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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不舍可舍可不舍，一件事

　　‘九帅，我没什么事、、、、、、不打扰你了，这就’严春摆出和风细雨往后退。

　　‘站住’

　　严春转回来没敢吭声，楚九还是没抬头说的也不吓人，只是楚九就是有这个本事，张个嘴就能让人服服帖帖，说的越是柔和他就越不敢动，大家伙都一样，宁愿楚九操刀直接拿他们当靶子招呼也别来反的改摸不着北，更难过。

　　一圈人老的少的皆是左右瞪眼，包干是被拉着来的更没好气，他也不大还没到而立之年却算是挺稳的一个，昨晚灌了一肚子酒还没醒利索就被拉过来，就知道没好事，是谁说昨夜帅帐哭天抢地动静不对，他早说了帅帐周围防守严密挺正常的没必要咋呼偏不信，那什么乱七八糟的感觉是哪个带出来的，现下可是看到了，自家主帅好好的，恐怕是正在研究如何出击西兰结果被他们这群没事找事的人搅和了，这下要是真惹出火气来，当炮灰可是一个也跑不了，都活该。

　　‘这么兴师动众忙活半天，不是要拆了帅帐吗？’

　　楚九拉拉衣服喝茶，就扫了大大小小一眼算完，不看地图了变作什么也不看，目光好像是在台阶那里游弋，谁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九帅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来上交昨日战事总结的’严春此刻温顺的就跟只兔子似的，垂手站立规规矩矩。

　　‘哦，让诸位舞文弄墨写这些东西已经是麻烦，配到各军的帐前通息行走难道集体失职了吗？，劳烦我军中七大将级大都尉亲自过来交几页纸，是不是军纪家规已经松散成这样了？’楚九的话依旧听不出喜怒，却是说的没一个敢动一下，窝一起站在原地。

　　‘不是、、、、、、、’

　　‘我好像说过将帅从战场下来，是胜是败在休整之后都要在两个时辰之内让所属麾下知道原因何在，赵奇，你的上属将军欧阳都尉有没有到点骑营去？’

　　‘回九少，没有’

　　‘好，昨日校尉队连你在内六人领点骑营出战，若我没记错规矩此刻你们该在营区休整，来报告线上情况的该是今日巡查校尉第三队，你们，为何会出现在我这里？’

　　‘九少降罪’

　　‘昨日出战点右路四军六十三个营外带左右点骑营没有左路军，那第七午阳将狄都尉、第八未地将岳都尉还有第十戌实将朗都尉都是所为何来？，大军并未开拔也未出现临阵点将从后调军，第六巳水将江都尉不忙昨日回军善后却有空到我这里，跟着一起和护龙卫、影子军团的兄弟较劲又是为什么？，谁先说？’

　　楚九说完了，此时才把目光转过来看向这边，谁都看得出楚九脸上难掩苍白，看上去并非活蹦乱跳但也好像只是这样，目光依旧犀利刀、周身照旧是问责时一贯的微寒，你看不出半点虚弱、找不到一丝倦怠，没穿将袍、未着轻甲，他就那样简简单单坐在那里声音不大的说话，在问你，问的还是很简单的问题。

　　没有回答，严春是被推出来的，他觉得不论如何这次横竖是死了，楚九问的简单却是句句涉及军规家法，往里说明白了他们就会是哑口无言。

　　‘九帅，直说了就是大家莫名其妙觉得昨晚战场下来你离大家伙越来越远，到今早都摸不到够不着的叫人心里发慌，着急上火不弄个究竟谁也没法安稳做事，现在看到就没事了，带头失职、越规现在触犯家法惹到护龙卫，还要跟影子拔刀这些都是错我们认，回去自己领家反省保证下不为例，完了’

　　严春直言不讳说的干净利索，这一说倒是都松口气，一顿教训免不了至少是心里舒坦了，值。

　　‘只是因为觉得？’

　　‘是’

　　‘好，我别无他意，今日大家过来只因担心我楚九会不声不响就走了，这一点我很感谢，只是作为东龙军领军将领，你们哪一个身上担的是几个人、几百个人，麾下如此之众是不是该先公后私，严明军纪、家法治军都是为牵扯在一起的生死，为将者不求流芳百世是要俯仰无愧，这不是靠杀敌多少、伤痛多少或者是生死几次所就，戎装未卸之时你可以有情，但此情有意义只因身后大爱无忧，或许哪一天我楚九要舍弃你们哪一个去保全另外两个人，相较东龙军三十几万将士，我楚九不重，亦可舍’

　　楚九这次真的没有什么猜不出的喜怒，就是心平气和在和大家说的，语气和给严春上课时差不多，讲道理、说心里话的那种，只是这似乎有些深刻乍听之下无法完全明白，但有一点，楚九是在说他不是很重要，可舍。

　　‘那，若是舍不了当如何？’

　　众人闻声回头，然后让开道路，楚然一个人走进来的，背着双手脚步轻缓，连一点气氛都没有惊动。

　　这一问之后就是在等着回答，楚九坐立依旧，眼底不见风云，看到楚然出现一点笑意，身后汗青自始至终未曾开口，谁也没动。

　　‘这才是我想说的，当你有心里有舍不了的，那就要创造出可以不舍的空间，将可以想到的一切风险控制在自己的力量范围之内，极致努力、细微固守，做到此种强大你才可以将一己之私有的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真到抉择关头才会发现你已经有机会逆转不想出现的结果，此时，舍不了的就可以，不舍’

