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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红的血划过少女的额角，掠过她的鬓角，最终在下颚停留片刻后，滴落在地。

　　般若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她把手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片刻后，再用舌头舔了几下。霎时，眼眸划过一丝不可抑止的兴奋。

　　“大小姐。”般若狰狞得笑着，目露凶光，“您的血，一定更好喝吧。毕竟大小姐养尊处优，皮肤光滑细腻，那体内的血，一定是上等品。”

　　“你......”秦瑶惊恐得瞪大眼，回过神来的她忽而意识到方才疯狂的举动，瞬时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后跌去。

　　倏得，她的身体被稳稳托住，没有了继续下坠的趋势。

　　秦瑶战战兢兢得回头，对上顾笙楠温婉清丽的脸庞。

　　“顾笙楠......你要做什么......”

　　顾笙楠紧紧扣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般若的方向移动，语气淡然如水：“完成主人的愿望。”

　　这一句，让水无月与东方瑾瑜也不由愕然。

　　本想找准时机救下两人，但现在......顾笙楠是什么意思？水无月疑惑得对上东方瑾瑜的眼眸。

　　“待在我身边。”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东方瑾瑜轻轻蹙眉，他伸手将水无月护在身后。

　　“顾，顾笙楠，你，你那话，是什么意思。”秦瑶挣扎着，企图挣脱腰间的桎梏。但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顾笙楠的力气，怎么会这样大？

　　“她是我的主人。”顾笙楠眸色平静，仿佛看不到秦瑶的惊恐，“我不能违抗她的命令。”

　　“你在说什么？”秦瑶不可置信得提高音量，“你不是父亲的女儿吗？你......”

　　“大小姐。”秦瑶已经被送到了般若的面前。

　　般若伸出如柴棍般瘦骨嶙峋的手臂，如获至宝般得抚摸她的脸庞。

　　“你一直以为顾笙楠是你父亲的女儿，而我是她的贴身丫鬟吧。”般若贪婪得审视着秦瑶的每一寸肌肤，手不禁更加用力，“让我来告诉你吧。你父亲在外从来没有其他女人，我是在他送酒路上偶遇他的。那时，你的父亲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商人，他对家业的执着深深吸引了我，他的眼睛是那样明朗，他的体魄是那样健硕，所以......我想吃掉他！”

　　“我一直跟着他！我这长相很吃香，大家都认为我是可怜的小女孩。包括你父亲，我说我无家可归，他就让我跟着他。我一直跟着他，但是到后来，我无法抑制自己的饥渴。便告诉他......让我吃掉他的灵魂，否则，我会杀掉他的女儿，也就是你。”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存在......”秦瑶愣愣得发问，她感觉脸上的手指冰凉无比，如同委蛇游走。

　　“因为.....顾笙楠告诉我的啊，呵呵，她是我的式神，她不是人啊。”

　　什么？秦瑶恍若被人当头一棒，脑子嗡嗡作响。

　　与她朝夕相处了两年，时不时拌嘴的姐妹......不是人？

　　“为了让我的式神更好帮助我，我用了一年时间让她熟悉这的环境。”

　　这不是真的......秦瑶缓缓摇头。

　　“你梦里的梦魇，也是顾笙楠。”

　　秦瑶僵住了。

　　“是我和顾笙楠利用你，留住瑾瑜君与水无月空，也是我们，让你毁掉琵琶。”

　　秦瑶木着一张脸，头脑一片空白。与她朝夕相处的两人，一个是鬼怪，一个不是人，而她们，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但是当她知道一切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无法挽回。

　　多么嘲讽啊……事到如今，还能做什么呢？

　　她缓缓侧头，视线落至一旁的水无月，声音干哑：“你问过我，甘心吗？”

　　水无月一怔，握住断魄刀刃的手一松。

　　“我想我有答案了。”秦瑶双眼无神，仿若眼眶里镶嵌了两颗不会反光的沙石，“我根本就没有资格不甘......我做了什么？我碌碌无为，我肆意挥霍，我没有与父亲好好说过一句话......我愚昧，我愚蠢，我将杀父仇人视为......呵呵。”

　　“顾笙楠。”秦瑶轻轻唤她，“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是，我一直都羡慕着你。因为，我真的不如你。”

　　“好了。”秦瑶看着般若，双眼澄澈，“你可以杀我了。”说罢，她缓缓阖上眼。

　　父亲，我来陪你了。

　　蓦地，她被一股力狠狠拉了过去。顿时，一股清香萦绕鼻尖。

　　秦瑶睁开双眼，错愕得望向眼前的水无月。

　　“啧。”水无月吃痛得甩了甩手，只见她手心的血痕尚未干涸，“大小姐，没有逼上绝路就不要寻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重生！”

　　“好了。”水无月转头，挑衅得望着般若，冷笑道，“刚才在你尽情发表言论时，割了一下手，顺便放了放血。我想，瘴气出来得差不多了。但是，很痛啊，不过没关系。”

　　她脸色一沉，指尖溢出莹莹银光：“还给你的，比这还痛千百倍。” 黄泉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