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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郡公主?”
“禀皇上,连郡公主是连国的亡国公主,十五岁时以一曲采荷舞名震天下,其容貌昳丽,堪比青丘神狐,南蜀皇帝重金求娶,连国皇帝爱女如命,绝不肯让连郡公主入蜀宫,惹恼了蜀帝,最终被灭了国。”
刘公公回想起当年坊间流传过的连郡公主画像,画师没见过连郡公主真容,所以画成什么样的都有,却都逃不过一个字——
美。
老一辈的人谈起连郡公主,想到的就是红颜祸水四个大字,若非蜀帝垂涎其美貌,连国何至倾覆。
“连国灭后,连国皇帝和皇后相继自刎祭国,徒留连郡公主生死不明,行踪无人知。”
刘公公继续说到。
连郡公主名噪天下那会儿姬谆还是个要抱在怀里的奶娃娃,对于这位老人嘴里有名的红颜祸水,他常一笑而过。
可照刘公公的说法,当年的连郡公主很可能没有死,甚至还结婚生子,过上了平常人的日子。
锡裕郡主既然能把阿菩和连郡公主想到一块儿,看来定是晓得那位连郡公主长得是何模样。
姬谆起身,明黄龙袍上的盘龙张牙舞爪,
“走,再去会会锡裕郡主。”
走进锡裕郡主住着的殿门,姬谆一眼认出了她身边放着的四五叠糕点。
锡裕顺着他的视线捏起其中一块放进嘴里,
“淳德皇贵妃一大早就让人送了这些搞点来,瞧着应当是你们北越特有的。”
东韩人嗜甜,而北越好酸,锡裕才吃了一块,牙口就被酸的讲话都不顺溜。
姬谆懒得和她绕弯子,开门见山问她在哪里见过连郡公主。
“连郡公主啊——”锡裕拖长了语调,“我可没见过她。”
姬谆眼睛微眯,威胁道,
“定北王已至甘西,锡裕郡主真当自己是来越国做客的不成?刘迎昨晚已经把话给你带到,选哪个,都一晚上了,总不至于还想不明白。”
他再问了一次,
“连郡长相,你从何得知?”
东韩颓势已现,锡裕知道,父王上战场拼命与北越一战,最终不过得个以身殉国的空名。
锡裕自小养在东韩太后身边,宫里人的小心思她从小看到大,早就一清二楚,对东韩皇室的忠心早在他们决定把她当成诱饵扔给西魏时碎成渣了。
定北王威名再显,他也已经老了,东韩独他一个能统领百军的将领,绞尽脑汁想榨干他最后的利用价值。
锡裕怎么愿意,她父王孤苦半生,后半生,她怎么也要陪着一起过。
至于北越皇帝和他的妃子之间的故事,她懒得去管。
她只想要北越皇帝的一句准话。
“如果我说,你真能放了定北王?”
“你想和朕谈条件?”姬谆语气不悦。
锡裕摊开手,向他保证,
“你想要连郡公主的消息,我想要定北王安好,这是交换。你放心,我会带着定北王离开,从今以后东韩战事我们不会插手半分。”
定北王不足为惧,但能少费些力气就拿下东韩,这么划算的生意,姬谆可不会放过,他点点头,算是答应锡裕,
“事成后,朕自会放你与定北王父女团聚。”
心中一块大石落下,锡裕撇开眼不再看桌上色泽诱人的糕点,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连郡公主的事全盘拖出。
“画像何处?”离开前,姬谆最后问道。
“定北王府书房,你派人去找便是。”
锡裕又拿起一块糕点,酸得她直皱眉,她又想起淳德皇贵妃那肖似连郡公主的面孔,一样的惑人心智。
曾经的连郡公主凭着一张泛黄的画像让东韩神将定北王惦记了整整二十年,如今,那位和她不相上下的淳德皇贵妃,能把野心勃勃的北越皇帝,迷到什么程度呢。
和着茶水吞下嘴里酸涩的糕点,锡裕拍掉手上站着的渣子,吩咐殿内的宫人关上殿门。
明媚的日光慢慢消失在眼前,什么时候战事了了,她才能走出这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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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姬谆回到御书房,云景插空上前道,
“奴婢见过皇上,娘娘让奴婢来问上一句,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去。”
她说的农庄一事,他随口提起的话,她记得倒是认真。
姬谆朝旁边的刘公公看了眼,对方立马反应过来,道,
“奴才这就去吩咐底下人好生准备起来。”
姬谆最喜欢刘公公这股机灵劲,见他跑着离开后,吩咐云景带话道,
“明日早膳后便走,你去和皇贵妃说声,叫她别忘了带公主的换洗衣裳。”
常言一孕傻三年,淳德皇贵妃也逃不过,常常丢三落四,他们的东西都有宫人帮着整理,姬谆特意让云景带话,不过是想气气她。
他或许没发现,有了孩子后,变傻了的,可不仅仅是卫莘一人。
第二天一大早,宫门口成排的马车训练有素地往京畿驶去,前有禁卫军开路,一路上哪敢有不长眼的往跟前撞。
卫莘才靠在姬谆怀里眯了一小会儿,睁开眼,就发现已经出了平京,她掀开帘子往后边的平京城看,惊诧道,
“怎么已经出平京了?”