　　几句话，落地有音。

　　楚九很少语重心长，也很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类话题，不管是被什么带出来的，此时一番言语直接说到人心里去了，快要荡气回肠，说完了还是安静着好像谁都在忙着思考，楚然微微点头长出一口气，这个动作和汗青接上了，两人，连神情都是差不多的。

　　汗青走过去请还在思索的人让让，他要给楚九做吃的。

　　齐寒带着一帮人又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半个时辰过去，脸上表情都不好走的还不慢，楚九一番话谁也没忘记一个字都记着了，回去慢慢琢磨眼下有事做，出来之前楚九说了一句：东十里练兵场，该长记性的自己带着人过去，午时操练温习军规。

　　包干一路跺脚，楚九亲自开口练兵可就不是平日一般操练，他们这些带头的被拆开来再装一遍那都是轻的，影子军团那些人不叫你死去活来一番就是对不起你，血腥。

　　楚九在吃饭，他这是又要攒力气。

　　‘哥，你要走了’楚九不是在问，更像是说。

　　‘哪里得来的结果，看相还是读心？’楚然给楚九添饭，说的不在意他更关心楚九能吃多少，吃完了够不够力气去练兵场折腾。

　　楚九没接着说，低下头盯着楚然的脸看了看然后接着吃，他是不用看的，昨日点右路军上是他有意给大哥让出空间立威战场，他这大哥看去斯文儒雅，更多时候就是个谦谦君子，楚九却很清楚大哥不止治国之才还兼有领兵之能，当年人人都说父帅膝下是他楚九承袭了大将军之威可为将帅，在他看来自己这也只不过是具备了大哥所拥才干的其中一种，这些年大哥护卫东龙军，眼下皇城针对变成支撑，他手里所有的是东龙军的战斗力而大哥手上握着的，却是东龙军的命脉，更重要。

　　东龙军上下视右路军师为灵魂守卫，不管是否出现军中哪怕一年之中不露一次面都是一种稳固，存在那里，屹立不倒的强大。

　　楚九想让上下将士知道，大哥幕后运筹帷幄，阵前亦可冲锋陷阵，他想将大哥的神秘拉进东龙军的视线，只要大哥愿意，只需一点时间就可以站到他的位置。

　　楚九有意如此，现在却发现大哥根本不想，昨日战场他是想让上下都看到，他楚九也有可能思虑不全，一军主帅也会不管不顾的拼杀向前，犯影响全局的错误，那时只要大哥有心，完全可以向所有人展示出不止军师所需有的全胜之才，大哥没有，一开始有序攻进很快转作保守，只此一念完全掩盖了本该出彩的一战，那一战结局不坏，却没有出现他想要的成果，本不该。

　　这表明，大哥不要东龙军吗？。

　　楚九在想，其实他也说不清楚为何要有这个准备，为何要给东龙军准备主帅，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有想要逃避什么，这或许，只能算是下意识的一个想法，兰山口外面对敌军才有的，现在，已经很淡。

　　‘哥、、、、、、’

　　‘小九，不要把哥哥想的那么无所不能，此生到现在，哥哥能做的也只不过就是一件事而已’

　　楚九摇头，要是他这个哥哥只是做了一件事，那谁还做了什么吗？，不可能。

　　楚然没解释，看着楚九吃完拉过来给穿衣服，细心并且动作轻柔，小九看上去还在想他说的那句话出神，就在齐寒这些将领面前，小九哪里能看到一点需要人照顾的地方，小九伤痛不断，生死轮回都快变得平常，不是不怕、并非不疼，只是小九总是习惯忘记自己身上的伤口并且忘得很快，还会把心里的藏结实，能得小九在眼前示一点弱、在怀里喊一次疼都已是奢侈。

　　至善不改、千情大爱做血肉，如此小九，叫他如何能舍。

　　司徒出现在帐外的时候午时将近，楚然跟楚九说那碗药的事情已经处理好只等楚九定夺，解决完这一件军中暂无可忧，他是要走的，说到离开时间不短的时候楚九将不舍表现出来，他想起来离京到前不久才重逢，直到现在他都好像没有跟大哥好好说说话，不让走。

　　‘小九，哥哥的一件事还没有完成，要接着去加固那个空间，就像你说的那样，小九保重’楚然含笑，走上前拉过楚九抱抱然后转身离开。

　　司徒看了楚九一眼跟上去，两人很快消失在视线里，阳光里几下人影交叠就没了踪迹，楚九觉得大哥每次离开都那样决然，好像不会回头、不需要考虑回头还看不出有什么牵挂，一件事，就让大哥执着着不回头，该是什么？。

　　‘汗青’

　　‘知道要问什么，我保证九你一定没想对，至少是没全对’汗青给楚九系上披风两人一起往外走。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明白长少所做的那一件事，而且我自己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在做一件事’

　　上了马楚九还在皱眉，汗青不能明白楚九什么事都聪明，一到关系到他自己的就变得反应慢是为什么，这说不清楚更不可能问明白，此时他要是问了恐怕楚九得把伤口想疼了，不能问。

　　路过军医帐区的时候楚九勒马不前，他看到洛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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