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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职责与头衔孰重？——▶▶|—— 快进键，切换画面 ——▶▶|——

　　<2005年。春。>

　　2005年春天来临时，我唏嘘地感慨在AX公司已经工作五年了，在成本主管这个位置上也已近三年。这一年丽莎没再“创新”财务部的架构，虽然去年的会计科的风波让我多了一个下属薇薇，我的职级也在前今年的全球岗位重定级中升为经理，但过去连续两年的涨薪都很低，因为我再也没有如前年那次风波的筹码去要求丽莎和方园给我更高的涨幅。对此我已不在乎了，也无意争取什么，甚至有点庆幸，因为这样过了两年我的工资在市场上已不算高了，我不要再为蝇头小利而被over paid。我的目标已经完全转向外部——我要借跳槽完成下一步进阶。

　　我开始在各招聘网站上筛选经理级别的职位投递，在对待猎头提供的职位时亦是如此，对于头衔不高而工资高的职位，以及以前曾艳羡的FP&A类的职位，任凭猎头说破了嘴，我都坚定说No。尽管我知道通过外部求职升级比内部提升难，但我还是想挑战自己一次，我不要转型做纯粹的业务型财务了，我想要更多的职责，管理更大的团队，哪怕我还是必须在工厂这样的单位。

　　机会突然来了，是猎头推荐的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欧洲独资企业，TN公司，电器开关类的制造工厂，招聘财务经理，管理8个人的财务团队。符合我的职业目标，所以即使在郊县，离家很远，且猎头透露的薪酬区间也不是那么有优势，但我冲着财务经理的头衔、单一实体公司全盘财务管理的职责范围、远大于我目前下属人数的团队规模，我还是决定一试。

　　我如约来到TN公司，接待我的是怀孕的HR女经理，她在看到我填好的申请表和个人资料后惊呼：“你是AX公司的？这可是好公司啊！你为什么要出来呢？”一副看怪胎的眼神看着我。我陡然想起了以前有个猎头的话，“进了你们AX公司就约等于进了养老院和保险箱”，也是，大概是因为行业的原因，AX给员工的工资与福利放到市场上比算高的，所以各部门人员流动率很低。我笑了笑随便敷衍过去，心想：果然孕妇的职业追求是不同的，我现在想要的可不是养老。

　　此次的面试官也是该职位的直属经理，亚太区财务总监，一位和蔼的新加坡籍中年女性。面试全部用英文进行，我没怎么准备，所幸还算对答如流，对方没有问多少技术性或需要深度专业见解的问题，所以用英文回答还不至于卡壳。其间也问到我的职业发展规划，为什么要以主管之职应征财务经理，我回答是地球人都懂的“天花板”。

　　面试结束后，HR女经理告诉我如有消息会通知我，下一次就是工厂的一把手总经理面试了，而且会是终面。

　　忐忑地等了几天，我庆幸地等到了猎头通知我去终面的电话。我问还有几个竞争者，猎头回答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也就是二选一的意思。猎头告诉我总经理是位印度人，我不禁倒吸了口气：印度人说的英语可不容易听懂，想起开电话会议中碰到印度同事在线上的提问，好几次都属于Hello过后再也没听懂的情况，何况我其实在英语听说上本来也不那么自信。

　　所以我回家特地准备了一下英语常见面试问题，期望这位印度总经理的口音不那么重。

　　我在约定的时间到了TN公司的前台，竞争者被安排在我前面面试，还没有出来。我等了一会，看见竞争者被总经理送出门，一个很成熟的男性。印度总经理请我进他的办公室，开始和我聊起来。还好，他的口音我还能听懂大半，实在没懂就尝试按我理解的意思重复一遍向他确认。感觉整体谈话气氛还是很好的，也没有碰到什么难于回答的问题。半个多小时后我的面试结束，依然是回家等消息，被告知他会再和亚太区财务总监商量一下，很快会有结论。

　　我等了几天，越等直觉越告诉我希望在变小，打电话给猎头，果然被告知TN公司录用了那位男士，理由是那位男士前一份工作就是财务经理，并且管理十几个人的团队，更有管理经验，总经理觉得我很好，也很有潜力，但还是考虑到我没有带过那么多人的团队，怕我力有不逮。

　　时隔两年，继应征BL公司成本主管失败之后，我的第二次有希望实现职业提升的机会再次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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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要失败几回，才知道成功的意义？”这句歌词出现在我的脑海，确实应了我记忆中的景象——不断调整求职方向，不断地失败。回忆起那时的自己不禁有些好笑：那个时期确实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官迷”的阶段。不过仔细观察就会发现，30岁左右的人基本都是这个心态。

　　现在我已经彻悟了——企业里职位的“头衔”其实不代表什么，大公司的主管到小公司很可能胜任经理职位。相比于头衔本身，岗位所管辖的职责远比头衔本身更说明问题，另外汇报对象的级别和职责也很重要，汇报对象级别越高，你在与对方的交流中所能学到的也越多。所以，从外部实现职位“头衔”的进阶比从内部晋升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每个公司有各自的职级体系，头衔更是个虚的东西，那是对外宣称以及名片上印的东西。但职责的增长和进阶是个硬考量，特别是在外企，晋升级别基本意味着职责的增加，而在外部求职跳槽时，若“头衔”的进阶背后也意味着职责大幅增加，实现这种进阶的成功者还是很少的，除非整个市场经济繁荣企业都急需人才。

　　从外部谋求“头衔”进阶的最稳妥的方法是“头衔”提上去了而职责与现在的岗位差不多，例如在现在的公司头衔是财务经理，负责全部财务部事务性工作，而出去谋求个“财务总监”的职位，看看招聘启事，其实大部分职责相同，只是可能有些领域要求做得比较深入，或者所属的公司规模更大、业务和产品更复杂、需要沟通斡旋的职能部门更多而已。

　　如果以前负责的职能不是全财务的领域，那么想从外部谋求头衔和职责的双提升很困难，更需要运气，如同我的这次案例。 米粒职播客：追忆外企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