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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过家家，等楚九

　　洛雪一直在马车里睡觉，睁着眼睛睡。

　　一进城宝儿就来了精神一样叫个不停，起初洛雪还能忍，半个时辰他就忍不了了，爬出来揪起宝儿的耳朵嘶牙，用的是那句话：再叫，再叫把你毛拔光；宝儿叫声戛然而止让洛雪很有成就感，等到他回头的时候竟然发现赶车的人没了，就是去揪宝儿的时候还在的，这一路遇上的竟是些飘忽的影子，晕死。

　　路边有卖混沌的地方洛雪就不走，跳下来坐过去要了一碗，看着冒热气的混沌他很自然的又想到楚九了，想楚九给他夹混沌放到碗里数着吃的样子，盯着看了半天都没动勺，他想，小九很难过、要面临许多其他人可能一辈子也遇不上一个的艰难抉择，没人陪着他、汗青又不在身边一定没好好吃饭，定是在吃苦，很苦。

　　‘听说了吗？，今晨左字军在南城门摆开阵势抓了个人，据说等在这里没走就是要抓这个人的，还真抓到了，知道抓的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楚然，将军府的长少楚然，天奇将军的大哥’

　　洛雪差点被一个混沌噎死，费了半天劲整个吞下去，然后爬起来扯过马车就奔出去，左辉恨死楚九，抓了他大哥不会善待还是轻的，恐怕主要目的还不是折磨人报报仇就完了，这下，该怎么办？。

　　洛雪心里有方向就是要去救出楚然，只是赶着马车没命跑却是没有目的，云州城他不过来了一次还没转全，就算熟悉也没有人可找，师兄常三草被提走了还没回来，那这座城真就是，举目无亲的。

　　停在城郊的时候洛雪摸出怀里的竹筒，车夫没跟他说话却是给了他一样东西，说法是万分危急时刻点燃竹筒焰火，最多三刻钟必会有人出现解救，说的时候很像回事，那表示就是这焰火关系重大，洛雪问了一下什么情况才算万分危急，车夫说：比如有人拿刀要砍你。

　　洛雪在想要不要点，现在这情况他是什么也做不了的，那不管车夫还是船夫出现总归比他有用的多。

　　犹豫半天还是点了，焰火冲天而起在天空里炸开，竟然是银灰色的，噼里啪啦响了一会归静。

　　‘这么快！’洛雪吃惊，跳下马车看着北面靠拢的人。

　　是有人出现，还不止一个，动作迅捷、速度奇快，都穿着黑色斗篷跑起来忒有阵势，几下眨眼身边就围上了，八个人，一色装扮、相近身形，连手里的佩刀都是一模一样的，整齐。

　　‘诸位、、、、、、、、、’

　　洛雪不笑了，十六只眼睛全都不怀好意，看得他全身起疙瘩，就是再迟钝也能看出来这些人绝对不是来帮忙的。

　　‘洛神医跟我们走一趟’

　　洛雪后退，车夫是有意的还是弄错了，这焰火怎么召出这么多要命的人，眼下情况绝对万分危急了，要跑是一定的，只是要怎么跑，一眼就能看出这八个人必定个个身怀绝技、专职捕杀，他那两下三脚猫还不够人家抬个手的，洛雪咽口水，才到云州城，身上还有楚安要他交给楚然的信封，跋山涉水人还没见到就成事不足给那边添麻烦吗？，他做不出来。

　　洛雪动了，没跑，却是脚下转动两下伸手这么一挥洒出一把银光闪闪的东西，这动作出其不意还竟然不慢，也带出效果来了，一圈人拔身急退还有三个躲不及被扎到了惨叫不止，砰然倒地不能动弹，这空挡洛雪拍了一下宝儿，宝儿很有眼色，撒开四蹄向后奔逃，惨叫两声愣是绝尘而出离开包围，渐远。

　　洛雪出了一口气回头，没倒地的五个人重现围上来，他没有兵器的，用的不过是身上针囊里的银针，遍地撒网都能扎到三个动不了他都很佩服自己，于是就笑了。

　　‘倒是小看洛神医了，只不过劝洛神医别再挣扎，否则长刀无眼’

　　洛雪根本就没打算挣扎，这招只能用一次效果他已经很满意，也没什么顾忌了，他就是一个江湖游医谁爱抓谁抓，死活都没什么牵扯，也不会有多大影响有什么好担心的，唯一遗憾的就是还没看到楚九，看楚九一眼。

　　束手就擒、悉听尊便，被提走前洛雪回头看了一眼宝儿离开的方向，总算还没坏事。

　　一行人才离开司徒就现身了，不知哪个方向来的，或者原本就在这里，他一站定三个影子飘过来落地，没说话就拱手行礼。

　　‘信在那驴子身上，拿回来上灯时分到达三里坡集结，等九少’

　　司徒说了一句，说完身边没了人影，他看了看暮色苍茫，抬个脚就没了踪迹。

　　洛雪醒来的时候觉得挺凉，甩甩脑袋睁眼，看了一眼身处就觉得更凉，是该凉快的，天已经要黑，他站在一个木台上，离地恐怕有二十丈高，身后立了十字桩被五花大绑着，脚底下还堆满了柴火，台子下面围了一圈火盆烧的正旺，抬眼一圈视野广阔、一马平川，几里内连棵树都没有，就看到前后围了几层人，这些人他算熟悉，左字军。

