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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后,顾茗狄正在等他。
“慕院,许医生找您。”
“哪个许医生?”慕沐停住脚步。
“许岸,精神科医生,前段时间刚刚转正。”
“让他去我办公室。”
“好。”
慕沐刚到办公室穿上白大褂,敲门声随之响起。
“请进。”
进来的是一位样貌清瘦,模样年轻的医生。
“慕,慕院,您好!”对方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说话有些结巴和口齿不清。
“坐。”许岸点点头,坐了下来。
慕沐倒了杯水递给他,许岸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躬身双手接过。
“我听他们提起过你,专业水准非常高,你不用紧张,坐吧,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许岸又坐了下来,斟酌了一下说话方式:“那个,慕院,是,是这样的,我大学的时候选修是心理学,这精神科和心理科本身也没有太大的界限,但是,如果心理问题不,不及时处理,就会,就会影响精神方面…”
慕沐看着他絮絮叨叨绕了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主题,不觉有些好笑:“你是想说我心理有问题,还是要表达我精神有问题?”
“不,不不,不是,”许岸慌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慕院…”
慕沐坐在那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我要说的,是沈先生…”
“嗯?他怎么了?”
“在住院之前,我接触过他。”
“你接触过他?”慕沐奇怪的看着他,“你认识他?”
“认识,不,不认识…”
慕沐觉得无语。
“他是我的病人。”
“你的病人?”慕沐皱眉。
“我前几年…在日本留学,在心理诊所做过医生助理,那会儿,他是我那里的病人。”
慕沐觉得很是意外。
“他的抑郁症问题当时非常严重,需要长期服用氟西汀、安非他酮还有艾司西酞普兰等,睡眠质量非常差,”许岸顿了顿,“不但如此,他还有轻微自虐倾向。”
慕沐拿着水杯的手渐渐收紧,他竟然都不知道。他这三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他不说,他也不问,因为他觉得沈清渠极力想抹杀这三年的记忆,他想的是可能因为这三年他的姑姑离开了人世,难道还让他无法释怀么?还是还有其他别的原因?
“那他的家人就一直在日本陪着他?”
“家人?不是,”许岸摇摇头,“和他一起出现在诊所的是日本中华商会的大人物金先生。”
金先生?金先生!
慕沐几乎在一瞬间想起那个电话号码来。
“那他之前的病历呢?”
“这个,应该在心理诊所的档案室,我无权翻阅,因为那个时候总是见到,所以,我觉得,有,有必要和您说一下。”
“谢谢你,许岸。”
“不,不客气。”许岸微鞠一躬,起身离开。
沈清渠有抑郁症?有轻微自虐?他心理疾病很严重?
慕沐直接进了沈清渠的特护病房,把办公桌命人搬到沈清渠房间,从那天开始,不论办公、开会、讨论案例,都不离开房间一步,和沈清渠同吃同住,在他睡着的时候,慕沐做各种方案的制定,病历的调研,报告的审查,和各个小组开会沟通各种情况,在他醒着的时候,就陪他聊天、逗他解闷,和他说说外边的新鲜事。
因为身体受伤严重,加上骨折部位居多,很多时候晚上疼得沈清渠都睡不好,他总是成宿不停的帮他轻揉全身,缓解疼痛,早上在沈清渠醒来之前赶紧做好营养的早餐,一口一口耐心喂给他吃。
许舟几乎每天都要来,带各种蛋糕、甜点,松露是必不可少的,有一次路上买了一瓶罐头拿来,沈清渠觉得很好吃,他说:“不如我再开一个罐头厂,就做给沈大哥吃!想吃什么口味的就做什么口味的!”惹得沈清渠取笑他半天,说他总是头脑发热,太不适合做生意了。
陶景秋夫妇隔三差五也会赶过来,每次提前知道的慕沐都会刻意躲开,陶景秋夫妇也避开不提,倒是相安无事。
周湛中间也过来看了两次,因为时间仓促,加上慕沐在隔壁房间开会,也未正面碰到过。
“慕院,给,”顾茗狄捧着一大束各色鲜花递给慕沐,“好家伙,您家这后花园真大真漂亮!”因为沈清渠无意间询问起园子中的花,慕沐就让顾茗狄帮忙回家采了些过来,引得他连连夸赞了好几遍。
“呵呵呵,这要是我女朋友,后院那肯定是豆角、黄瓜、西红柿的爬满了架。”
“呵呵,你女朋友挺生活化啊。”
“他总跟我说这鲜花之类的吧,最不实惠了,有一次我买了一束玫瑰花给她,这把我一顿训,说还不如给她买两个菜花呢,还可以改善改善伙食。”
逗得满屋子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等清渠康复了,我请你们俩吃饭。”
“真的?慕院?那到时候我可就不跟您客气了啊。”
“不用客气,在这之前,你每天去我别墅后院采束花过来放在病房。”
“得嘞!”
