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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帝妃的二人,不可能像之前那样想在外面待多久就待上多久,不过短短一日过去,车队快马加鞭地回了宫。
和车队同时达到宫里的,还有定北王被捕的消息。
至此,北越再无顾虑。
东韩无人统帅军队,西魏文官把持朝政,武官被迫解甲归田。
而南蜀,韩魏都快没了,它又能撑上多久。
早早归降方是保全性命的正道。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韩魏虽颓势尽显,但万事多怕疏漏,早朝之上,北越新帝当朝宣布,他要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的确是振奋士气的大好办法。
况且,姬谆未被立为太子时便是西南王军下的将领之一,论带兵征战的本事,整个北越,能与之比肩者,不过一二。
新帝即将御驾亲征的消息传遍北越境内,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挂起红灯笼,等着帝王打马而过。
“阿菩!”
姬谆狠狠抱住没来的及藏住眼泪的女人,把人箍在怀里,用新长了胡渣的下颚蹭她柔软的发顶。
几个春秋轮回,他早褪去了初见时的少年傲气,取而代之的是利剑出鞘般的杀伐果决,可在卫莘面前,他总能做出与身份不合的,略带孩子气的事。
他脱下了象征帝王身份的龙袍,换上了曾经与周陵战场相见时的银白甲胄,帝王属明黄,他却固执地穿上一声过去西南百姓熟悉的银白。
白龙马下斩盗,西南长宁安康。
卫莘抚摸着男人坚毅的脸,眼中含着的泪像是幻成了万千星辰。
她撩起袖管,白玉般的小臂上套着一串肥大的佛珠,瞧每颗佛珠上头磨损的痕迹,便知它的主人定是天天拨弄。
肥大的佛珠套进男人的小臂,是量身定做的合适,只是,与一身肃杀的银白盔甲放在一块儿,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皇上要平安归来,要想着,阿菩在平京等着呢。”
女人是水做的,一句话说完,她流的泪几乎滴满了男人整个手背。
两人间有千言万语想说,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刘公公战战兢兢地催了又催,姬谆再想多留一会儿,也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
他捧起卫莘瘦了一大圈的小脸,在她的红唇上盖上重重的印章,喘着粗气道,
“等朕回来。”
“好。”卫莘颤声道。
见男人满眼不舍地望着床上睡着的两个孩子,卫莘忍住不让眼泪继续往下流,勉强笑着把男人推出殿门,
“皇上一定要早些回来,媞儿和饶儿还等着听他们父皇的英武事迹呢。”
不止孩子想听,她,也想听的。
卫莘不止一次想过还是西南王府大公子的姬谆会是怎么一番性情,她对他的所有了解都从“太子谆”开始。
从北越太子,到北越新帝,她能陪他走的日子还有好长,但她还是可惜,可惜不能亲眼见见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西南王府明媚少年。
人啊,都是贪心的。
银白盔甲消失在视线中,卫莘缓缓合上殿门。
从现在开始,在姬谆回来之前,整个越宫的禁军分别守着三块地方,御书房、太后所在的慈祥宫和西南王妃居住的华府。
宫墙外,姬谆翻身上马,策马飞奔至平京城外,威名赫赫的靖远军恭候多时。
“启程!”
城墙之上,战鼓擂起,震震鼓声,敲进了每个士兵心里。
华府,得了消息的小厮撒开腿往佛堂跑。
“夫人真的不去送送皇上吗?”
华氏睁开眼,香气模糊了佛祖普度众生的慈悲脸。
她跪拜三次,听着佛堂外从好远处传来的鼓声,透过烟气邈邈,她好像看见了谆儿第一次上战场的模样。
十三四岁的半大少年,连刀剑都握不上一刻钟,穿着并不合身的银白盔甲,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
被他父皇牵着马往前走,明明很害怕,却一次也不肯回头。
“不必。”华氏轻声道。
她的谆儿,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她只要在平京等他归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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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姬饶的马步已经练得有模有样,姬媞也学会了偷丫鬟的口脂抹。
甘西的消息每隔几日就会往御书房送,卫莘每次都胆战心惊地打开,幸而,都是好消息。
半年一晃而过,北越军队所向披靡,西魏、东韩,都成了史书上寥寥几笔的落寇败者,御驾亲征的皇帝,踏上了一路欢歌的归程。
“娘亲要带我去见谁呀?”
姬媞不安分地扭着脑袋,躲着卫莘往她头发上簪花的手,红色的花,真的好丑。
定州长公主小小年纪,已经有了自己的审美观。
卫莘轻轻弹了下她额头,
“昨日跟你说的都忘了?要让你父皇听了,看他怎么教训你。”
姬媞对着卫莘吐舌头,小大人似地道,
“父皇回来,第一个想见的肯定是娘亲,娘亲才该好好打扮打扮呢!”