“大抵是马儿知道阿菩心里急,所以特意跑得勤快了些。”姬谆伸手抚平她脑袋上翘起的呆毛,打趣道。
卫莘重新躺回男人怀里,探出手从马车里的小几上拿了一粒橘子肉,
“皇上难道不想再去看看吗?”
她目不转睛盯着人的样子,就算面无表情,都像在勾引人,姬谆俯下身吻上她被橘子汁水染甜的嘴角。
唇舌相交,橘子汁的味道溢满了他的口腔。
更让他着迷的,是侵占她时的味道。
“皇上——”
最后嘬了一口她微微翘起的上唇,姬谆稍稍抬起头,凌厉的眼扫过她潮红的面容,意乱情迷,面若桃花,这样的她,只有姬谆能看到。
“阿菩爱朕吗?”
透着凉意的大掌贴上她发热的脸颊,突如其来的冷惊地卫莘一抖,她嘴角挂着甜蜜的笑意,像在笑他问地很傻,
“阿菩才不会给别人生孩子呢!”
她只想给他生孩子,生一整个蹴鞠队也行。
女人的话不似作假,黝黑晶亮的瞳孔里倒影的也全是他的脸。
老一辈的人把连郡公主比作青丘神狐,阿菩就是青丘最不听话又最会卖乖的小狐狸,有时候她明明做了错事,但只要拿那双眼睛看一看你。
就什么都忘了。
只记得眼前的她。
允固先生在世时,常常告诫他不可因女色而误了大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彼时的他听进了耳朵,心里却不以为意。
想着小小女子,能有多大本事,先生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而现在,他却觉得先生真是未卜先知,岂不知他现在只想沉溺死在女人的眼里,不再去探查什么连郡,什么广胜寺。
这样就很好。
车队稳稳当当地停下,卫莘从他怀里起身,兴致昂扬地跳下马车,速度之快,姬谆连阻止都来不及。
“仙女姐姐!”
农庄的大门探出一个脑袋,神色无措地瞧着自家门口的富贵车队,等见到卫莘的脸,大步冲到她面前。
两年时间匆匆过去,小少年也长成了可以娶妻生子的青年,见到和记忆里一样漂亮的卫莘,害羞地不敢看她。
卫莘倒没把眼前的少年当成男人来看,生了孩子后,她身上的母爱简直无处可发泄,一看到少年熟悉的脸,忙让云景把带来的东西带上来。
“知道这是什么吗?”
“刨子!”
少年做着木工长大,当然知道云景手上拿的是最木工常用到的刨子,他疑惑地看向卫莘。
卫莘清了清嗓子,
“咳,那你可知道这刨子是谁做的吗?”
少年眼里的惊喜都要迸出来了,他抖着声音问道,
“是…陈大师吗?”
陈大师,木工界的瑰宝,少年立志要成为的人。
卫莘得意地点点头,示意云景把东西给少年。
“耶!谢谢仙女姐姐!仙女姐姐你真好!”
半大少年抱着心爱的刨子,连礼数都忘了,回到农庄小院子的木板凳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童谣,抱着刨子研究。
农庄地方就那么点大,根本装不下这么多的人,所以卫莘和姬谆抱着晕马车的女儿三人入了农庄。
农庄老板夫妇俩见了他们惊得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卫莘问一句,他们答一句,神色恭敬地像在审犯人似的。
卫莘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还不如去看院子里的少年削木料来得有意思。
但姬谆已经刚刚已经非常明显地表示了对于她亲近少年一事的不开心,卫莘总不能在老虎头上拔毛。
寥寥几句话结束后,三人在夫妇二人的恭送下离开,留下刘公公看着用马车装的礼往农庄里运。
“阿菩何须为此伤神。”
马车往曾经的安王府别院走,姬谆抱着女儿把头靠在卫莘的肩膀上。
卫莘望着车外越变越小的农庄失神,
“不是伤神。”
她只是觉得,那些曾经切实存在过的东西原来都会变,像爹爹与娘亲,像淮河县小巷里卖梅干菜烧饼的姨姨。
都只能永远活在她不为人知的梦境里。
她不乐意说,姬谆也没有再问。
抛去正在宫里苦读诗书的小太子殿下,三人在别院里待了一天一夜。
姬媞醒来后发现出了宫,整个人兴奋地不得了,晚上缠在爹爹和娘亲身边,嚷嚷着要听他们的故事。
卫莘被缠得没办法,忍着困意却保持理智地说完了自己与姬谆相识至今的故事。
她说得口干舌燥,下床喝了茶水便沉沉睡了过去。
姬谆拦过女儿圆滚滚的身子,大掌盖住她的眼睛。
黑漆漆的一片中,小公主听到了她父皇的声音,
“有你娘亲,是父皇一生的幸事。” 美人娇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