　　洛雪一眼就看到左辉了，兵马空出一个大圆给左辉摆了桌子酒菜，他抬头的时候这左将军正端着酒杯很是舒服的看过来。

　　‘左辉你个混蛋！’洛雪用尽力气骂了一声，他会骂人不是因为自己要被烤了，他是觉得如此非常时期堂堂一个天朝将军不去杀敌护国，却在这里折腾来折腾去，为了私仇什么都不管了一个劲的拼狠斗凶，麾下左字军就是带出来报仇用的吗？，就只是这自私自利，他就跟楚九差之千里，永远比不上，骂他混蛋都是轻的。

　　左辉不见生气，还好像很受用一样笑意不减，就坐在那里喝酒。

　　‘洛神医’

　　洛雪愣了一下转头，他没注意到一边还有人的，看了一眼瞪大眼睛，竟然是楚然，楚九的大哥，此刻也被绑在台子上跟他一个样，只是楚然风轻云淡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看过来的目光淡然无波、平平静静，三个字的声音好听极了，有那么一瞬间愣神，要是不看场景他会认为是两人坐在松竹花下喝茶闲聊，身后，还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

　　‘楚、、、、、、、、’

　　‘上次见面尚未及说说话，九儿连累洛神医了，抱歉’

　　洛雪是想回答的，准确的说他很激动的想要说什么，只是忽然就说不出来，只要听到楚然叫九儿他就觉得四周安静极了，每个叫九儿的人所带出的情绪、包含的感情多少都有区别，楚然这一声却像是把所有人表达的情感全部囊括，疼惜、爱护、宠溺都有，还包含宽广的安全、广阔的限度，在这里面楚九就是翻江倒海、胡作非为都不会有什么震动，稳固并且强大，楚然，他就是有这种力量。

　　洛雪没回应楚然却和他接着说话，叫他不用担心那封信很安全，还告诉他那上面是现在西北边境形势图还有西兰调兵数量、人马分配，直接说之所以让他来送信就是给左辉机会抓住他，反应了一下洛雪问为什么，抓他能得到什么？，楚然还是含笑，说了一句话：洛神医对九儿，很重要的。

　　只是这句话就把洛雪的全部思想占据了，这是什么意思，他洛雪对楚九来说很重要？，哪里重要、怎样重要？，难道重要到只要抓了他楚九就会跑出来回归大家的视线吗？，洛雪摇头，这不可能，楚九当然不会不顾他的生死，只是若是现在这场合没有楚然，没有他大哥的话楚九会来吗？，再说，就算抓了他们两个楚九难道会被这么点苦肉计就骗了跑过来自投罗网？，何况他一点不相信左辉能算到楚然前面去轻轻松松就把人抓了，算计楚九不会成功，想收拾楚然，左辉想都不用想。

　　此情此景只有一个情况，偏向左辉那边说都会是又一个将计就计，严重点就是左辉又被耍了，还会是明知道被耍偏偏要跟着演的情况，不论双方有多少个目的，有一个必然相同，那就是要等楚九现身，等不知道在哪里的楚九从新回归视线。

　　洛雪很想问问现在天阙关下还是东龙军驻地是什么情况，按时间此刻北武军早已兵临天阙关下，说不定已经和北川七军杠上了，想起楚安临走那句含糊不清的话，这个东龙军师没头没脑的出现在北川王府绝非偶然，看去利利索索一个人却不能让人相信他就是单枪匹马，要收什么网谁知道，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到关内和自己人先玩是不是说明西兰来势汹汹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至少还在东龙军控制之内。

　　朝中呢？，这些天就忙着楚九的事情，听故事、跟着哭了都没人有空关心其他，如今天下大势到底如何？。

　　‘洛神医在想什么？’楚然耐心开口。

　　‘楚家大哥，我能不能问问楚九真就会变得这么笨吗？’洛雪认真问，他意思是这也太像是小孩过家家了吧？，楚九不至于傻到这份上的，他知道。

　　‘没什么，北武军过关之前左辉的事一定要解决，九儿会出现，这个方式只是让他快点，别无他意’

　　洛雪犯嘀咕，楚九的大哥每次作风都有设计楚九的嫌疑，偏偏到结果谁也说不出什么，洛雪不去想了，低级也好、无聊也罢，只要楚九真的能出现他就少骂左辉两句省劲，想想一别也有七八天了，这期间任何消息都没有，楚九去了哪里、离开多远到底有没有人知道，青衣里的人护卫左右怎么就半点消息也没有，楚九就跟直接蒸发了似的，没个痕迹。

　　‘吆，这里真热闹呢’

　　左字军呼啦一片合围，左辉连个头都没回直接挥挥手，逍遥君摇摇摆摆的走出来了，后面没露脸的居然是常三草和北川王，这三人别别扭扭的走过来，就只有逍遥君一人心情大好的样子，后面寒风乱窜、冷哼不止，走到场中谁也没说话，逍遥君别有深意的看向台上，跟着笑出声。

　　‘笑什么！’洛雪瞪眼，这家伙的架势就是这边点着了他也能悠闲无比的站在那里看，看着烧。

　　‘弄的还真像样’逍遥君点点头表示肯定。

　　洛雪差点气背过去，这是个什么意思，这家伙哪一头的，就算是两方都在互相折腾他们现在被绑着可是真的，左辉装傻充愣做这些是有原因的，那就是笃定楚九会来，一旦楚九又出乎他的意料不来，那可就是直接点火的事，半点也不会含糊，不论如何，今夜要是没人给他个说法是绝对过不去的。

　　九，你到底来不来？。 骑驴擒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