在沈清渠昏迷的时候慕沐顶着巨大的压力给他进行救治,为此甚至自己的生日宴都没有参加,引来了总部一众人群的猜测,姜盈在此期间,协调他与总部工作的平衡,关键时刻冲在最前方,加上平时慕沐对她的信任,很多的工作揽在自己旗下,常常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
“盈盈,”杨淼在办公室拉着她的手,满眼的温柔,“阿姨是真的喜欢你,你没有一般女孩子的娇气,有气度有魄力,有胆识还有格局,和我年轻时一个样。”
“阿姨,”姜盈笑着说,“您把我夸的太好了,很多地方我做的都不足。”
“不会不会,你特别优秀,所以,阿姨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嗯…你愿不愿意…考虑换个工作?”
姜盈被这句话问愣了,不知该怎样回答,“阿姨,是我,哪做的不好…”
“不不不,”杨淼马上解释,“怪阿姨没说清楚,斯祺在燦然工作这几年你也知道,很出色,可她执意要单独去闯闯,这燦然的设计总监位置不就空缺了吗,你之前主修过珠宝设计,阿姨也知道你的工作能力非常出色,所以想把你安排在这个职位上,但你慕叔叔要我提前和你沟通一下,要听听你的意见。”
杨淼的一番话让姜盈纠结了一番,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设计总监,可以完成当初的梦想,可是作为慕沐的助理,是自己和慕沐正常接触的最好途径。
“阿姨,您让我考虑一下,然后再给您答案,好吗?”
“可以,可以,不急不急。”
下午,姜盈给慕沐打了个电话,沟通了这件事。
“我建议你去。”
“可是…”
“姜盈,你的能力非常强,作为一个助理,你干着项目组,调研组,还有我这个总监最少三个人的活,但任何事情都可以处理的井井有条,所以我希望你能往上走,有所发展。”
姜盈抓着手机沉默一会儿。
“杨总,”挂了电话,姜盈直接给杨淼打了过去,“我同意您工作上的安排。”
晚上,姜盈回到公寓打开灯,慕斯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肥宅快乐水,明显是在等着她。
“回宫了?”
“哟,这慕贵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鄙人到访贵府,已是打扰,何敢劳驾姜大美女屈驾相迎,岂不折杀吾也。”
“说人话!”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哦,我三番两请的你不跟我一起干,我妈一句话你就屁颠屁颠的迎上去,就会讨婆婆欢心,忘了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小姑子了?白眼狼!”慕斯祺满腹牢骚横了一眼姜盈。
“你让我跟你一块胡闹?你说,你脑子一热去创业,是不是又为了那个陈然?”
“我…”
“你别说话,上大学人家就不理你,为了躲你人家研究生都去了省外念,你还不放过人家!”
“我这叫执着,执着懂吗?”
“有种明智叫放手。”
“有种胜利叫坚持!”慕斯祺不服气的回怼一句。
“坚持的结果可能也是放手。”
“那你和我哥呢?”
“…”
“这都多少年了,你放手了吗?”
姜盈一寻思,自己真是有病,自己的感情还理不出头绪,还帮别人分析的头头是道。
“阿盈,姜姜,盈盈,亲爱滴美盈盈,你就帮帮我嘛!那会我为了你的美好未来可是尽心尽力啊,你不能河还没过就拆桥啊!”慕斯祺晃着她的胳膊一边撒娇一边委屈的样子让姜盈真的无语了。
“哎呀,行了行了,怕了你了,我每周六日都去你公司,然后有任何问题你给我发邮件。”
“恩~嘛”搂着她的脖子重重亲了一口姜盈,“你这是抹了多少粉啊,都呛到我嗓子眼了!”
