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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召唤，北武七虎

　　三里坡上就跟要在夜里上演一出明正典刑一样，像模像样。

　　天全黑下来，今夜月光好极了，四下清亮，况且这边人很多好戏就在台上显得热闹，洛雪抬头，左辉酒喝够了就站起来，还是装束完整、挂风佩刀，平心而论这人长得不错，一身气质也不差，行为举止还真不缺大家之气，要是心有家国、志在四方其成就不可限量的，怎么就陷到他爹蹊跷离世这一件事情里拔不出来了，还跟楚九死掐这么多年矢志不移，想一下，要是这两人联手保家卫国、开疆扩土，哪一个还敢触威天朝、到处蹦跶，九州河山、万里版图就是他们想要不想要的事。

　　洛雪感叹了一下，这世间，真就没个完美的事。

　　左辉两步跃上木台，他的表现看不出深浅，目光投向夜空皓月，银灰泼洒他一身，竟是岿然。

　　‘人都到齐了，我看楚九不会来了’

　　‘想点你就点了，用不着客气’洛雪冷哼，颇有点大义凌然。

　　‘好’

　　左辉简单一个字，真就点了，打翻一个火盆下面就开始烧，而他就站在台子上没有下去的意思，洛雪看着楚然要解释，这是个什么情况，这人要和他聚一团被烧成灰吗？。

　　火势挺猛，左字军出现躁动，不一会就有一大批围到台子下面，没敢喊就盯着左辉望，洛雪惊奇，难道左辉这一做法事先没跟手下说过，乃是临时有兴致想起来的吗？，这么多人总不至于都装的那么像吧？。

　　就这么烧着，逍遥君那边不是镇定了，是完全不当回事，洛雪已经看出来周围有什么力量存在致使北川王和师兄常三草不能轻易离开，或者是没有什么人的允许根本走不了，看不到他也懒得管，就想着左辉都身先士卒到这份上了总归不至于白忙活一场，逍遥家伙这么悠闲也该不会是没事跑这边逛着玩的，冒着被烧熟危险等的结果一定要出现，一定要。

　　‘楚家大哥，我现在才知道楚九这傻小子还真是重要，真就关乎此时天下的’洛雪真心实意的说，和师兄感叹的时候还伴随着一点猜疑，现在完全是在一步步证实，不管还没说完的故事怎样发展，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楚九的动向不夸张就是一步关天。

　　楚九要选择，选择天朝、东龙军，还是西兰、王族。

　　‘洛神医觉得九儿会如何？’楚然言语清和，两人谁也没着急的聊着。

　　‘我觉得不能让楚九知道瑾妃如何死的，或是死后的样子，还不能让他和那什么木塔亲王照面，对不对？’洛雪回头，他想知道眼前这楚九的大哥是不是真就把什么都握在手里，大胆一点想就是从和老相一起开启整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准备好了，让楚九离开东龙军走一段江湖是否是有意空出来的缓冲，是不是。

　　洛雪根本没心思去管快烧上来的火，他想了一下若是楚九此刻还是东龙军三十万人的统帅，这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说起这段往事、知道身世会是个什么样子？，楚九会不会直接挥师天下、逼近京师当面找皇帝一次弄明白，若是，谁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九儿要花时间接受的不是生身爹娘，是知道爹娘是谁后如何面对身边的人，这一点，直接关系九儿如何抉择’

　　楚然说完竟是一叹，洛雪心里变得沉重，这是到现在为止楚然说的最认真的一句话，一句概括牵连起来想就是千丝万缕，想深了就到死去活来，他知道楚然离朝绝非老相出事后这一个原因，离朝之后不离京除了稳住形势保证楚九安全离开之外一定还做了什么，至于做什么谁也说不出就只是一种感觉，至少可以肯定，当某个时机出现，暴露出来的东西必然石破天惊，让许多人猝不及防，还要害怕。

　　火苗烧上来了，已经被烤着，洛雪不知道是不是被楚然带的，他此刻竟然一点也不紧张了，四周出奇安静只有火烧的声音，这么多人在的地方竟然可以做到这样多少显得不真实，洛雪不管，楚然出现，说明所有人已经围绕到楚九左右，那今夜楚九来不来他都可以放心了，绝对。

　　‘你在想什么？’

　　这是楚然问的，问的是左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左辉。

　　‘我在想和楚九正面较量的机会，就快来了’

　　这句话像是一种宣言，就跟响在战场的呼喊一样天高地远，明明声音不大却听之嘹亮，回音散出去飘出老远。

　　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一个声音，是哨音，亢龙调。

　　就这么忽然响起，没个方向也听出远近，这一个声音就令外围左字军骤然回身，哨音惊动战马，尖锐、急切感知刻不容缓，像是某些呼之欲出的场景就要上演，不会好。

　　楚然皱眉，不笑。

　　‘亢龙疾风御字调，此调出现敌人将至，有危险靠近命你的人全面戒备’

　　楚然说的严肃认真，直接对着左辉说的，左辉竟然未作迟疑拔出佩刀扬空，口中喊出几个口令，左字军立刻变队拉出三层圈子，场子撑开百丈方圆，厚盾、长枪掠阵整个过程迅捷利索，逍遥君思索了一下拔身就跳上木台，没人阻止两下给洛雪二人解了链子。

