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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找到了。”
“夫君？”东方婉秋抬起头，头发早已凌乱不堪，俨然没有了平日高贵的模样，“你是说，水无月吗？”
“没错啊。”东方傲天缓缓叹了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条裂痕。原本以为坚不可摧的屏障，到头来也不过尔尔。看来，水无月空已经回到自己原本的身体了……
“我们会怎样……会被杀掉吗？”她踉跄地从床上走了下来，有好几次踩到了衣角，差点绊倒在地。
“不知道。”东方傲天无奈地摊开手，将手背搭在额头上，遮住了视线。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如果是那个水无月空，她应该会问一些想知道的事。”
三十年前，那些本该模糊的记忆顷刻间鲜明了起来，如洪水猛兽般涌入了脑海，漫过了心间。
水无月空啊，那位强大的女性。笑容清清淡淡，如同山野间的八重樱。她总是身着一袭华美的和服，艳丽的图案将她的容貌衬托得绝美无比。那是一种介于柔媚与脱俗之间矛盾的美。
“不！”东方婉秋蓦地惊叫出声，“我不要……我不要……我还不想死。她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不想……”
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试图徒手撕扯开结界，嘴里不住喃喃道：“她竟然一直附在晚书身体里，她一定恨我，她不会放过我，我，我……”
“婉秋。”东方傲天注视着她的背影，狼狈不堪，“冷静一点。”
“我不想死啊！”东方婉秋眼睛睁得极大，甚至迸出了好几根血丝，“你说过，只要你即位，就能创造一个太平盛世。不会有战争，不会有人流血！更不会有人死去！你明明就保证过！”
“是……我保证过。”东方傲天挫败地阖上了眼。
“那你为什么……”
“因为你爱错人了吧。”
清澈的嗓音，带着慵懒的质感，穿过结界，直抵屋内。
东方婉秋浑身一震，她缓缓侧过头，瞳孔因恐惧而急剧收缩。
只见蓝色的结界顺着方才的一道裂痕迅速地崩裂开，霎时，那层屏障消失得无影无踪。
结界的碎片在空中起起落落，肆意纷飞，挂过少女黑色的发梢，拂过少女精致的面容。
顷刻间，结界的碎片消失殆尽。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袭华美的和服，上面的图案精雕细琢，透着丝丝冷艳之意。
“啊……啊……”东方婉秋不敢置信地捂着脸，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起来，“她来了，她来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是那时的小女孩呢。”酒吞站在水无月的身后，眼里满是戏谑之意，“你吓着她了，水无月。毕竟，当年她为了带你去百鬼夜行，可谓是尽心尽力。”
“是你！”东方婉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是当年那个百鬼的首领……”
“真难得，你还记得我呢。”
“好了，别再废话了。”水无月抽出草薙剑，莹白的剑刃直抵东方婉秋的喉咙，“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回答吗？”
“我……”东方婉秋的目光闪了闪。
“如果你不想回答，就让你身后的男人告诉我吧。”水无月侧了侧头，清冷的目光越过东方婉秋。
“呵。”闻言，东方傲天轻笑一声，气定神闲地看向水无月，“怎么，准备兴师问罪了吗？”
水无月努了努嘴，睥睨着他，眼底覆着一层淡淡的凉意。
“你应该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水无月勾了勾唇角，“只是，你没想到，我是以这种方式出现。”
东方傲天的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
“你尽力封锁了去往东瀛所有的入口。不就是为了防我吗？但是，你今天不得不面对，因为我就站在你眼前。”
“那么。”水无月加重了手中的力气，一字一句道，“回答我的问题。第一，当年为何要出卖我，即使我承诺要将你们送回来？第二，你们亲眼所见，是谁杀害了瑶姬？第三，控制方丈到底有何目的？”
东方傲天端起桌边的茶盏，轻啜一口，柔声道：“那在回答问题之前，请月姬收敛一下杀气吧。我们不能将你怎样，毕竟你来这里之前，已经将我手下的战士全部解决了是吧。”
……
剑刃相撞，擦出炫目的火花。手腕转动，那相互咬合的剑身更是紧紧地衔在了一起。
“呵呵，不愧是瑾瑜君。”东方巳辰的眼神如鹰般锐利，紧紧地锁定着东方瑾瑜，“这一剑可真是不得了，震得我手臂都发麻了呢。”
东方瑾瑜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只是迈开了长腿，以右脚为轴心，侧了侧身子，将剑身旋转了一个微小的角度，恰好将两剑错开。
与此同时，他将手中的断魄送至另一掌心，对准东方巳辰的肩膀就是一划。
“你这家伙！”东方巳辰吃痛地捂住肩膀。他稳了稳身体，怔怔地伸开五指，只见上面晕染着点点血迹，“你，你竟然敢伤我？”
“伤你又如何。”东方瑾瑜轻瞄一眼剑身的血迹，嘴角的笑容不减反增，“想让你那些所谓的军队来帮你吗？”
东方巳辰阴着一张脸，死死瞪着他。他这伤口是被东方瑾瑜的灵力所伤，普通的救治方法没有效果，若要使其愈合，只能用灵力来修补。而要灵力，只能……
“怎么，需要那些士兵的灵力转移到你身上吗？”东方瑾瑜左手执剑柄，右手的两只手指点在剑身上，“但是，你以为有那么容易吗？”
东方莞双手结十，手中的银光分裂成一根根长绳，紧紧地拴着士兵们的手脚。
“怎么回事？”东方巳辰用力地握紧手掌，却发现原本如泉涌的灵力被什么强行阻碍了一般，出来不得。
“你们做了什么！”他声嘶力竭地大吼，将手中的剑狠狠插入地面。
“禁锢而已。”东方瑾瑜撩了撩眼皮，回答得漫不经心，“东方莞以灵力为束缚，限制了那些人的力量。”
“那，那么多人……”
“那么多人又如何。”东方瑾瑜不屑地笑了笑，“不过是一些普通人罢了。就像，你眼中的他们。”
说罢，他的余光飞快扫过瑟缩在一起的村民们。
“你这家伙……”东方巳辰已经红了眼，“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迅速地抽出剑，用力地挥舞了过去。
……
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红衣缓缓滑落，层层叠叠的纱幔缓缓向两侧分去。
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她咬着嘴唇，美眸里满是迷茫。
她不想再继续跳舞了，再这样下去，巳辰哥哥不会得到救赎，而方丈的术士们，也已经快到尽头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跌坐在地上，捂住嘴，无声地抽泣。 黄泉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