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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渠出院后的这一个星期,对于慕沐来说是最忙的,之前积压的工作需要通通消化掉。办公室的休息室都成了他的临时住所,平时吃饭顾茗狄给他送进来,文件送进去,他就像陀螺,在办公桌前不停的旋转。
“慕院,明天沈先生来复查,您别忘了。”顾茗狄把需要签字的文件递给他。
“嗯。”
早上在陶景秋的陪伴下,沈清渠做了全身各处的检查,除了手的恢复有点慢,其他的地方一切还好。
“妈,你先回去吧,我下午自己回去就行。”
陶景秋犹豫了一会,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陶景秋离开不久,慕沐就过来了。
“我刚才在医办室和他们聊你的情况了,恢复的不错,就是手,还需要再调养一段时间。”
“嗯,多亏了你。”沈清渠淡淡一笑。
“去我办公室待一会吧,我还需要处理一些问题,马上就好。”
“嗯。”
下午五点半,慕沐换好衣服下班。
“我们去超市买点菜,回去做饭。”
“好。”
两个人去超市逛了一圈,买了一些必需品,回了别墅。
不知不觉,已经四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三年后的突然相会,在别墅的短短一个月相聚,医院的半年调养,现在再次进门,恍如隔世。
“门口站着干嘛,快进去啊!”慕沐停好车走过来,看到沈清渠还在门口站着。
“等你啊!”沈清渠温柔一笑。
“别站时间太长了,赶紧回屋休息。”
进了房间,沈清渠看着未动分毫的布置,不禁感概:“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
“你是这栋房子的主人,没有你的允许,谁也没有权利改变。”
沈清渠低头轻笑一下。
做好了饭,慕沐把勺子递给他,两个人面对面边吃边聊。
“你的手千万别提重物,也别太劳累了,先别忙着打理那些花,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里休养,知道么?”
“已经没什么事了,我休息两天就可以去公司了。”
“那怎么行,万一累着了,会烙下病根的,不急于一时。”
沈清渠点点头。
吃完了饭,沈清渠来到琴房,打开琴盒拿出小提琴,手指拨动琴弦时,有些微微的胀痛。他放下琴,默默来到画室,慕沐在之前给他准备了好多画本和画册,他拿起笔,在画纸上涂抹,手指弯曲的痛感是那么明显,拿着画笔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深呼吸控制着情绪,依然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扯掉画架上的画纸,扔掉手中笔,胸膛剧烈地起伏…
一双手,从背后温柔的有力的把他的腰环住,亲吻着他的后颈:“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
克制不住身体轻微的抖动,沈清渠闭上了眼睛,任由慕沐这么抱着自己,雨点般的轻吻落在自己的颈部锁骨和脸颊。
”别怕,”感受到了沈清渠的颤抖,慕沐轻哄着他,“我不会伤害你…”
“不,不…”沈清渠推开慕沐,痛苦不堪,惶恐不安的表情吓了慕沐一跳,“心尖儿,心尖儿,是我,好了,好了…”他抱着沈清渠轻声安慰,好一阵沈清渠才渐渐稳定下来。
“我的手…”
“我已经邀请了德国的专家,安排在一个星期后,到时候我们通过会诊,对你的手制定详细治疗的方案,一定会恢复的。”
他知道,他的手指,要恢复如初,很难,慕沐已经派了国内很多专家对他进行诊治和观察了,他很努力的在为自己进行治疗,这次从德国来的专家也未必能有多大的希望。
“算了,大不了不画画,不弹琴了。”
“清渠…”
“以后把它们当成一个兴趣也不错,你不用为此再烦恼,我有公司,又有你,也不会饿着。”
“清渠…”
“对了,我想要再成立一个公司,你打算入股么?”
“做什么?设计方面?音乐方面?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不,”沈清渠环上慕沐的脖子,“我要做珠宝。”
“珠宝?怎么会想起来做珠宝生意?”
“因为…我喜欢啊!”沈清渠用圈着他脖子的手晃了晃,“好不好,支不支持!”
