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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胜负较量，知己知彼

　　这话是云影说的，还是停下到现在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骑马跨立、遮纱掩面，他说这句话左辉终于聚拢目光看过来，打量这边人，云影说的话简单无比，这是在说他们低级你也不高明，那这一场较量，胜负之论才刚刚开始。

　　左辉本该接着说什么的，却是省了言语直接笑出声来，笑的很高兴还声音嘹亮，整个云天峡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就只有他一个人的笑声，回音不绝、肃杀一片，接着那句话本该是嘲笑或者自嘲偏偏又听不出情绪，就这么笑着，不停。

　　‘云影，还有汗青，没有十八骑或是指挥不了东龙军，我想听听二位如何赢我，只要理由充分，说不定我会改主意击鼓鸣号送你们离开’

　　左辉笑完了开口，一说话就把刚才似乎很有意思的大笑劲头瞬间忘干净，神容简洁从容、气场安定，还是立在马上腰背挺直目不斜视，他在看天空，今日忽明忽暗的天空里好像已经设定好了会出现他想要的表演，他是这场表演的设计者、领头人，还是，看客。

　　天空里是有表现的，三面天空都有焰火闪烁，楚尘都知道那是左字军骑兵沙场专用‘祭天焰’，只是他不能准确说出那些看上去凌乱没有章法的闪烁代表什么意思，他也没兴趣知道，眼下小九两人一定已经和师兄在一起了，师父一定没舍得走远，他不是怀疑左辉和其麾下左字军的实力，他甚至比其他人更相信天朝除了东龙军外最强战斗力军队就是这一支，只是他确定小九会安全脱险，过程、方法、意外不论，这是个必然结果，左辉和小九很像却也只是像，站在小九敌对一方他就永远不可能赢，绝对。

　　‘何谈理由，我们一开始就不需要赢你’

　　云影说的很轻松，其他人都没开口只是跟着听，谁也不着急也没人不耐烦，看上去更像是在摆场子口上谈兵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就这么，僵着。

　　汗青看了看楚尘，然后看了一眼身后城门，觉得时间好像差不多了，回想一下小村落到这里也没多久，就十几天的功夫，云影曾说过兰樱出现指引他们来云州城是绝情谷的私仇，那小村里的奇遇不论是不是安排总归算是做了件好事，正好接上北川七军进城算是给了个借口不了了之，那个兰樱消失不见也没什么重要，结果是他们的确进了云州城还上了小泉山，这段时间皇城几乎改天换日、四下点兵布将，还够左辉点齐人马不远几千里从东南边关杀来，再到眼前带着左字军日夜兼程到这里上演一出瞒天过海的围捕，不留口实就必须把踏入陵寝抹干净，就算左辉要动刀也不能调动十八骑，小九被丢到那么高的地方站了一会还在那里老大不愿意的玩了一下再被云影接下来也没什么，他只是要秘密接近的左字军看到他楚九的确在云州城里没走，之后所有暗点远撤干净，里里外外利落的就他们几个了事，这一切他们有意无意，左辉定然也是知道，详知。

　　毕竟，想收拾楚九左辉想了很长时间，日思夜想。

　　左辉应该知道他们会分开，楚九没来这里就会是从小泉山去东城门，楚尘的朋友会把三座城门都搅和的乱七八糟，这些不过都是左辉一眼看透的游戏，简单无比。

　　左辉真正的战场根本不在云州城里，他很聪明，将真正的较量拉远避开悠悠之口，放到云州城外，外面一圈才是左字军主要力量所在。

　　左辉是了解楚九的，就像楚九很了解他一样，这两人知己知彼，彼此心知肚明却是还会按部就班玩这些看似更像游戏的追逐，楚九领兵从无傲慢确有一股天生的骄傲，身后帅旗铺开、东龙军列阵他就能纵横无阻、笑傲生死，就算脱下戎装、孑然一身这份骄傲却还在，融入骨血不息不灭，楚九不会畏惧、不会退缩更不会避开敌人，楚九一定会走南城门的，他几乎一无所有只剩下不灭的高贵直面敌人，还会选在最凶险的地方，了解楚九的人都会这么认为，左辉也是，所以他会在南城门布兵等候，还心无旁骛。

　　只是，楚九没来，要命的是左辉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四下焰火闪也只是在欣赏都还是因为他了解楚九，楚九会展示他的高贵前提是他会准备充分，把所有的危险握在五指之间，还不会让身边的人随他面临一点意外，当他不能保证这些的时候，那些高贵还是骄傲他可以一念之间就放下，彻底放下偷偷摸摸都行，眼下，刚好就是这个情况。

　　左辉会这里等只是因为楚九有时候会出人意料，这一点楚九运用自如、百试不爽还很擅长，现在的情况就是一个碰运气另一个也碰，只不过楚九通常都是运气很好的那一个，这次也是。

　　‘我知道你们在等什么了’左辉看了一眼城门说了一句。

　　这一番别扭的对阵下来午时就差不多到了，左辉说完城门里涌出好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争抢着跑出来，像是赶着参加什么集会一般有点争前恐后的意思。

