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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北川杀手，皇家陵寝

　　七拐八拐绕了好一会停在一块铺着石板的空地，洛雪觉得他们这像是在荒林探险，他觉得水平不高楚却很兴奋，藤蔓扒开就看到一面石门，像是有人把山体切出一块平面来修造的，除了有点久远、日晒雨淋有些磨损之外，这道石门两丈见方看上去竟然是很精致的，长形方正，两边立了盘龙石柱子，门上还可见雕刻，刻的是龙凤图案，似乎还刷过一层金粉，岁月过后斑驳不堪只剩下点滴闪烁。

　　哭声就在门后，现在又不大像哭声，洛雪站立石门前再次想了想前后，还搜了点关于这座小山的说法，云泉山在云州城西南，山体绵延差不多是云州城两面天然屏障，深入城里的地方以小泉山收尾，这必是小泉山无疑，只是他一点也没想起来这小山上有什么传说之类的奇人异事，师兄也从未提及，这就等于三草堂后院难道师兄难道不知？，奇怪。

　　‘楚九，你站远点去’洛雪转过头说了一声。

　　‘哦’

　　楚九站得够远了洛雪才拨动门上机关，这机关一点都不特别，谁看了一眼就会知道开法，洛雪觉得这样简单的开门跟这场景多少有些不相称，只是他一动门真就开了，石门向上升起来，周边跟着有些震动，四周已经没了亮光，天黑。

　　石门开启后寒气浓重，哭声戛然而止，门后一片漆黑还好像深不见底。

　　‘楚九，你就站在那里不准过来’

　　洛雪说完探身看了看。

　　‘洛十！’

　　楚九喊的时候刚好和上洛雪一声惨叫，楚九动作足够快，跟着洛雪一起掉下去，石门关起、枯叶散开，四周变得安安静静、了无痕迹。

　　洛雪有意识的时候还没动，是动不了，动一下全身疼的要裂开，不知道摔的多高、撞了多久，反正感觉就是零零散散的事，深呼吸好一会才能找到脚在哪里，睁开眼四周黑的不像样，连一点光线都没有，浓的像墨。

　　洛雪还没找到手就喊了一声，然后一下子就清醒了。

　　‘楚九，楚九你在哪？’洛雪把剩下的力气都用起来了，拼命的喊。

　　‘洛十’

　　回音出现洛雪摸摸胸口把心放回去，然后向着声音摸索，楚九这声音很轻也很微弱，足以证明他摔得不轻或者很严重，要是让楚尘或是汗青、云影听到指定心疼死了，洛雪却万分庆幸还只能先庆幸，楚九至少还能说话就证明，活着。

　　‘楚九，告诉我你哪里疼，还能不能动？’洛雪看不清，楚九就在他面前他却不敢动，不敢妄动，他现在想起来楚九冲过来拉住他后就把他护着了，跌跌撞撞失去意识之前好像都是楚九在撞，这家伙恐怕比他严重的多。

　　‘哪里都疼’

　　‘九，现在别闹了，老实告诉我是哪里疼，腿脚还有没有感觉，身上有没有大伤口？’洛雪认认真真的说，楚九语气还是一贯的，这是在让他放心，洛雪觉得自己，心疼了。

　　洛雪听到楚九似乎是笑了笑，只是声音轻的都快听不见，他就在完全看不到的情况下先问然后探视，一点点的确认，楚九摔得很重，虽然没有骨折现象却是伤口布满全身，尤其是左腰后的伤口流血不止，洛雪将楚九拉起来靠到怀里，扯下衣带给他包扎伤口，看不到但楚九一呼一吸就在他胸前，吐息不畅、全身冷热交替，楚九毒伤没好内腑重创绝非一般疼痛，只是楚九没喊也没闹，半睡半醒的安安静静任他摆弄、轻轻颤抖，洛雪身上疼早忘了，都往心口里堵，塞满。

　　‘洛十，你身上、、、、、、、、好香’楚九低声念叨，声音软软的。

　　‘生来就有’

　　洛雪陪楚九说话，说什么都回，直到楚九说累了睡去，他第一次让人靠的这么近、抱着某个人，这样抱在怀里，这个人还是楚九，楚九看上去很威武却没有多少肉，轻轻软软抱着很舒服，楚九不知道，他洛雪出了名的独行，云游天下谁也没给沾着碰到，此刻算不算‘肌肤相亲’，洛雪本以为自己不可能接受，却是抱了，还舍不得放开。

　　楚九说他身上好香，洛雪笑了，平生第一次觉得这香味很舒服，也很，合理。

　　隔绝的空间里，彼此相依，先睡。

　　此刻楚尘正坐在云州城府衙、方书正的书房里，汗青、云影站在他身后，从他进来左右等了半个时辰方书正才从后堂匆匆而来，手上拿着几页纸，身后跟着府衙捕头周青，这捕头还有点名气，全是因为他入公门前曾是个山寨土匪，如何脱胎换骨的没人清楚，只是七八年前做了捕快后，不到一年天朝州县府衙争争抢抢的要，这人虎背熊腰、身手敏捷，出奇听话抓起人来还不要命，活宝。

