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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可要摆膳?”
刘公公贴着门框听了好久屋内的动静,眼看着皇上得去早朝了,在云景云然两人敬佩的眼神下,叩门而入。
“滚出去!”
鞋底才进了一半,就被里边的人呵退。
瞧皇上说话的模样,像是被气狠了,刘公公无法,只能避开两个小宫女询问的眼神,侧身守着门。
屋内,姬谆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脸色不悦。
“皇上,您听阿菩解释解释呀。”卫莘不想耽搁他去早朝,也怕真把人气出个好歹,半躺在床上缓声安抚。
“解释什么?”
姬谆拿起茶盏就想往地上砸,想到宫里那些长舌妇,还是没舍得闹出大动静,只把茶盏重重磕在桌上以示自己的愤怒。
起床时还是好好的,他没管住乱放的腿,闹得阿菩整夜都没睡好,他这想着得让她今日多歇息一会儿,想着等会儿得召太医来看看。
结果她倒好,睁开眼第二句话就是,
“皇上这些日子能不见阿菩吗?”
不行!当然不行!
他一日不见她,连瞧她留在御书房的字都像隔靴搔痒,扰得他坐立不安,头昏脑涨。
要他憋个几日不见,那是弑君,是大罪。
而她呢,跟没事人似的,光让他剃头挑子一头热了。
卫莘此举,又让姬谆想起选秀的事。
爱翻旧账的不止女子,还有陷入情爱不可自拔的男子,即使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她能轻飘飘地说出不见几日的话来,就像那日年坤借端妃的手进献女人,她坐在他的身边,脸上一点急色都无。
恍然如局外看戏人。
当时,姬谆想,阿菩如此定是因为信任自己,而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发芽,桩桩件件的事儿都会成为养分。
姬谆爱卫莘,爱到一刻也不能停止,但他也是皇帝,高位者骨子里的掠夺性和独占欲,他不是没有,只是藏的很好。
只要一想到,阿菩也许并不爱他,姬谆真想像曾经在广胜寺说的那样,造一座金屋,把她的生生世世都关起来。
“阿菩怎么会不想见皇上?”卫莘踩着屐,踩着小步,走到男人身边,握住他捏着茶盏的手,
“昨儿个瑞安来报,新兴居人心浮动,阿菩怕他们再如此行事,会坏了六宫和谐,故才想说失宠几日,叫他们警醒警醒也好。”
“阿菩不聪明,能想到法子多简单,口不择言气着了皇上。”
“阿菩也想问问皇上呢,皇上可有什么法子,得教教阿菩呢。”
怀孕后,变大的不仅是肚子,还有那处,丰满地蹭着已经如素了几个月的男人,蹭得男人心里的火气全转身下去了。
姬谆最受不了卫莘的吴侬软语,明明是南蜀盛阳出生的女子,却有着一口傍水而居的江南女才有的娇媚。
有时候,她一说话,姬谆望着人的眼神就软了一半,譬如现在。
姬谆闭了闭眼,阿菩说的事解决起来再简单不过,这批人不听话,换一批就是,宫里从不缺懂事的伶俐人。
不用多想,卫莘定会用治标不治本回嘴。
但就因为几个无关紧要的宫人,让他连着几日不见阿菩,这买卖很不划算,
“瑞安什么时候无用至此,连几个宫人都管不住,依我看,不用阿菩操心,瑞安管不住,换个管得住的人来就是,刘迎底下有个徒弟,瞧着不错。”
卫莘万万没想到,能从他嘴里得出这么个结论,瞪得眼睛都大了一半,直到姬谆伸手把站在她脸上的碎发拂去,才想到为瑞安说情,
“瑞安,瑞安很好,不用换。刘公公底下的人都是皇上的,怎么能大材小用,把人拘在阿菩这儿呢……”
男人把碎发别到她的耳后,捏着她泛着粉嫩色泽的耳垂问,
“既然瑞安有用,阿菩何必亲自去做。”
说来说去,他还是在为她的办法生气。
卫莘不大喜欢这种处处受掣肘的日子,姬谆待她好,她感受得到,但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姬谆不在她身边的时间越来越短。
有时候,甚至连批阅奏折都要她陪在一旁,或者她累的睡了,他就会让刘公公在床榻旁置一张矮几,搬了东西来床上批。
十一岁前的卫莘是什么样的?