　　汗青在这个时候笑了一下，看着涌出来的人群笑，楚尘笑的更明显，摇着头很是无奈的样子，没别的意思，汗青只是觉得人群像是被什么力量推出来或是赶出来的场景很有意思，会是什么样的人物能把一座城的男女老幼团结的这么好，安安静静的让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而这样的人物却是楚尘的朋友，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朋友，还是他四海朋友中的一个，而已。

　　人群进入了上下包围圈子里，很显然放在南城门里的左字军没有发挥什么作用，来了至少两百人以上，城门里还似乎后备很足，这些人里面不缺一眼认出左字军的，接下来就有人跟着喊左将军，场面一下子就活跃了，喧闹。

　　云州城地处东北边缘前后不接、通息不畅，京城那边十拿九稳、密旨在手能算时机成熟，到达此处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除了名头不确定之外左辉差不多可以光明正大了。

　　四下议论声此起彼伏，人群盯着上下左字军打量，焦点无疑还是立在中间位置的左辉，就算只是来看一看这很有名的左将军就已经让人很兴奋，何况还有一个楚九，传言要两方对阵的好戏，一时间就是激情澎湃、跃跃欲试的事，就连城门楼上都涌出形形色色的脑袋，本来还是安静肃杀的云天峡就这么翻了个天，汗青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何劲，他只想着这人别犯什么傻跟左辉对着干，人群涌动也不见方书正，如果左辉不打算摆出个名头再去弄个现场对证什么的好像就剩下撤军这一条路，天下皆知北武军固守东南边境，左字军自然不能例外，这么凭空冒出来想要在此杀人放火无论如何都是得给个说法先的，民愤这东西，就算是一国之君也不敢轻易触碰，何况左辉又不傻。

　　左辉什么都不缺，但似乎犯了些古怪的疏忽，东南边关到这里带着如此之众紧赶慢赶也要半个月，昼夜疾行又连夜排兵，左字军此刻早已疲惫不堪，就算是出了名的铁军也依旧是人，这样上场战斗力至少削减四成以上；还有，左辉明知道楚九会做什么还很有兴致的陪着玩，有恃无恐的一闹就快半天，就算是眼前一呼百应的场景上演说到底也不算什么，只是这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发生到现在无疑留出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时间。

　　狭路相逢，时间往往决定成败，左辉面对谁都不会让人觉得他有自以为是，偏偏在面对最不该有这个想法的楚九时就会出现，那是不是他内心激愤已久产生或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也无法理解，却就是有，还改不了有什么办法。

　　‘几位，游戏才开始’

　　左辉说了一句然后做了个手势，这个手势很简单也就是扬起右手来回挥了两下，就见四下左字军即刻列队转身，动作迅速干净，没几下就后撤远走，直到军旗远去整个过程就和之前忽然冒出来拉开阵势一样漂亮，出名总归有理由的。

　　左辉等不到楚九就算不拿下他们也会做点什么，现在却是无功撤军，他撤军汗青却皱眉，看着左辉的背影。

　　‘你在担心什么？’云影转头。

　　‘小九有时间，他也有了’

　　汗青说完拔马向前，云影和楚尘没说什么，楚尘向着人群里看了一眼点点头，把还在傻笑的离忧提到身后跟上，的确，楚九有时间找到空隙，左辉也有时间把外围那一圈拉网做的滴水不漏。

　　刚出云天峡就看到左边天空闪现血红色的焰火，汗青坐下的马惊了一下站定，和云影同时目露严肃。

　　‘那是什么？’离忧抱着楚尘问了一句，她依旧笑着。

　　‘左字军骑兵散血焰，此焰闪现就说明，擒敌成功’

　　楚尘说的挺平静，只是他说完离忧不笑了还自己捂上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云影看了一眼汗青即离鞍而起，向着矮树林遁走眨眼消失。

　　楚尘看到汗青是要说什么他却没让说，没有用意只是低下头看了看，不知道他在看马鞍还是看离忧放在他腰上的手，汗青点点头当先拍马而走，不是向前，而是转过身往来时方向而去，很快没入云天峡谷，楚尘没回头向前奔出。

　　楚九是被抓住了，就在云州城外东七八里差不多的地方，还是那样刚好长到脑袋的松竹林子。

　　左字军骑兵校尉赵奇要检查他们马车的时候，楚九的师兄忽然就来了兴致一样甩起马鞭狠抽两下马车就没命的颠簸了，楚九爬起来抽空看了一眼方向，当时被晃得七荤八素没怎么分得清，停下来才知道本来就没什么方向，四周都是差不多的荒林，估摸着师兄就只管抽马没功夫管往哪儿去，况且身后还跟着骑兵喊打喊杀，一路上围追堵截下来不费事就聚齐了二十个人，此刻他们正是被这二十几匹马围在中间，还挺严实。

　　楚九倚在马车里还在晕乎，洛雪一边才把能吐的都吐完，要是再吐那就是心肝脾肺了，而楚九的师兄也没好到哪里去，抓着车帘一个劲的喘粗气。

　　‘这位兄台贵姓？’

　　洛雪理了理自己爬出来看着赶车人问了一句，挺有礼貌还语气平和，现在二十几匹马就围着他们转悠，每个人握着长刀明晃晃的反光，那赵奇放了一只焰火后立在外围不动，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客气，逍某在下、、、、、、、姓李’

　　‘放屁！’ 骑驴擒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