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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儿死了。
听当时在场的商贩说是被马蹄子生生踩死的,胸口凹进去了一块,死相凄惨。
卫莘得到消息是晚膳之后了,年儿午后时被她遣去街上买绿豆点心,直到了太阳落山都没见人回来,她派人去找,找回来一具尸体,是怎么也不能接受的。
但事情不能闹大,东宫姬妾还没进门就闹出那么大动静,姬谆那边肯定会将事情压下来,到时候忙活大半天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也是卫莘不乐意看到的。
年儿死的无辜,又一路陪她从蜀国到了越国,之间感情不说多少深厚,可要说没有也是不可能的,再说,年儿是她在越国唯一敢八分相信的人,日后不定能成为她的左右手,如今人没了,她要到哪儿再去找个与姬谆无关的人为自己所用。
卫莘试图打听是哪家的马车,奈何太子手下府邸里的人装聋作哑,她没有办法,只好在剩下的两天借口想看看平京山水,亲自出门打听。
“哦,你说那天踩死人的马车啊。”屠夫举起生了锈的大刀,手起刀落,砍下一大只猪蹄,“那是吴贵人的弟弟,上月刚考上榜眼,神气着呢,劝你莫要去寻麻烦。”
吴贵人,卫莘脑子转了一周都没想起来吴贵人是谁,想来是越国皇帝近两年刚纳的,不过瞧屠夫不敢多言的模样,怕走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路子。
卫莘没回答屠夫的话,给了谢礼便往府里走。
她没想到,府里还有更大的问题等着她去解决。
趾高气昂的老嬷嬷坐在正堂的高位上悠悠闲闲地品着茶,见她被管家指引着过来,吊着嗓音道,
“这位就是蜀国来的阿菩姑娘吧。”
一路上管家和她解释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姬谆那边决定十五迎她入宫,太子妃自然要马不停蹄地做准备,所以派了管教嬷嬷来,说要教导她宫中礼仪。
甭管戚氏好心还是坏意,她都得一股脑收下。
卫莘小步上前,因着位分还没着落,向老嬷嬷屈腿道,“民女阿菩,见过嬷嬷。”
打从三年前她就偷偷苦练宫规礼仪,虽然练的是蜀宫里的,但天下皇宫大都一个样子,换汤不换药的,故而她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叫原本想好好挑刺的老嬷嬷一时半会儿找不出错来,捧着个茶盏喝也不是,放也不是,清清嗓子道,
“阿菩姑娘不是咱们越国的人,所以有些东西该学还得学,否则等入了宫丢的可不止是姑娘自己的脸。”
“重嬷嬷可是宫里数一数二的礼仪嬷嬷,当年莫说是太子妃,就是已故元德皇后入宫前都是嬷嬷亲自教导,要说按姑娘的身份是怎么也是请不到重嬷嬷的。”
老嬷嬷身后站着的年轻婆子话说得阴阳怪气,意思大概就是你一个被送来送去的物件能得太子妃看重,那是太子妃贤德,给你挣面子。
太子妃给的这颗糖,若她勾引姬谆前没细细了解过戚氏的真实性情,免不得要感动得涕泗横流。
奈何,她清楚贤良淑德的东宫太子妃也得带着□□过日子。
卫莘跟在重嬷嬷身后一路往自己的住处走,见重嬷嬷一副来过多次的熟悉姿态,卫莘朝管家投去疑惑的眼神。
管家附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道,“重嬷嬷有个堂姐原先是太子殿下的乳娘,殿下入主东宫后感其功劳便赐了座宅子下去,谁知人心不足蛇吞象,宅子赐下去没多久,那乳娘便伙同兴东郡王妄图加害殿下,事情败露后殿下便将宅子收了回来。”
卫莘不知其中还有这般缘由,记忆中兴东郡王在姬谆成为太子的第一年便死于菱州洪水,而父亲封地远在西北的,当时在平京理应权财紧亏的姬谆,竟能盘下这么一套宅子。
或许还不止一套……
看来太子殿下,很有先见之明。
不过太子殿下再有先见之明也不会想到戚氏竟然会派重嬷嬷前去教导卫莘礼仪。
“殿下,您还有一大堆公务要做呢,阿菩姑娘那儿属下会派人盯着,必定不会让她受了委屈,您就放心吧!”这已经是允启一天里第三次劝主子办正事了,太子殿下自从知道太子妃让重嬷嬷往阿菩姑娘那儿去的时候,在书房转的圈都快把工匠铺的砖子给踩薄咯。
再着急也没用,太子妃此事办的让人没处说道,虽然人人都知道那重嬷嬷惯会捧高踩低,从太监手里不知学了多少磋磨人的手段。
但又如何,总归没人会说太子妃心怀不轨,要是阿菩姑娘撑不住叫苦,光是外边的唾沫星子都能叫她这辈子都进不了东宫。
姬谆再明白不过其中道理,紧锁着眉头气不打一处来地重重拍了两下桌子,“罢了罢了,你亲自去传本宫的话,就说让她务必要听重嬷嬷的安排,不可坏了嬷嬷的规矩,等阿菩到了本宫身边,自会补偿她。”
允启松了口气,道,“属下遵命。”
“嬷嬷,殿下身边的允启大人来了。”年轻嬷嬷走到重嬷嬷身边以手掩声。
重嬷嬷执教棍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停,朝卫莘看来。
卫莘头上和肩上正摇摇晃晃地顶着三个茶壶,见重嬷嬷的眼神往自己这边来,想起棍子打在后腰上的疼立马挺直腰杆,连晃都不敢晃,她觉得自己原本想假意投靠太子妃的计划大概需要搁置。
要是日日都被这么‘贤良淑德’地对待,铁打的身子也受不起啊!