　　‘三少’方书正头上顶着细密汗珠，走过来行礼的时候还有点诚惶诚恐，身后周青毕恭毕敬不曾吭声。

　　‘废话免了，审出结果来了没？’楚尘默然。

　　‘全被人弄哑了无法开口，有个年纪轻的受不住大刑写了几个字，其中有北川王、密令之类的字眼，下官斗胆猜测此次九少所遇设伏追杀可能牵连到北川王，消失在小泉山上或许也非偶然’方书正声音不大，也一句都没用肯定的语气，毕竟北川王不是好惹的角色，大小官员哪一个不是避而远之。

　　楚尘不打算再问，第一个人丢过来到现在前后折腾了两个时辰，方书正问出的一定不止这一点只是不愿意说，就是问清楚了也没什么意思，他本意就是要证实一下那些杀手袖口的标记是不是隶属北川七军，现在证实了这方书正想管恐怕也管不了，何况他根本不敢。

　　‘小泉山不得擅入？’楚尘端起茶又放下了，他喝不下，小九还不知陷落何方。

　　‘是，上谕说是天朝正妃陵寝所在，历任官员都要妥善看护以防被盗损坏，任何人不得靠近’

　　‘追捕杀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一个看守官差’

　　‘三少不知，小泉山有皇家陵寝一直很隐秘，到现在都没几个人知晓，上谕里任何人不得靠近，连看护都不能太近，故二十多年前时任府尹请高人在山下至山腰设了重重机关暗阵，传言擅入者从无回返，到现在已经名声在外谁也不敢造次了，所以下官也是按惯例定期派人巡防不曾留人’

　　楚尘听得心惊肉跳，小九和洛雪不至于撞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机关了吧，他们也真是中了邪了，当时怎么就让小九一个人跑了，这下要是蹭破点皮可就够他们自己个跟着疼的，汗青、云影没敢说话也跟着紧张，北川七军有什么了不起，就算冒出来突然了点也该容后再议的，这疏忽要是让十八骑知道，他们两个说什么也不再好使了。

　　‘方大人，你觉得我们会做什么有违上谕的是吗？’楚尘站起来，外面已经全黑了，前后差不多也四个时辰了，小九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方书正没敢立即回答，楚尘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是一定要上小泉山的，找找人、搜搜山那动静还算小的，找不到九少说不定开陵寝、闯地宫都不当回事，可是他不能，他这官说大不大也不算很小，一百五十里云州境内还是他说了算的，看护小泉山上皇家陵寝外人不知，朝堂之上可是有人通晓，这道密旨摆了二十几年了哪一个都没敢怠慢也没出过错，眼下躺着装死说看不见他本是不敢的，但好像还没得选了。

　　迟疑一下方书正汗冒得更厉害，楚家今非昔比，长少楚然风光已是昨日，现在已经不再是御史中丞，九少也已交了军权、放逐四野，一直逍遥江湖的楚三少爷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不出威胁，只是楚家或是这三个人似乎就带着某种天生的气场，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四下得敬重着，比他们大多少都得恭恭敬敬，眼下情景，站在他面前的三人没有官位、军职，楚尘也语气简单，没带什么威慑之类，他完全是在以他个人立场说这一句话，方书正觉得自己若是义正言辞、摆明厉害好像顺理成章，只是他偏偏就开不了口。

　　‘当然不会，下官今夜要办家宴，请府衙上下聚聚，就不陪三少了，有什么事您就交代周青，三少请’

　　楚尘没什么表示起步离开，周青跟上去，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府衙，方书正站在原来的地方看着手上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迹，他恐怕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畏惧什么，可是别说是下令拿下这几个人，就是连这个想法他都不敢有，有说九少一行有方向，是要去边陲小城萨满的，那里距京城几千里之遥、离东龙军驻地也很远，方圆几百里的荒芜不毛之地牵扯不到任何官员，却为何绕道来了他云州，那夜来通报说九少进城他就知道一定会有是非，还会接连不断，果然。

　　小泉山在夜里显得安静还寒冷，连鸟兽声音都没有。

　　楚尘走在前面，他目能夜视就没点火把，方书正看不见周边能看见的有的是，未免张扬他还让所有人不准开口。

　　‘楚三’离忧小声叫了一句。

　　‘干什么？’

　　‘我们这么摸要找到什么时候，干脆多找些人来一起搜吧’

　　‘你难道还想再给小九添一条罪名不成，闭嘴！’

　　楚尘语气不好，谁都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谁的心情也不怎么样，他说完就没人再敢说话了，常三草本想说他知道有一条上山的路好像没有机关之类也咽回去没说，能让他跟来就已经不错，要是说错一句话说不定直接就扔下去了事，他早就想看看那座陵寝里是个什么样子，自然不能半道就被扔下去的。

　　汗青、云影走在两边，月光时隐时现路不好走，奇形怪状的松竹参差不齐长的还不合理，云影不解，这地方怎么会吸引楚九一直跑的。

　　看到那道石门的时候几人也不过转了半个时辰，期间多半是因为路不好走，什么机关、暗阵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有痕迹，有人拆过机关’汗青道。

　　‘有人引小九过来？’楚尘不解，难道这座几十年的陵寝还真藏着什么不成。

　　没人说话，离忧和常三草已经在研究石门，云影看了一眼，左右两龙柱、中门拱凤图确属皇家墓葬之礼，皇陵在京都啸天山南麓立了近百年，既然是皇正妃为何不入皇陵，反而下葬边城小山，墓门之上连个封号名字都没有，这是哪一位皇妃隐秘如此，不为人知，他在此刻想了一下，不管是谁稍稍牵引，难道此来云州城当真有什么用意不成。 骑驴擒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