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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惟道是从

道德经全解 文若愚 5419 2021-04-06 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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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惟道是从【原文】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今译】

  大“德”的内容,是完全依从于“道”的。“道”这种东西,是恍恍惚惚的。它是那样的惚恍啊,其中又有着形象;它是那样的恍惚啊,其中又有着物体;它是那样深远而暗昧啊,其中却蕴含着精气,这种精气极为真实,其中有着值得相信之物。从古到今,它的名字不会废去,根据它,才能认识万物的开始。我凭借什么知道万物开始时候的状态呢?就凭借这个。

  【解析】

  做事遵循大道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孔”是大、非常的意思,诸葛亮,字孔明,孔明也就是非常明亮之义,而“孔德”,即大“德”,是非同一般的“德”。在这里,我们必须搞清楚老子所说的“德”是什么意思。在老子的思想中,“德”指的是万事万物从“道”那里获得存在的条件,是事物的禀赋和本性。这样一来,“德”便成为道的表现形式。一个事物的存在,一个人做事是不是符合道的要求,人们直接看不出来,而是通过德来认识、把握和判断。概括而言,道是本质是内容,而德是表象是形式,二者密不可分。我们这里说的是“德”,而老子这里说的是“孔德”,孔德有什么样的特点呢?具备“孔德”之人,“惟道是从”,他做什么事情,完全是依循着“道”的。

  老子接着描述了“道”的状态:“道之为物,惟恍惟惚。”“道”这种东西,是恍恍惚惚的。然而,“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忽兮,其中有物”,“道”虽然很恍惚,但是其中又有着形象和物体。“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道”,深远而又暗昧,但是其中蕴含着精微之气,也就是说,“道”是很精微的,而这种精微之气又是极为真实的,它是值得验证的。这就很直白地说出了“道”的客观真实性,它虽然恍惚莫测,但却并非虚妄,而是一种实在,是可以相信的。

  老子这里讲述的“道”的永恒性和可信性的观点,对人类有着重要的意义。人之所以为人,在于人会思想,会发问。但凡有一点思想的人,在某个时候,某个环境总会发问,我们为什么活着,这样生活有什么意义。人从出生到死亡,也就几十年的时间,一切的努力、一切的追求、一切的积累有什么意义呢?相对于蜉蝣夏花,人的生命是长久的,但相对于地球宇宙,人的生命也时极其短暂的,所以很容易产生没有价值和意义的空虚感。而老子告诉我们,我们的生命的由来,也是有所归依的,人的生命来自于道,是道推动人来到这个世界上,赋予人某种使命并要求人去完成它,并且,人终重还要回归到道那里去。这样一来,人的生命便有了价值和意义,有了由来和归宿。因为道是实在的、永恒的,人的一切努力和奋斗都因此有了终极的意义。由此,我们便可以摆脱空虚感,使生命充实起来。

  孔子虽然一生坎坷,但我们明显感觉到,孔子的人生是自信和从容的。他曾经说道:“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孔子之所以如此地自信,因为他对自己的生命以及生命的本质有着深刻而清醒的认识,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合道”的。在他看来,仅仅“合道”是不够的,最重要做到“从心所欲不逾矩”。用老子的话说,也就是随便按照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去做,都能“惟道是从”。这是一种极为难得的境界,圣人修养到了七十岁方能达到,可见其得来不易。在抵达这样的境界之前,人们在做事的时候都会或多或少地想着,怎样做才是正确的,怎样做才合乎规矩。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可以做得很好,但那是在自己有意识的控制之下去努力做好的。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呢,是在丝毫没有偏正之虑,完全不必去想如何才能避免犯错的情形下自然就做得很好的。这种境界,便是老子所说的“孔德”。“道”需要修,“德”同样也需要修。修德的最高境界是“孔德”,修道最终目的是“惟道是从”,二者殊途同归。

  【从政之道】

  汉文帝废除肉刑

  汉文帝(公元前203~前157),名刘恒,是汉高祖刘邦的儿子,公元前180年即位,在位23年,勤政爱民,开启了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文景之治”,使得大汉王朝逐步走向了繁荣昌盛。