她一副老鼠遇猫怕的不得了的小可怜模样,重嬷嬷嘴里发出一声冷哼,朝正好走到门外的允启问道,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允启悄悄踮脚往屋子里张望,故意放大声音好叫屋子里的人听到,“咳咳,殿下说了,嬷嬷是宫里德高望重的,能请嬷嬷教导阿菩姑娘礼仪,那是姑娘之幸,故望姑娘万万不要辜负了太子妃的良苦用心,务必仔仔细细把规矩学好了再入宫。”
虽然卫莘一开始就没对姬谆能救自己脱离苦海报什么希望,但他要真不管不顾还火上浇油的话,心里总归有些迁怒和憋屈,即使她知道他这么做是为形势所逼。
允启的传话对卫莘起了警示,除了让重嬷嬷下手更狠以外,也让东宫那位女主人心里甜的像涂了蜜糖。
“太子妃,殿下果然最疼的娘娘您,听说这两日蜀帝送来的美人都被重嬷嬷磋磨地瘦了一大圈。”
前半句话戚氏笑着听,听到后半句却突变了脸色,一巴掌招呼过去,打懵了正沾沾自喜的小丫鬟。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太子妃娘娘绕奴婢一命。”
丫鬟急于邀功得赏赐,忘了眼前天生额前棕黑色胎记的太子妃最厌恶的就是美人。
戚氏出生于戚氏家族,当家人正是其亲祖父戚丞相,家室和身份的加持让一心想成为皇后的戚氏在东宫有主后顺理成章地当上了太子妃,要说她对姬谆有感情,不如说她是对权势地位有感情。
戚氏拨弄着涂了一半凤仙花汁的指甲,“你见到那玩物了?”
跪着的小丫鬟连连摇头。
“呵,没见到人就敢说是美人,这双眼睛不要也罢,来人。”戚氏甩开拉着自己衣摆哭喊求饶的丫鬟,身强力壮的嬷嬷托垃圾似地把人拖了出去,没一会儿,便有人进来禀告已经完事。
“东宫不养废人,让她哪儿来回哪儿去。”戚氏背着门的身影冷漠无情。
两天后,十五月圆。
一大早,东宫派人把要用到的物什一并送进了府里。
卫莘连跪了两日,一对膝盖肿得连碰都碰不得,更别说要走完整个礼仪。
太子纳妾虽没娶太子妃那般繁文缛节,但要过的过程也不少。
故在允启跟着物件一起来的时候,卫莘偷偷往他手里塞了张专门写给姬谆的纸条。
半柱香后,东宫传出消息,太子殿下因不满她在跟礼仪嬷嬷学习礼仪过程中的态度,一怒之下竟砍去了大半流程,只剩下主母敬茶这一项。
按礼制说,没经过完整流程进东宫的女人,都算不得太子后院真正的女人,不过卫莘名义上是蜀国皇帝所赐,为了两国暂时不撕破脸面,太子殿下紧接着又颁了谕,即自今日起封卫莘为良娣,封号为淳。
至于为什么要赐封号,太子殿下在谕中的解释是:
该女性乖张,市井气溢,与貌不合,故拟赐“纯”之一字,然太皇太后“纯”字封号在前,不可逾矩,特取“淳”以代之。
所以,原本彰显宠爱的封号经这么一说,立刻成了太子对她的不满和鞭策,杀气凛凛的东宫后院一时间也安静下来。
“你说,阿菩要是真与本宫生气可怎么办?”
“但本宫这也是在保护她,为了她做考虑不是?她若真与本宫置气,就是不聪明。”
“也不对,女子心思本就敏感细腻,她纵然聪慧,也难免伤心,说到底还是本宫不是。”
“巡风,你说呢?”
太子殿下背着手,身后的案桌上又是一大堆的奏折,不过这次受他唠叨之苦的成了前些日子刚办完任务回来的巡风。
“殿下要是真伤心,找时间说清楚不就行了。”
巡风习武,平日里接触最多的异性就是允启的那匹母马,姬谆找他商量,还不如摆个铜镜自问自答来得有意义。
焦虑之间,载着卫莘的轿子已经进了东宫偏门,姬谆接到消息,把瞧着就碍眼的大块头巡风抛之脑后,对着屋里唯一一块铜镜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苦恼至极叹了口气,大步跨过门槛而出,
“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巡风:谁难养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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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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