卫莘沾了些胭脂往女儿鼻头一点,“油嘴滑舌,都是谁教你的。”
姬媞和云然相视一笑。
“娘娘!娘娘!皇上已经进平京城了!”瑞安大嗓门地喊道。
卫莘还没急,姬媞就提着小裙摆乖乖把梳妆位让给了娘亲,奶声奶气地吩咐云景赶快给她梳妆打扮。
云然急得跺脚,“奴婢这就去把娘娘要换的衣裳取来!”
好一个皇上不急太监急的场面。
卫莘撑着额头无奈地笑。
淳德皇贵妃平日不喜奢华,往日除非陪着皇上出席重要场合,否则定是一身清雅衣裙,飘逸的一头青丝上象征性地插一根小发簪。
就这样,往那一站,都是揽尽芳华的绝世美人。
更别说盛装出席的淳德皇贵妃得有多艳光四射。
靖远军那群将领整日和糙男人混在一块儿,美人见得少,光是小小固城青楼里的女人都能叫他们看直了眼。
美人随意斟茶的动作,都能叫他们搜刮尽腹中诗书。
但光是远远这么瞧上淳德皇贵妃一眼,从前那些视为珍宝的美人瞬间化为尘泥。
淳德皇贵妃,美得天生就该做宠妃。
没见过世面的年轻将领看得连礼数都忘了,等卫莘走到眼前,都没眨眼。
好在他们之中还有算清醒的人,拉着他硬是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臣等见过皇贵妃娘娘。”
“平身吧,诸位一路辛苦了,皇上特地让御膳房备了酒食,诸位随刘公公去就是了。”
淳德皇贵妃觉得没什么,自她出现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一眼的皇上可不满意自己的女人被人这么盯着看,咳嗽一声,朝刘公公道,
“杵在这当杆子呢?还不快领人过去!”
苦哈哈又成了靶子的刘公公忙带着一群不舍得的年轻将领离开。
卫莘朝他们微微点头,朝后看的将领蹭得从脖子红到了耳朵。
“还看呢?”身后传来男人凉飕飕的嗓音。
卫莘握住男人的手腕,心疼地掀开他的衣袖,见去时大小合适的佛珠串戴在男人手上却大了一圈,眼眶忍不住红了,
“皇上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难不成有人敢不给朕吃喝?朕啊,”姬谆望着她精致的眉眼,声音刻意放得温柔,
“都是想阿菩想的。”
“没有阿菩在侧,再好的饭菜吃着,都不香了。”
卫莘红着脸轻哼,
“刚刚还打趣媞儿的花言巧语都是从哪儿学来的,现在算是知道了,都是从皇上这边来的。”
想起离开时把“父皇”叫成“发发”的女儿,姬谆没管是在宫门口,打横抱起卫莘大步往御书房走。
不知风花雪月的瑞安想说贵妃娘娘是乘了轿撵来的,被知情知趣的云景拦住,骂他一句,
“榆木脑袋。”
这厢,卫莘埋在男人的胸口被抱回了御书房,被爱起哄的女儿看见,长长的一声“咦”,羞得她是更不敢见人了。
“父皇娘亲羞羞,我要去告诉哥哥。”
姬谆拎起说着话就要往外跑的女儿,满脸胡渣刺得女儿一直把他的脸往外推。
“走,咱们去考查考查你哥哥的功课,顺便让你娘洗把脸。”
姬谆歪着一张脸掂了掂女儿的小屁股,眼神却留在卫莘身上。
阿菩涂不得脂粉,他一直都记得,自登上帝位以来,他已派人往西洋去,西洋的时新玩意多,他想瞧瞧有没有阿菩能用的脂粉。
他,没有一刻不把他的阿菩放在心上。
攻打韩魏之时,他夜夜握着阿菩给的珠串,日日写一份不往平京寄的书信,他时时压抑着自己的思念情,为的就是日后她能与自己平起平坐,共看这四洲山河。
但巡风做的事,没有一件事做不成的。
南蜀,淮河县,连郡公主,卫家。
和卫家独女,
卫莘。
满满一叠的真相摆在他的案桌上。
所谓广胜寺,所谓阿菩,都是别有用心的算计。
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男人向着火红的落日余晖而站,身影巍峨高大,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晚膳,我陪阿菩一起用可好?”
屋内女人白皙的脸上还沾着水珠子,“好啊,皇上想吃什么?”
姬谆抱着女儿的手紧了紧,
“都行,阿菩喜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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