有“辛苦了”、“再见”之类的客套话，走到寝室放书。
“忘拿什么了吗？”懒洋洋的脚步声刚走又来轻声脚步，禹破精力交瘁，合上教案扭头。
“累了？”时格双食指按在他的太阳穴，轻轻揉动。
猝不及防的接触，禹破没有实感，视线黏着眼前人确认……是真的，时格主动打破本就不成文的约定，碰了他。禹破脑袋有些不切实际的眩晕，微仰着下巴摇摇头。
“好点了吗？”又是摇头。时格看到了那双明眸里含纳的点点滴滴。
揉动的手指慢慢停下，有一股不知名的力推着时格的脚步向前，脚尖轻触上滚落的画笔停下，缓缓向他凑过去，屏着的鼻息慢慢交融。
“老师，操帚落送给我一幅恐龙画！”伍瓣花的喜悦声穿过饭香，抵达霎时不知所措的两人耳中。
“你……你饿了吧？我……我去看阿姨煮好饭没？”时格后退几步不看禹破，呆萌的脸泛着红晕。
禹破还处在恍惚状态，上升的体温热得他磕磕绊绊回复：“好……好啊！”
原来他们看向彼此的视线早就产生了暧昧，而且暧昧浓度一直逐年攀升，攀升到认可自己的心意。
“老师，你耳朵被晒红了，我们去坐第二排吧！”正午的阳光哪来的破窗投射，小孩子的理解能力罢了。
不见了时格的身影，禹破足以稳定自己的心绪：“很可爱。”画面上不知是变形金刚还是奶糖，评价有多敷衍可想而知，“老师要备课了，去跟操帚落玩吧。”
伍瓣花扭拧着笑：“他在给李福博展示武艺。我不打扰老师，就在一旁安安静静画画。”
禹破没再强求，开始的确在备课，可备着备着就开始傻笑，独自回味着摒弃了过往种种莫名其妙后，新生出的既定情感。握着的笔侧滑，猛地回过神忙偏向伍瓣花，幸好女孩正遮遮掩掩不知要出何巨作，没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偷笑着扭回头，瞳孔放大，备课本上的一排小字让耳廓本残留的红又被上了些色。
“动心，也会用心。我向你保证，我们不会无疾而终。”
看来得重新整理备课思路了。
“老师，红心与黑心相爱了！”
“什么？”禹破思绪混乱，接收不到信息。
“红心与黑心相爱了！”禹破茫然抬头，伍瓣花小胖手点动，“当当当，它们相爱了！”递到眼前的是一个小小的桃心画，半针管水性笔涂抹出的半红半黑。
禹破笑开：“很好看。”
红代表热血，也代表冷血；黑代表肃穆，也代表性感。当它们拼凑在一起，二就会变成四，冰与火就会交融。但是，爱加爱不是翻倍，而是无止境。
午饭两人竟然不约而同避嫌，有些话分明还没出口。
“老师在备明天的课吗？”禹破独自坐在自习室备课，王谨涵和她另外两个姐妹围在桌边。
“嗯，去午休吧。”禹破抬头看了眼，王谨涵已经解了法式辫，束起马尾，这是回归的表现。禹破是知道的，现在她已经不敢对他有非分之想。
“老师你们后天就走吗？”另一个女生脱口而出，手撑在桌边，对他虎视眈眈。
禹破没再抬头，意味着驱赶，“是的。”三个女生就这么静默着看禹破备课。
“陈老师叫你们午休。”时格出现在书架旁冷声说。三个女生这才慢悠悠擦过他回寝室。
“你，跟我走！”时格拉起禹破左手腕起身，才走没几步，禹破反握住他的掌心。
脚步踏着胸腔跳动的频率，激出一曲悠扬。
时格把人拉进卫生间之后，就成了一只无头苍蝇。
“怎么了？”禹破柔声问眼前低着头的时格。
“我能抱你吗？现在”很低很轻的音往上飘，脚尖往前一步抵着对方的脚尖。
话还没完全飘进耳内，禹破已经把他紧搂，“这句话，我等了很久。”柔音带着轻呼出的温热掉入耳中，一去不复返。
“谢谢！”时格往他颈侧蹭了蹭。
“还记得月考的任凭处置吗？”
“嗯。”
“时格，我想要你……”
时格打断他的话：“禹破，后天晚上八点，隐形乞丐待过的街角，我在那等你。”
“好。”时格感觉颈侧传来软软地轻捻，一触即离，“热不热？”
有一股汇聚的热浪涌向脑门，时格知道他察觉到了，因为他也觉察到了禹破正上升的温度。所以，把头埋进他的颈侧，沙哑音出口，“不热。”禹破手往后按动门把手，反锁。
这天午休，禹破背靠白墙，身前是时格，他们站着相拥而眠。 破格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