“好!”慕沐对他宠溺的一笑,“你喜欢就好。”
“那好,我明天就去准备,到时候告诉你。”
“不急,我们先办正事!”
把沈清渠哄睡着后,慕沐悄悄来到三楼的实验室,他没有开灯,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副骨架前,静静的望着。
刚才他抱着沈清渠,怀中人的颤簌是那么强烈,不是因为情动,也不是因为欣喜,而是害怕!对,是害怕!他能感受到自己进入沈清渠身体的那一刻,对方的极度隐忍,对方眼中那浓的化不开的惆怅和悲伤,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待到天边渐渐泛出鱼肚白,慕沐打开窗子,让屋里的烟味散去一些,拍拍落在身上的烟灰,起身去了厨房。
沈清渠醒来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鱼粥香。
“醒了?”慕沐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他。
“嗯…”沈清渠脑袋还没清醒,像一只昏沉的小猫。
“我做了鱼片粥,来尝尝。”
“我先去洗漱。”
“吃完再去。”
沈清渠在床上侧躺着,慕沐一勺一勺的喂给他。
“委屈慕大少爷了。”
“这是我的荣幸。”放在嘴边吹温后,递给沈清渠。
“慕沐,如果我们一辈子这样,该多好…”
“本来就会一辈子啊,你不愿意啊?”
“…再去盛一碗。”
吃完早饭,慕沐陪沈清渠在花房修整那些花花草草。
午后的阳光把花房镀上一层暖色,忙碌完之后,慕沐坐在长椅上看书,沈清渠懒洋洋的枕在慕沐腿上休憩,一切都显得那么岁月静好。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沈清渠转了个身,他马上按了静音。。
“心尖,我去给你拿个毯子。”轻轻挪开沈清渠的头,快速出了花房。
“怎么了?”
“哦,慕院,是教育组来人,明年星火教育和各大高校合作的课程演讲,想问您安排谁去。”顾茗狄说。
“必须是咱们医院的吗?”
“啊?那倒没说。”
“那…安排我的助理姜盈,你去总部和她沟通一下。”
“慕院,她去燦然珠宝了,您不知道?”
慕沐突然想了起来,之前姜盈和他通过电话。
慕沐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工作是和大学校园老师差不多的流程,一天一节课,给和风扬集团有交流的学校进行师生讨论会,明义上就是那所大学老师。
这个工作姜盈去最合适,可她在这之前就去了燦然,自己给忘了。
“那什么,我给姜助理打个电话问问,具体情况我再告诉您。”
“也行,哦,对了,晚上你和你女朋友有时间吗?”
“怎么了,慕院?”
“没事,请你们吃饭。”
“呵呵呵,慕院,您别那么客气,不用。”
“说好了清渠出院就请你的,最近也是一直在忙就没腾出空来,正好今天晚上有时间,哎,对了,我从日本一家心理诊所拷贝了一份资料,就在办公桌左侧的抽屉里,你来时顺便给我拿过来。”
“好的,慕院!”