  汉文帝以德政治理天下,采取与民休息的政策,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减轻了人民的赋税和徭役,而其中尤为史家称道的一个举措就是废除了肉刑。

  在他即位之初,朝廷的刑罚还十分严厉。犯了罪的人除了要判死刑之外,还有肉刑,不是在脸上刺字就是削掉鼻子,要么就砍去双脚,这些酷刑,非常可怕。汉文帝觉得这样过于严厉了,于是即位不久,就下令废除了“连坐”的法令。所谓“连坐”就是一个人犯了罪,不但犯人本身要按法律的规定接受刑罚,他的父母、妻子、儿女和兄弟姐妹也跟着一起受刑罚。老百姓对废除“连坐”十分拥护,再也不担心因受别人牵连而受到刑罚了。

  据说当时有一位很有名的医生,叫淳于意。他曾做过太仓令,后来因为不愿意巴结官场上的人,就辞职当了医生,专门给老百姓治病拿药。老百姓都非常尊敬他。有一次,有个富人的妻子得了重病,就去请淳于意给她医治。病人吃了药,情况也没见好转,没过几天就死了。这个富人很生气,便贿赂官府,诬陷淳于意害死了他的妻子。当地的官吏得了好处,就不问青红皂白,一口咬定淳于意有罪,把他抓了起来,并判以“肉刑”。之后,他被押解到长安去接受刑罚。

  淳于意有五个女儿,没有儿子。临走时,他望着女儿们一边叹气,一边伤心地说:“唉!只可惜我没有儿子,遇到急难时也没个人帮帮我。”几个女儿都低着头哭,只有最小的女儿缇萦又是悲伤,又是气愤,心想:“为什么女孩就不能替父亲排忧解难呢?”于是缇萦不顾家人的劝阻,偷偷地跟随押送父亲的解差,来到长安。

  缇萦到了长安,就托人代写了一封信,向朝廷上书,有关部门的官员得到书信后,转交给汉文帝。汉文帝收到书信,听说上书的人是一个乡下小姑娘,就很诧异,连忙叫人打开,只见信中写道:“我叫缇萦,是原来的太仓令淳于意的小女儿,我的父亲做官的时候,廉洁公正,而且还是个好医生,为老百姓做了许多好事。可是如今他却被人诬陷,要对他实施肉刑。我不但为自己的父亲难过,也为所有遭受肉刑的人伤心。肉刑实在太残酷了,把人健全的身体弄成残疾,而且永远都不能复原。用刑是为了让犯人能够悔过自新,可是遭受肉刑以后,就是犯人想改悔也晚了。皇上为什么要用这种可怕的刑罚呢?我愿意进入宫中,为皇上当牛作马,替我的父亲赎罪。”

  汉文帝看完信,不禁感慨万千,心想这样一个娇弱幼小的孩子,竟有如此的胆量和孝心,为了救自己的父亲,冒着性命危险前来上书,真令人钦佩啊!于是立即传下命令,赦免了她的父亲。

  第二天,皇上就下了一道诏书:我听说舜帝的时候,让犯了罪的人穿上有特殊颜色和花纹的服饰,借此来羞辱他们,百姓就不再触犯法令,为什么会这样呢?就是因为当时的社会秩序稳定;如今我们有非常严厉的刑罚,却不能制止犯罪,这又是什么原因呢?归根结底,就是我的德行浅薄,统治无方,我真的很惭愧啊!所以说,管理方法不正确,不但使国民变得愚昧无知,还容易犯错。《诗经》中曾经说过,“平易近人的君主,是哺育人民的父母”。可如今人犯了错,我们还没教育他们,就先惩罚,并残害了他们的身体,就算他们想改邪归正,也没有机会了!实在太可怜了!我觉得我们的刑罚过于严重,身体一旦被毁坏,就终生不能复原,这似乎太不讲道德了。我们这样做怎能当好人民的衣食父母呢?我看应当废除肉刑!于是经过大臣们仔细商量后,汉文帝正式下令用打板子的方式来代替肉刑。这样一来,天下人就免受肉刑之苦了。