　　‘我要看看点了这么大堆火能召出多大飞蛾来’逍遥君低声对楚然说了一句。

　　这句洛雪听到了，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烧上台子的大火，这是不是意外情况他还没分的清，现在只想着预警的亢龙调是不是楚九吹的，左辉已经离开这边站到防御中间的位置，忙活了半天没个结果竟然没多说什么，还是，又是两方串通好了唱的一处要收拾哪个，洛雪头都大了不知道该找谁问清楚。

　　‘楚、、、、、、、、、、、’

　　‘洛神医，不是九儿，应该是汗青或是云影’楚然站着，看上去他难掩失望。

　　‘这火？’

　　‘本以为以战场方式公然召唤，九儿就会出现，现在看来不是想象那样，我们心里默认的结果并不一定会出现’

　　楚然说的语重心长，他就那样站在风月之下，没有去看严阵以待的左字军，也没再过问左辉，几乎是将在场的一切都忽略了专注于自己的思考，洛雪不知作何反应，难道今夜点火摆场子是一场召唤楚九的仪式吗？，那战场的方式指的是什么？，四周靠近的危险是什么人都是事先知道的，知道了还是会拿这么多人的生死冒险就只为了叫楚九出来吗？，太荒唐了，若是真的是不是就说明楚九真的走出了所有人的视线，连他大哥都不能知道他在那里，他的何去何从谁也不能掌握了吗？，的确，谁都会为楚九想说他难以抉择，也会设身处地的跟着疼，只是谁能否认心里没有下意识的默认，下意识的都会想着楚九一定会选择回归天朝，带着东龙军评定动乱，这默认没谁说出来，现在被提及，只因楚然一句话完全变作猜测里的一种，楚九很少将心里所想说出来，这样的情况，谁，又能握的住？。

　　洛雪念了一声：九，就只有这一个字，无话可说。

　　‘趴下！’

　　逍遥君喊了一声洛雪就被摁倒地上了，就感觉耳边飕飕的风动呼啸，稍微抬个眼就看到青色的长箭从远处的小丘后面急射而来，铺天盖地的，外围一圈左字军竖盾防御形势紧张，四下感知让人觉得热血沸腾、全身收紧，这才是今夜的要的吗？，战场。

　　左辉吼了两句就剑南北两侧左字军后撤收队，口哨此起彼伏，那些放在不远的战马长嘶奔出，等到马儿冲出左字军的防御圈时已经挂满了左字军骑兵，就像是一把巨大的扇子向着外围骤然展开，散向正东方飞箭来的方向，狂奔向前，不停。

　　洛雪第一次身处两军对垒，第一次见到左辉带着他的左字军摆阵御敌，听了许多关于这个人、这个军队的传言，直到现在才有幸见识到左字军骑兵的风采，可谓之，精彩。

　　明月微风、满天箭雨，洛雪趴在地上一动也没敢动。

　　‘张凉，来都来了连露个脸打声招呼都不敢吗！？’左辉冷哼一声，声音扩散出去，竟是几里可闻。

　　这句之后就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就是从差不多三里外的土丘后传出来的，逆光可见尘土飞扬，升高。

　　洛雪看了一眼只有他一个人被摁着趴，身边楚然不过是单膝跪着，逍遥更是四仰八叉很享受的架势，洛雪爬起来拍拍衣服朝逍遥瞪眼，被他弄得就跟自己贪生怕死一般，传出去多丢人，抬眼一圈才见外围左字军起身变阵，长箭已经少了惨叫还在继续，楚然看着正东方不言不语，依旧没有紧张，他这个人好像生来就不会紧张，或许有些时候并不是世人所见那样他什么都知道、都掌握，只是这长在身上的温良迷惑众生，令天下仰视。

　　‘张凉是哪一个？’洛雪问楚然，这名字好像听过的。

　　‘北武七虎将之一，当年东边战场定远山大劫就是他打的，此次北武军北上就是挂帅’楚然坐下了，背过身坐下来，就跟那边想看的已经看完了。

　　洛雪还是看着，这些个天下名人谁都听说过，北武七虎将虽然没有东龙十二将、十八骑那么有名却也不至被忽略，他能叫得出的名字的也就这个了，传言定远山大劫乃是仅次于楚九南昭战场第一次出征那次外最精彩的以少胜多，创下这辉煌战绩的时候这张凉似乎也不大，都说北武七虎将性格迥异、截然不同，好像就这个张凉毛病最多，喜穿红色、战场用剑，似乎还吃斋念佛。

　　来的也是北武军，这是个什么情况，窝里斗？。

　　洛雪还没想完就听见笑声，左辉每次笑都显得不合时宜，这次也一样，在火光里站起来笑的不疼不痒，笑声未止银灰色的啸沙马就从一边跑出来了，一个动作翻身上马跟着就冲出去了，衣袍飞扬带起身后列队完毕的左字军就这么扬刀绝尘，左字帅旗迎风猎猎，在黑夜里无声无息的战场铺开狂躁，杀出。

　　洛雪不担心了，张凉虽是七虎将之一，左辉，好像是北武七虎将之首。

　　‘北川王呢？’洛雪想起来喊了一声。

　　逍遥君摊摊手表示不知，楚然根本就没反应，两手搭在膝盖上依旧看天，还有几百人的左字军身边，洛雪不找了，他觉得自己每次担心都多余还没什么用处，转回头就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个人来。

　　地底冒出来的还是天上掉的，至少是从层层包围圈外无声无息走进来的，半遮着面纱还是穿着白棉服，坐下看了一遍楚然就完了，洛雪揉眼睛这是那个谁，司徒。 骑驴擒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