晚上沈清渠身体有些不适,慕沐便没有强行带他过去,自己一个人去了赴约地点。
将车子停放好,刚走了几步,敏锐的查觉到四周的氛围有些不同寻常,手悄悄伸进侧腰。
自从沈清渠出事后,慕沐有了一个习惯,每次出门都会带把锋利的手术刀以便用来防身。
他慢慢向前,整个停车场安静的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突然旁边一把锋利的刀锋直冲慕沐颈侧而来,他向后一仰,刀刃擦着脸颊拂面而过,慕沐迅速旋转踢腿,直接踹在那人腹部之上,刚想伸手卡住他的肩膀,不料左右上来两人同时夹击,慕沐抽出手术刀直接朝左侧挥了过去,偷袭之人没料到慕沐手中竟然有刀,右手手掌生生挨下。
“啊!”趁他痛苦之时,慕沐抓住机会用拳狠击对方头部,借用对方肩膀之力,来个侧旋踢,将上来的右侧之人踹到旁边的车挡风玻璃上滚落下来,身后又上来一个人迅速抱住慕沐,屈膝攻击慕沐的腰骶部,疼得慕沐瞬间小臂松动,被勒住的那个人趁机脱身。
一共四人,他们也没想到慕沐的手法之利落,身手之敏捷超出他们的意料范围,他们有些低估慕沐了。
四人迅速将慕沐围在中间,进行轮番攻击,慕沐身手虽然够好,但毕竟一个对四个,体力有限,渐渐处于下风。
“住手!”一声高喝,把四人一惊,但其中两人迅速迎了上去。
“慕院!”顾茗狄从车上下来朝他跑去。
“回到车上去!”慕沐冲他大喊一声,分神的一刹那,右侧之人的手中刀朝慕沐腹部扎了下去。
顾茗狄吓得愣在当场,“你,你们…你们光天化日,竟然敢…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人一脚踹倒在地,捂着肚子发不出声来。
旁边的人抄起木棍朝慕沐的头直接挥了过去,鲜血顺着他的眼角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还在奋力反抗,只是血流过多,大脑有些混沌,前胸被划了一刀,皮肉翻开,鲜血淋漓。
“你们…你们这帮畜牲…”顾茗狄眼看着身边那个人舔了舔刀上沾着的血痕,朝垂死挣扎的慕沐一步一步走去,心里急得不行。
“我报警了!我刚才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你们这群傻逼!杀人犯!等着被枪毙吧!”拿刀的人转脸看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他跟前提起他,朝他噗噗连捅三刀。
“茗狄!”慕沐声嘶力竭的喊着,顾茗狄眼睛突出,双手掐住对方的小臂,死死望着把刀插进他身体里的人,慢慢倒了下去。
那人毫不犹豫的把刀拔了出来,再次朝慕沐走去。
“等一下。”四人中有一人突然出声,拿起电话,“…好…是,主人!”
挂断电话朝三个望着他的人说:“撤。”
没有多余动作和废话,几人乘车离开。
慕沐倒在血泊里看着近在咫尺的顾茗狄,抽搐着身体,昏了过去。
“你说什么??”正在开会的众人被慕恪儒激烈的举动吓了一跳。
“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说完,动作有些仓惶,步履也有些紊乱的跑出会议室。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能让风扬的集团老大如此失态,肯定不是小事。
下午大家就得知:集团未来继承人慕恪儒的长子被人连砍七刀,助理当场死亡。整个集团都处于一种恐怖笼罩的氛围中。
“是谁做的啊?”
“太狠了!听说送去医院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血…”
“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世道…”
“小慕总平时为人谦和,而且人品也不错啊!”
“哎呀,谁知道啊,这有权有势也未必是好事,你看得罪了人不也照样…”
“你快少说两句吧…”
“唉,散了散了…”
抢救室门口杨淼哭的都已经无力了,慕斯祺和慕斯炀陪在她的身边不断安慰她,慕恪儒在抢救室里,具体情况还未见分晓。
“盈姐,你怎么来了?”慕斯炀一看姜盈赶来,赶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慕总怎么样?”
“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别担心,我哥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姜盈木然的点点头,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在知道这个信息的时候,正在和项目组讨论方案,一听慕沐出事,外套都没顾得穿,赶紧开车跑来医院。
“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啊,”慕斯炀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小心别着凉。”
抢救室的门开了,几个人立刻涌了上去。
“暂时保住了命,但人还处在深度昏迷之中,什么时候醒来…还不能确定。”
“啊!”
“妈,妈…”
“阿姨…”
杨淼被慕斯炀扶住,缓了缓心神,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谁要害我儿子?是谁要害我儿子!”
慕恪儒也禁不住老泪纵横,再过半年就要到自己六十大寿了,没想到即将进入花甲之年的他竟然要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儿子在病床上昏沉到不知何时,作为父亲的他,心里也止不住的难受起来。 一晌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