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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水无月看她连连后退，不由戏谑道，“不是说，你是强者吗？强者可不是这种反应。”
般若脸色铁青，踉跄地后移，枯枝般的手指紧紧攥住两侧的长发，她的唇瓣翕动着，支离破碎的话语从喉间溢出：“凤凰火......别，别，靠近......”
“呵呵。”水无月站在原地，眸色清冷，好似月光浸染了眼瞳，“你怕了吗？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有忘却那被红莲之火灼伤的记忆。”
凤凰火缓缓前进，举起的掌心间跳动着刺眼的火苗。那火苗左右摇曳，似锋利的刀刃，刺得般若眼睛生疼。
她怎么可能忘记......那吞噬一切的红莲之火，将她的骨头几乎烧成灰烬。即使改头换面，重换躯壳，但那烙在灵魂深处的痛楚却挥之不去。
“水无月空。”般若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傲慢地昂起头，咧嘴一笑，“召唤阵唤出的妖魔鬼怪都没有自己的意识。现在的凤凰火，就如同没有灵魂的空壳。鬼怪的力量与意识相通，这样的她，你凭什么认为能赢过我？”
“是呢。般若，你的力量便是怨气。”水无月笑着，“日积月累的怨气让你不断强大。凤凰火确实没有自我意识，但是吧......她会乖乖听我话。因为，我已经与她作交换了。而我的灵力……不用多说吧。”
“你！”般若死死盯着凤凰火指间的发丝，目光森然，“即使要损耗大量灵力，你也要召唤出她吗？”
“那是当然。”
水无月的目光随着凤凰火的步伐移动。那掌心的火焰愈烧愈烈，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一切吞噬殆尽。
“因为般若你啊......最怕火了不是吗？”她唇角掠过一丝异样的笑意，寓意未明。
话音刚落，那本被凤凰火托在掌心的火焰迸射了出去。它摩擦着空气，敲打着微尘，发出“嘶嘶”的鸣叫。
火焰的影像在般若的瞳孔中不断放大，她干瘦的手指已拽落了好几根头发。而那早已扭曲的面容硬生生脱去了少女的皮囊，露出鬼怪的模样。
青面獠牙，嘴角咧至耳根，头上的犄角突兀地挺立。
火焰溅射在般若的手臂上，她不可抑止地发出悲鸣。
仿佛意识到主人处于危险之中，白狐侧身，伸出前爪，企图从背后袭击水无月。
“你的对手是我。”
又是几记凌厉的攻击，白狐的脚掌不受控制地抽搐几下。在它重心不稳之际，东方瑾瑜借机潜入其腿间的缝隙，簌簌就是几刀。
一声凄厉的哀号后，白狐重重跌倒在地。它的身体瞬间缩小，变回顾笙楠的模样。
“没人救你了。”水无月用余光瞟了眼昏迷不醒的顾笙楠，冷笑道，“般若，你贪婪且自负。为此，你会付出代价。”
凤凰火血色的眸子蓦地深邃起来，她张开手臂，围绕身体的火球尽数朝般若飞去。
“你为了自己的欲望不断在人间作恶。”
般若吃痛地捂住膝盖，方才被火球打重的地方已是血肉模糊。
“你将鲜活的生命视为草芥。”
凤凰火快速移动，右手的火焰已幻化为一把长剑。
“但是你还是不满足。为了吞噬灵力，你还想吃掉我和东方瑾瑜。”
长剑风驰电掣般地划破空气，在般若还没来得及站直身体之前，已全部没入她的胸口。
“为了万无一失，你还设法干扰秦瑶的梦境，设法封锁我们的灵力，设法毁掉我的琵琶。可谓煞费苦心。”
长剑已贯穿胸口，般若的眼睛睁到极致。她呆呆地扬起头，嘴角抽动了几下，似笑非笑。
插入她胸口的长剑一个用力，剑尖从后背穿出，皮肉撕裂的声音异常刺耳。般若挣扎了几下，最终，双手却无力地垂下。
“死了吗？”东方瑾瑜走到她身边，檀香的味道令水无月有片刻失神。
“嗯......”水无月低头，凝视他手背几道醒目的抓痕，“不知为何，她几乎没有反抗。”
侧头，视线触及瘫坐在地面的般若。她身上有大大小小的窟窿，应是火焰所伤。有些地方的伤口还蒸腾着热气，想必已是伤筋断骨。
般若保持着狰狞的神情，睁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开裂的嘴唇也已然僵硬。
“回来吧。”水无月召唤回凤凰火。
顷刻间，她消失在一片银光中。
“结束了。”水无月懒散地伸了伸腰，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瑶姬的神像，为什么会哭呢？”
“什么？”东方瑾瑜没有听清，反问道。
“没事。”水无月的视线又落至他手背上的抓痕。
他的肌肤白皙如玉，那几道抓痕横亘其上，颇为醒目。
“痛吗？”她小心翼翼拾起那只手，目光殷切，语气中的关怀清晰可闻。
“不痛。”东方瑾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应。
“真的？那我就不管了。”水无月到也落落大方，欲收回钳住他腕间的手。
说时迟那时快，东方瑾瑜一个反握，眼底划过几丝异样的逆光，就连声音都不由泛起颤音：“痛。”
“......”到底是闹哪样？
“你刚才......”
“啊？”水无月眨巴着双眼，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模样，有些好笑地问道，“你要问我什么？”
“为什么吻我额头？”他问得极其认真。墨玉般的眼眸眨也不眨，仿若在专心等待她的回答。
“呃......”水无月也是一愣。这档事......她确实做过，不过，当时她也是即兴发挥啊，“难道要吻你嘴唇？”
“......”
“......”
蓦地，双方陷入诡异的沉默。
果然.....口无遮拦的下场便是祸从口出。水无月愣是想伸手给自己一记耳光。正当她想转移话题打破尴尬之时，东方瑾瑜开口了。只不过，瑾瑜君的声音莫名很小，仿若中气不足。
“也不是不可以。”
“啥？”水无月脑袋“嗡”的一声，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一时表情都无法收放自如。
“我说，可以。”东方瑾瑜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声音洪亮，语气笃定，脑门仿佛顶了几个大字：求亲嘴唇！
“......”不妙，她感觉自己的脸在火速升温。
“呃......那个......”秦瑶尴尬地咳嗽两声，“我知道我很煞风景.....但是，这个地方要塌了。”
说罢，她指了指摇摇欲坠的房顶。
东方瑾瑜与水无月对视片刻，瞬间如触电般分开。只见一个满面通红，气喘不已；另一个神色冷峻，手却哆嗦不止。
秦瑶抽了抽嘴角，不由感叹道：那么厉害的两人......也会玩纯情吗？ 黄泉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