“滚!别来烦我!”
“哎呀,小主,奴家错了,别和人家一般见识嘛!一套Chanel走起!全当赔罪啦!”
“哈哈哈,贱不贱啊你…”
沈清渠因为头部,内脏和全身多处都有所伤,在医院休养了整整一个多月才可以下床,在这段期间,慕沐每天熬不同的汤来给他补充营养,周湛派人送来了各种的补品,这一通下来,把他养的白白胖胖,慕沐倒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
“你别忙了,”沈清渠看着慕沐洗完了樱桃又要去洗葡萄,忙阻止他。
“没事,这些都补血,放在床头,你想吃了就吃几口。”
洗好了放在旁边,慕沐开始给他的腿做按摩,轻柔沉稳,缓慢有力。
“清渠,觉得好点了吗?”
“好多了。”
“是谁想要我的命,你知道么?”
慕沐的手抖了一下。
“我在查,还没有…头绪,你别着急。”
沈清渠低垂着头,颈部呈现一个好看的弧度。
“是不是,我无意中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你别多想,先好好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被子里的手暗暗攥成拳,低垂着的眼睫形成了一圈好看的阴影遮住了那双湖蓝色的眼睛。
沈清渠沉默一会,抬头望着他:“慕沐,如果,你找到害我的人,会不会放过他?”
“不会。”慕沐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害我的人和指使的人不是同一个人,你会给我报仇吗?”
“会。”慕沐亲了亲他的眼睛,“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我保证。”把他拥进怀里,“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有什么事,那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沈清渠乖乖的被他抱着,蓝色的眼神中闪过片刻的寒光。
“还好,再过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出院了。”慕沐揉了揉他的头,“太长了该剪发了,别墅里的花草还等着你打理呢,我给你买了好多的画册和画本,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各地写生,听音乐会,去海边赶海,放烟花,做一切你想做的事,好不好?”
“好。”
在慕沐的一再坚持下,沈清渠又住了两个月的医院。
在出院的当天,沈君融夫妇、沈君衡夫妇,许舟、商温言、周湛还有其他的亲朋好友都来到了医院,唯独不见慕沐,这也是沈清渠所想的,怕双方见了都尴尬。
庆祝沈清渠康复是在许舟的餐厅举行的,许舟特意停业了一天,只为欢迎他的到来。
“许舟,谢谢你,总是麻烦你。”
“哪的话啊,沈大哥,你要是觉得亏欠,有机会你就经常来我餐厅演出,你这样的大名人来两回,那客人就都被吸引过来了。”
“好,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过来。”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到了很晚,因为要考虑沈清渠的身体状况,基本没人喝酒,散了后各自开车回家。
到了家,陶景秋直接把他扶回卧房。
“妈,”沈清渠坐在床上哭笑不得的说,“我又不是瓷娃娃,现在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一听这个陶景秋又差点掉下眼泪,“那么多的伤,这下手的人,也太狠了。”
“没事,妈,这不都过去了吗,别伤心了啊。”沈清渠擦了擦她的眼泪,“以后我注意点。”
“这怎么注意啊,你三叔派人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一点消息。”
“别麻烦三叔家了。”
“清渠,”陶景秋眼含热泪,“你听妈的,跟那个人断了吧,你看你现在还年轻,有大好的前程,而且,妈就你一个儿子,你要出了什么事,妈可真就活不下去了…”
“妈…你放心,我没事,我心里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会结束的。”
“你说什么?”陶景秋惊讶的问。
沈清渠捋了捋她额前的一缕碎发,陶景秋已近六十,隐隐已出现白发,沈清渠看在眼里,心中泛起阵阵酸疼,“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妈,这么多年,让你跟我爸为我的事操心了。”
“唉,自己的儿子,说什么操心不操心的。行了,你早点休息,一个星期后咱们还要去医院复查呢。”
“嗯。” 一晌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