  肉刑的废除,在我国刑法史上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汉文帝的这一改革,被称颂为“千古之仁政”,自此而后,会对人的身体造成永久性伤残的肉刑基本销匿,取而代之的是笞、杖等只一时伤害人的皮肉的刑罚,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进步。尤可称誉者,是汉文帝能够真正持以宽悯之心,做到“惟道是从”。

  【为人之道】

  鲁仲连义不帝秦

  鲁仲连是战国时期齐国的名士,以能言善辩著称,而与其他辩士的夸夸其谈不同,鲁仲连将辩论与实际应用结合到一起,绝不空谈名物。

  公元前258年,秦国围困了赵国的都城邯郸,魏王闻知,派遣大将晋鄙率军火速驰援赵国。但是秦昭襄王致信与魏王,威胁说如若魏国救援赵国,就先行攻取魏国。魏王慑于秦国的威势,又动摇了救赵的决心,命令晋鄙暂且按兵不动。又派出辛垣衍秘密潜入邯郸,想通过赵相平原君赵胜说服赵孝成王一起尊秦为帝,以屈辱换和平,从而解除邯郸的燃眉之急。平原君当然不想尊秦为帝,可邯郸势危,一时无可奈何。这时,适逢游学于赵国的鲁仲连求见。鲁仲连对平原君和辛垣衍直陈厉害,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秦乃虎狼之国的本质,并且表明了自己宁愿赴死也决不屈辱事秦的坚定意志。接下来,鲁仲连详细地分析了尊秦为帝的危害性和东方各国结成联盟的重要性,他说,现在,魏王、赵王与秦王之间是平等的关系,一旦尊秦为帝,魏王与赵王就成了秦王的臣下,这样一来,魏、赵两国,乃及东方其他各国的主权必然会受到侵害。鲁仲连又据历史上的实例说明了为帝者的残虐强暴和反复无常,明确指出:即使魏、赵两国尊秦为帝,秦国也不会就此放过对魏国和赵国的侵伐。恰恰相反,称帝后的秦国会变本加厉地继续扩大对他国的征讨,到那时,魏王和赵王就悔之晚矣。最后,鲁仲连又强调:尊秦为帝之后,不仅魏王和赵王会沦为受秦王摆布的傀儡,原为魏王和赵王的心腹之人也都会遭受罢黜和迫害,平原君和辛垣衍自是首当其冲者。在鲁仲连的慷慨陈词之下,平原君和辛垣衍都放弃了尊秦为帝的打算。不久之后,魏国信陵君“窃符救赵”,邯郸之围得解。为了表达感谢,平原君欲封赏鲁仲连,但是鲁仲连坚辞不受;平原君又赠千金与鲁仲连,但是鲁仲连同样拒绝了。他说:“对于天下人来说,最可贵的品质,是为人排忧解难,却从不索取回报。如果有所取,那就是商人的勾当,我不愿做。”然后,鲁仲连飘然而去,继续云游列国。

  在这个事件中,也许是身处危机之中,也许是过多地看重自己的利益,无论是魏王君臣还是赵王君臣,都没有抓住事物的本质。这件事本质的问题是秦国最终要干什么。赵国和魏国都认为秦国不过是想得到一些现实的利益,这当然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梦想。这样想,也许是为形势所迫,也许是缺乏战略眼光,也许是根本不愿往这方面想,总之,他们没有抓住本质,所做出的应对之策显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而鲁仲连则站在历史发展的高度,通过“象”与“物”把握“精”与“信”,深刻认识到:秦国不断征伐六国的最终目的是兼并天下,小恩小惠不但不能阻止其侵略的步伐反而会激发其更加贪婪的虎狼之心。割让给秦国的国土、交给秦国的财物以及尊奉给秦王的名号,都会化为秦国再次征伐的有利条件。鲁仲连一语中的,惊醒两国君臣。他们才联起手来,合力抗击暴秦,获得了喘息的时机。鲁仲连真是具有高度智慧的得道之士啊! 道德经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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