用卫父的话来说,就是上房揭瓦地泥孩子,越管着越要往外跑,整个淮河县城都被她逛了个遍。
后来到了广胜寺,她也没少做些一时兴起的事儿,彼时身边只有唠唠叨叨的吾棹,但他身为住持,一堆事情要办,还没说上几句就被人拉着走了。
就这样,卫莘一路好歹自由地入了东宫。
云青院的那段日子也算不错,姬谆要演戏骗过他人,来也会挑着夜里来,虽隔个十天半月就得被禁足一回,但白天时候,可没人要她不许做这做那的。
可是,卫莘能明显发现,自从怀孕后,姬谆的态度越发温和,那种温和就像是披在狼身上的羊毛皮。
俗点说,如果姬谆是个商人,那他一定是最斤斤计较的那个。
“阿菩,”姬谆叫她,
“让瑞安去做罢。”
卫莘可没从他话里听出容许商量的意味,抿了抿干涩的嘴角,道了声好。
得了保证的姬谆,没用早膳,也神清气爽得上了早朝,早朝将的还是那些事,韩魏蠢蠢欲动,以及,
西南王的异动。
靖远军在先帝死后重新归到了姬谆手下,但靖远军曾经毕竟是西南王的手下的兵,里面的人不全都把姬谆当做主子。
西南王,或者说西南王府的异动,姬谆早有所察觉,他对靖远军也不是全然放心,所以专门找了人盯着。
不出所料,一心二用的人,总归不少。
姬谆了解亲老子,他要是想自个儿当皇帝,当年就不会三过平京而不入,姬谆是西南王的血脉。
西南王在西南一块也是称王称霸的土皇帝,还不至于跟自己儿子争皇位。
唯一剩下的,只有他那位庶弟——姬钰。
西南王世子的位置养大了他的胃口,什么都感肖想了。
对于这个没脑子只有野心的庶弟,姬谆根本懒得费心思去管,下了朝后,休书一封,令人快马加鞭送西南去了。
/
西南。
姬钰正从赌坊回来,便被西南王身边的小厮叫去了书房。
姬谆性子冷,姬钰的性子随了他姨娘,惯会讨巧卖乖,久而久之,西南王这颗心也长偏了。
但心偏了,他脑子也没偏,抬头瞧已经高过自己半个头的二子,当年他从襁褓里抱过姬钰时,姬谆不过三月。
小小的孩子染了风寒,一不用心,就得被阎王夺去命数,王府所有太医都围着姬钰转,华氏抱着他冲进产房。
孩子什么都不懂,通红着一张脸蛋只知道啼哭,和安安静静睡着的姬钰成了鲜明对比。
而现在,当年哭得稀里哗啦的婴孩,成了他再也没法亲近一步的北越天子,寄来的书信,用的是天子语气,盖的是天子私印。
华氏呢,自从他请立姬钰为世子后,心死如灯灭,一把火烧了住了二十几年的屋子,青灯古佛,成了周公庙里的缥缈女菩萨。
“父王叫孩儿来是有什么事吗?”
西南王收回神思,瞧着他道,“明早,跟本王去梨园看场戏。”
姬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瞧着西南王不愿再多说的脸色,回了句是后,退了出去。
嘎吱的关门声,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西南王颓丧地把信纸重新封好,
“来人,备马。”
周公庙很小,连僧人都不见几个,却建在了西南最高的山顶上,西南王挥退随从,腰间挎着水袋,没用内力,踏踏实实地踩在阶梯上。
山又窄又险,两侧各有一条铁索,绕是西南王这样习武之人,想平平安安上山都得费好大一番力气。
他想不到华氏,一个闺阁妇人,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
西南境内,这么多的庙宇她不选,偏偏选了周公庙。
等爬到山顶,进周公庙寻人,已经是三个时辰后的事了,西南王来时吃了个薄饼填肚,现在早饿得头晕眼花。
见人就拉着问,无尘师父在哪儿。
无尘,是华氏的出家佛号,无尘无念,她是真的不想再看见和西南王府有关的任何人。
“诶!”
西南王用小臂卡住门,借着屋里的亮光,看清了华氏的脸,
“皇帝的信,你想不想看?”
原本死死压着的门,一下松了力道,华氏朝他伸出手。
西南王好不容易爬上山,饿得肚子都快瘪了,可不是就为当个送信小厮,
“急什么,先让本王进去。”
说着,就要往屋子里走。
华氏手臂转了个角度,拦住他的去路,冷声道,“西南王这是什么意思?府里的女人玩厌了,倒对我一个老尼姑起了性致。”
她哪里算得上老,一张芙蓉面,和她穿着新娘服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西南王垂首看他。
……除了那双眼睛。
他默了默,没有一意孤行地往屋里闯,华家嫡女,芙蓉娇娘,他与她,也曾有过一段浓情蜜意的日子。
“阿霓,跟我回去吧。”
鬼使神差地,他被自己说出口的话吓了大跳。 美人娇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