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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水无月张了张嘴，但随即又将那质问的话封在了喉间。她稳了稳神，尽量心平气和道，“秦瑶，你为什么会动我琵琶？”

　　“我……”秦瑶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得望向她，“因为......父亲他，他......”

　　“你父亲？”水无月蹙眉，隐约记起方才顾笙楠的话，“时日不多了么？”

　　如同被戳中了痛处，秦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中的琵琶愣是被摔出了几丈远。那琵琶重重撞在食案的一角，发出沉闷的响声，甚是刺耳。

　　水无月淡然看着她，没有搀扶，也没有继续追问。

　　秦瑶甚是狼狈。咄咄逼人的姿态已无迹可寻，现在的她面色苍白，眼神涣散，细瘦的胳膊紧紧抱在胸前，用尽全力把自己圈成了一团。

　　只是一句“父亲时日不多”就会恐惧成这样吗？亲人的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正常情况下带来的情绪应是“悲伤”云云。秦瑶的反应，过于反常。

　　“灵草。”东方瑾瑜开口道，“是用来救你父亲的？”

　　秦瑶的瞳孔用力缩紧，仿若要扯碎眼球周围的血管。

　　“人生病，为何需要那个？”

　　“诶？”水无月茫然看向东方瑾瑜，“灵草，到底是什么？当时听闻，我以为是药草之类的。”

　　“用来修补魂魄。”东方瑾瑜抽出半截断魄，声音冷冷清清，“令父，恐怕不是普通得病卧在床。”

　　秦瑶的脸瞬间失去了全部血色。她额角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整个人也抖得不停。

　　“还有。”断魄已尽数出鞘，“为何弄坏琵琶？”

　　“你是为我打抱不平？”水无月无端得喜笑颜开。

　　“不是。”

　　“那你？”能不能......不要否定得那么肯定！

　　“排查可疑点。”东方瑾瑜回答得理所当然，一张俊脸更是正气凛然。虽然他现在最在意的是“为何失去灵力”，但直接问有可能会暴露身份。

　　“哦？”水无月赞同得点头，索性蹲下身子，两手托腮，笑容可掬道，“秦瑶，不妨说出来，你都吓成这个样子了。如果你把难言之隐说出来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你。但如果不说的话，不仅原来的事情不能解决，你还必须考虑怎么对付我俩。”

　　水无月的意思很明确：是敌是友，你自己选。

　　秦瑶愣了愣，茫然无措得看着水无月。

　　“如果你执意要与我们为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先给你几刀，再把你大卸八块，我最后把你装进麻布口袋拿去填海。”

　　秦瑶：......

　　对于水无月惨无人道的恐怖威胁论，东方瑾瑜并没有像平常一样置之不理，更没有嗤之以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晰的“嗯”。

　　秦瑶一阵恶寒，一双失神的眼睛在东方瑾瑜与水无月之间来来回回。

　　半晌，她如同下定决心般，期期艾艾得开口：“好......好，我，我，可以，告诉......告诉你们，但，但是，你，你们答应要，要帮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水无月立马答道。如果真能解决事情，损失一把琵琶也无妨，“二哥哥，先把剑收了吧，你看她都吓成这样了。”

　　秦瑶不由感激得看了她一眼。

　　水无月补充道：“把剑对着毫无抵抗力的人有什么用，等她恢复精神直接对准喉咙。”

　　秦瑶：......

　　东方瑾瑜收回剑，以眼神示意她可以道出真相。

　　“那......我就说了。”秦瑶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娓娓道，“我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好，从来没有得过什么大病。我家不是什么达官贵族，凭酿酒卖酒为生，这样经营着，时间一长便有了不小的名气。我父亲从小就跟着祖父一辈做这生意，因此也经常去奉京，于是这一来二去便与皇族有了来往。”

　　“你们也知道，奉京那么大，美女那么多......我父亲便在那留了个种，也就是顾笙楠。顾笙楠是他前两年带回来的，小蝶是她的贴身丫鬟，只不过进秦府后就没分那么细了。”

　　“然而差不多一年前......父亲就忽然卧病不起”秦瑶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找了许多大夫都无济于事......直到后来一个修行的术士路过时，他告诉我们，父亲是失了魂，魂魄七零八碎得，还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吃了不少，若要救他，必须用灵草。于是这一年来，我们都在寻找灵草......然后，一个月前......”

　　秦瑶愣愣抬头，眸色一片死寂，只有眼底有一点名为“恐惧”的光苟延残喘：“我开始做恶梦，醒不来的那种，就像有什么东西压着我。而那东西在我耳边缓缓说......”

　　“把你父亲吃干抹净后下个就是你。” 黄泉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